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还没有到嘶哑的地步,是刚刚润过喉咙的很清澈的嗓音,愈来愈小,直到他自己都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呼吸里,还隐隐有几声黏糊不清的“嗯嗯”,像是很舒服的叹息。

那副病白的面容透着薄红,融进了刻意妆扮的脂粉中,眼角含着湿漉漉的泪痕,看起来尤为可怜。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葛见秋的唇轻轻碰着他的耳垂,呵着热气,蹭出闷闷的鼻音,酝酿着笑意和更多的坏心思。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他这么说着,依旧稳稳当当地端着茶杯,而盖在毯子下的手也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地侵占着属于对方的私密空间。

廖绵忽地抻直了颈项,双手无处着力地掌着椅子的边缘,指尖也攥到微微泛白。唯一称得上是反抗的举动,便是徒劳地闭上眼,紧咬住下唇。他的努力,仅仅是少了一点让人愉悦的哼声而已。

下一秒,葛见秋就吻了上去。

他没有躲,轻易地松口,任由Alpha渡给他一口温热的茶水,舌头趁机在嘴巴里粗暴地翻搅,卷去喉间发出的细弱呻吟。喉结也随之上下颤动着。

最新一代的信息素阻隔剂在过高的匹配度前也近乎于失效。廖绵吞咽着,能尝到茶香的回甘,而Alpha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芬芳又压倒了所有感官,足以冲昏头脑的掠夺性气息一遍遍地漫上来。从足尖到心口,每每都是在瞬息间来回,将他卷入浪底,又拍上礁石。

咬在唇上的牙齿从窒息般的快感中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唤得半分清醒。身处半公开的场合,还有不时传来零星的脚步声,也让廖绵维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葛见秋放下茶杯,翻出他包里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精液。廖绵的双腿还有些发颤,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好在Alpha松开手以后,没有意犹未尽地塞什么东西进去。

他并拢着双膝,薄毯下刚刚射过的阴茎软趴趴地搭在腿间,扯开的内裤也是,布料因汗水或是其他什么而洇出一团显眼的痕迹,依旧勒着泛红的臀肉,手指玩弄过的穴口也还没有合拢。葛见秋看不到,但也想象得到那会是怎样的风景,所以仅仅是替他提上裤子、拉上拉链。

廖绵咬着唇没有说话,一开口便会暴露,低抑的喘息都咽进了喉咙里,脸涨得通红,红到了耳后,充溢的血色如绸缎般包裹住小巧可人的粉白耳垂。那双木然的眼睛蕴着少许怒意,直勾勾地瞪着他,看起来比平日灵动不少。

葛见秋很满意,也不等剪辑出的样片了,留下几句叮嘱和对接人选安排以后,抱着他驯顺的妻子返程。

第97章 97 骗你的

“怎么了?”葛见秋收回被廖绵拍开的手,眉眼间依旧含着纯良无害的笑意,示意司机按时出发,赶往下一个地点。

廖绵保持着他惯有的沉默,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身边蠢蠢欲动的Alpha,又别过脸,望向窗外陌生的景致。

葛见秋对他脸上表露过的细微神情都太熟悉了。

近两年中,透过镜头无孔不入的多重视角,观察、欣赏,和一丝不苟的记录,已经成为葛见秋生活中习以为常、甚至于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其实多年前便有了预兆。在枭港的时候,当他的能力足以触及到海湾对岸时,一样会想方设法拿到廖绵的相片,数量有限,价格高昂,却从来没有中断过。

那时的廖绵无拘无束地肆意生长着,身为局外人的葛见秋却已看出内里衰败的迹象。他会和急速膨胀至崩裂坍塌的廖家坠入同样的宿命之中。

因而在人前人后,他了解廖绵所有的情绪怎样酝酿、发作和深敛,譬如由衷的笑容里,眉眼和唇角会是怎样的弧度,譬如此时蹙起的眉头里,有多少是对他刻意为之。

葛见秋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的解释。

“提前打过招呼的,绵绵当真了?”葛见秋打量着他,和车窗玻璃倒映出的他的影子,语气轻佻地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信息素的推波助澜之下,身为他的Alpha,廖绵在自己眼中近乎是赤裸的。葛见秋仿佛可以看穿廖他身上的衣物,看到他裸露的、汗湿的腻滑肌肤,如爱抚过无数遍的玉器一般莹润,在呼吸间微微地起伏。全身的血管脉络也在他眼前铺开,从四肢百骸涌向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属于他的心脏。

一不留神,他又注意到那对可人的乳头,在平坦的胸脯上翘立着,想必已经充血到看不出原本的淡褐色。从来到尺山区以后便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略,不知道高潮后会敏感到怎样的程度。

而Omega直挺的背,有些回避意味而微微含着的肩膀、侧过的脸颊,和因此露出的纤长白皙的颈项,在那一抹想象中的艳色点缀下,都成了高明的欲拒还迎,不动声色地撩人心弦。

事实上,廖绵什么也没有做,仅仅是将头靠在窗边,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倒退的建筑。狭小的空间里,信息素的交融催生出古怪的暧昧氛围,让他的性器失去了禁锢,也失去了掌控,顽固地顶着湿透的内裤,在裆部支起一顶碍眼的小帐篷。

只要Alpha想,他随时都会射出来。

而在Alpha的想象中,他已经这样做过无数回了。

廖绵还是一言不发,低下头,很了然地注视着身体发生的变化。有时候他也会想念那把锁,那份不堪可以替他遮掩更多的不堪,而现在连掩耳盗铃都成为奢望。

葛见秋也还是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头枕在肩上,一遍又一遍地嗅闻着腺体散发出的味道,眷念着、迷恋着,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标记的存在,提醒他们有过一刹那的灵肉交融、心意相通。

它们会沿着相同的轨迹,一遍遍发生。

本来应该翻过这一篇的,廖绵忽然鬼使神差般打了个寒战,从齿间挤出两个违心的字眼。那是他在上一次从枪击案中死里逃生后,对葛见秋说的话。

“好腻。”

也是廖绵一开始对葛见秋的信息素最诚实的想法。甜到发腻的香味。

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Alpha的信息素不再让他感到本能的厌烦和排斥,而是对其充满了留恋和依赖。和对方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在提醒他身为Omega的事实。

葛见秋听后骤然收紧了力道,克制着吻在他的脸颊上,叹息道:“要习惯啊,绵绵。”

廖绵静静地注视着窗外,良久以后才拍了拍他牢牢环抱住自己的手,说:“骗你的。”

第98章 98 成瘾物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是……”

廖绵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匀不出气来说出接下来的话葛见秋明知道的那番话。可能是太过了解彼此的弊端,让沉默取代了太多交流的机会。

甜腻的香味充盈在车厢极为有限的封闭空间里。肺部仅存的氧气成了稀缺品,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窒息的漩涡绞碎了快感与痛苦的分野,让他陷入到挣脱不得的泥沼之中那也是葛见秋温暖的怀抱、颠沛流离多年后搁浅的港湾。

廖绵不是第一次经历信息素刺激下的强制高潮,这回却像是击中了泪腺,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葛见秋看到了,便一一吻去,眼神又多是怜悯的。

以往的泪水多是生理性的,难得有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体会到委屈的滋味。廖绵止不住地啜泣起来。

他们的舌尖依旧缠绵地舔吻着彼此,味蕾上交换过的唾液也浸透了信息素的气息,浓度高到足以冲昏头脑、摧毁理智好比从吸食到注射,信息素在某些方面的影响甚至胜过最疯狂的违禁药品。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不会耐受,也不会有过量致死的危险。那是葛见秋为他量身定制的成瘾物。

廖绵很清楚自己不全然是在被动承受,也在主动索取。

他是卑劣的从犯。

葛见秋在尺山区购置了一套独栋别墅。屋后有个小院子,是仿照着廖冶故居近旁的那片小树林修建的。他们一起度过童年时光的那片小天地。

廖绵还是第一次见到,隔着落地窗的旧式玻璃。玻璃上满是他喘息时呼出的热汽,水雾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就像泡进回忆的池水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