“记得就好。”葛见秋淡淡地说着,手撑在枕边,俯下身去吻爱人湿润的眼睛,“我答应你的事,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
廖绵不安分地眨着眼睛,到后来也习惯了,顺从地闭上双眼,眼睫也不再颤抖,等待着他的Alpha舔去他所有的泪水。
接着,又是哭红的鼻梁,再是那双微微泛苦的唇,葛见秋爱怜地啄吻着属于他的每一寸肌肤,边上亲边道:“保下融相的研发部门,我已经做到了。答应你的事,我都没有食言。”
廖绵躲在他的阴影里,听到这句话,开口想说“抱歉”,却被葛见秋打断:“还有,廖准死了,廖家倒了,并入重石的融相也不需要你再为融资奔走。”
听到这番话以后,廖绵怔怔地看向葛见秋,仿佛对方口中说的不是已然发生的现实,而是未经验证的猜测。
他明知道对方试图否决自己多年以来为之努力的一切,但也无可辩驳。
叔叔廖准并不希望他卷入家族纷争,而是希望他去追寻自己的理想,正如送廖绪出国进修的决定那样。他并不期望在他们之中培养接班人。
可廖绵的选择是毕业后放弃继续深造,接手叔叔名下濒临破产的企业,直到大厦将倾,出卖身体给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用尊严和未来换取公司存续下去的机会。
兜兜转转,他的确做了很多无用功。
“你应该知道……”
葛见秋说着,渐渐逼近几寸,呼吸吹拂在廖绵的脸上,让人下意识地眨着眼睛,又不争气地滚落几滴眼泪。
他牵过廖绵紧扣着被单的手,十指交握着,放在唇边亲吻,平静地宣告着廖绵的命运:“他们都不再需要你了,除了我,除了我们的孩子。”
“你会是个好母亲的,我们可以过继,或者领养一个孩子。你和我,还有孩子,我们一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好吗?”葛见秋满怀期待地问道。
廖绵没有回答。他惧怕一个新的承诺。
葛见秋将他抱在怀里,不时亲吻着他渐渐留长的头发,也很满足。改造后的Omega腺体释放的信息素反应依旧微弱,但已经稳定了许多,向他诉说着一切向好的趋势。
如他多年前的猜想那般,廖绵内心的空洞始终在肆意生长,如枝叶般漫无目的地延伸向天空,哪怕根系汲取的营养不足以维生也不会停止无序的扩张。
和廖家一样,会因繁盛到极点而走向无可挽回的衰败。
而他所要做的,便是将其种进自己的血肉里,用他的躯壳作爱人的温室与囚笼。
葛见秋做到了。
他摘下了枝头最甜美的果实。
第100章 100
与以往不同的是,葛见秋倾泻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在功能渐趋正常的腺体感知下,慢慢成为了某种甜蜜的负担。譬如心跳一类的生理指标,始终都没有回落到常规水平。
廖绵闭上眼喘息着,依旧难以平复内心深处隐隐的躁动不安,不得不饮鸩止渴,大口嗅闻着Alpha身上的味道来缓解身体本能催生出的空虚感亟待有什么来填满他的缺处。
从未有过的性的饥渴感。羞于启齿的,又不得不坦诚相对的。
身体撒不了谎,他也一样。
他最憎恶的信息素主导着他的一切,尤其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
葛见秋还硬着。肌肤感受到了那份炽热,隔着滚烫的血液,仿佛触碰到了跳动的脉搏。
很久以前便期待着这一天的葛见秋,用着藏不住的愉悦语气装出几分惊讶,关心道:“绵绵还想要吗?”
“明明是你搞的鬼,还要说得很意外似的……”他的Omega没好气地回敬他,语气软乎乎的,脸颊也红,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同他在撒娇。
葛见秋当然是受用的,笑起来:“绵绵愿意承认才是最难得的。”
廖绵记得自己是在陆军总医院醒来的,也知道医院背后是隶属于陈氏的军工复合体。宋鹤声将自己转院到那里是最稳妥的选择,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也许是乔禹心的主意,宋鹤声的脑子毕竟是铁打的,转不过弯。
他们的结合是宋萍这辈子热心公益和上辈子烧了高香的结果……廖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总是拐到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上。
葛见秋既然有办法搞定他那位视荣誉高于一切的父亲,也就有办法搞定他那位多年未见的母亲。
廖绵猜得到葛见秋是利用了陈子铮对他的愧疚。
在那个政治动荡的年代,陈子铮坚守立场、与葛尧文划清界限的代价是遗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廖绵的父母甘冒风险收养葛见秋,人海茫茫,他们可能不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客观来说,陈氏也没有为他得罪葛家的必要。陈小和的态度还不能左右任何重要的决定,如果有那样的可能,廖绵也不想去赌。
他还是会抱有歉意,对小驰也一样。
所以,后来做腺体改造手术的时候,廖绵便理所应当地通过了评估,转院到了重石制药研究中心附属的医院。在此期间,没有其他人来病房看望过他,应当也是葛见秋的手笔。
日子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廖绵从熟悉的床上醒来,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枪击案庭审结果,和季青垠说起枭港与爱岛两地的走私历史时,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经历的是和宋驰也一样的引产手术。
廖绵干呕着,除了胃里的反酸,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季青垠很担心,也很好骗,药物摄入后的内分泌失调可以解释很多事。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季青垠也有那样的烦恼。
碍于信息素的存在,他无法拆穿,也不会追问,而是关掉电视,以免血腥的现场镜头再次重播。
葛见秋会在监控里看到他的丑态,但也无关紧要了。
循环往复的梦魇不断提醒着他,他又失去了一位至亲。从二十多年前葛见秋来到他身边以后,便一直在失去。
失去到现在,身边唯有他一人而已。
廖绵开始做他在床上最擅长的事。
当初答应交易条件给他做狗的时候,葛见秋最先训的就是口交,像是刻意打碎狼的獠牙利齿,让他没有任何攻击欲望地用柔软的喉咙讨好同性的生殖器官,同时暴露出最脆弱的颈项。
可能也称不上训,葛见秋看起来没有那样的爱好,廖绵也没有体验过其他风格来对照比较,拿捏不准所谓的度在什么位置。他只知道自己做得让葛见秋满意,也总是会做到他满意的。
葛见秋习惯掌控着性爱的节奏。他在床上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从来没有让他的爱人在房事上受过伤。
廖绵一边舔着茎身,一边托着阴囊揉弄着,手指的触感有些麻木,依旧小心把握着力道轻重,反而没有了仅存的几分羞臊,很投入地刺激着阴部的所有敏感带。
像过去做过的无数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