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臣服 覃绥安齐绥安 2697 字 6个月前

少年却显得平静,他挂断电话后安抚覃识:“我离开一会,别担心。”

覃识反手拉住他:“有些晚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齐绥安顿了顿,说“也好”,他站起身:“你先去拿件外套,医院空调温度低,容易着凉。”

覃识点头答应,拿完衣服下来的时候,发现齐家派了车过来接齐绥安,此时已经到达。也是从这里开始,覃识隐隐感觉齐老爷子可能真的不好了。这个丰功伟绩无数同时又强势固执的老人的生命大概到了尽头。

一路上覃识一直有偷偷观察齐绥安,少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只是在上了高架时,闪过片刻的迷茫。

医院里齐家核心成员已经到齐在病房内,除此之外还有众多旁支和齐老先生的学生在走廊等待,覃识认识的人寥寥,但这里的大多数却知道覃识的身份。

阴差阳错养了齐老爷宠爱的儿子的独子十年的覃家,据说顺势成功推销出自己的小女儿,如今可真是鸡犬升天。

当然他们面上不显山水,不过也有少数,眼神不自觉地在覃识身上打转。

齐绥安下意识皱了皱眉,将覃识护在身后,跟着前来接他们的齐之行快速进入病房,一道门以及两旁的保镖将他们与之隔开。

进入私立医院的病房到见到病床上的齐老爷子还有一重门,齐博征刚从里面出来,对齐绥安说:“进去吧孩子,他在等你。”

齐绥安为覃识穿上一路上拿在手里的外套,柔声说:“等我一会。”

覃识点头,齐博征的太太郑小言拉过覃识的手,对齐绥安说:“你放心进去,阿识跟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

虽然他们并没有正式在齐家说过交往的事,但其实只是众人心照不宣而已。

看着齐绥安推门进入,覃识才一一和在场的人打招呼。

郑小言怜惜地为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说:“好孩子,这么晚陪着绥安过来。”

覃识说没事,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阿姨,我能冒昧地问一下,绥安和齐爷爷之间有什么事吗?感觉他们不太像普通爷孙。”

齐绥安进了门,医生跟着齐博征一起离开,只剩下齐老爷子和他两个人。

齐老先生插着氧气,一呼一吸的声音混浊粗重,就像一台破旧的机器。

见到齐绥安,他艰难地叫出一声:“之遂...”

齐绥安没有说这个名字早就没人使用了,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只是这么一声,让老爷子的情绪也变得激动:“爷爷...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早就...查清了...当年的事..所以..你...恨爷爷.....”

齐绥安漠然地别开脸,他面上惯有的温存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觉得这样的临终忏悔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勾起一个凉薄嘲讽地笑容:“当年的事?是你亲手杀了自己儿子儿媳的事吗?”

于此同时门外,郑小言长谈一口气,在齐博征点头之后,开始讲述当年的事。

齐绥安的母亲汪雅意,出生寒门却有凌云之志,考入名牌大学认识了和她截然不同的齐明征。

锦衣玉食的小少爷,成绩过人,性格软弱又过分天真。

汪雅意是从泥沼里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上来的,家境贫寒遭人白眼,得以到顶级学府求学实属不易,自然和齐明征这样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齐明征却偏偏爱极汪雅意的倔强和勃勃生机,没吃过苦的公子哥也不懂得退缩,逐渐性格被磨砺得越来越坚韧,越战越勇。

两人之间像是博弈,来来往往大学四年,汪雅意最终还是被泡软答应了齐明征的追求。

毕业后齐明征保研继续深造,汪雅意则靠着勤工俭学攒下的微薄本金开始创业。

出身不同,性格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的人却意外地拥有了一段持久的爱情,一直到齐明征留校任教,汪雅意事业小有成就也未曾改变分毫。

齐老爷子起初反对,在最为疼爱的次子坚持下还是同意了两人的婚事,汪雅意在周遭的冷眼嫉妒中飞上枝头成为豪门阔太。在结婚后一如往常地坚持自己的事业,除了生下齐之遂的那段时间几乎是全年无休。

那时候正是酒店产业发展的蓬勃时期,汪雅意抓住机遇,小小的“天际”居然在里面站住了脚跟,一路向上。

两人伉俪情深,齐明征无条件支持妻子的一切,为此甘愿牺牲自己的工作来照顾家庭,逐渐形成了男弱女强的局面。

齐老爷子本就不满从小早慧的次子放弃从商成为一名全职的教书匠,更是将儿媳事业发展超过了儿子视作耻辱,对汪雅意的反感渐渐增强。

齐家旗下自然也有酒店行业,但不知道是因为起步晚还是管理层缺乏活水,在各个领域一骑绝尘的齐家即便有着强大的资金链支持,偏偏在酒店产业发展的缓慢而艰涩,逐渐落于“天际”下风。

齐绥安八岁生日前夕,齐家和“天际”一同竞标A市新开发旅游景区的酒店建设,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在准备阶段,汪雅意不眠不休几夜,运筹帷幄,遂与丈夫一起带着缺乏陪伴已久的儿子去外省度假。

而齐老爷子趁此机会动用人脉试图将竞标会提前,让汪雅意无法赶到从而可以不战而胜。

汪雅意最终还是得知了这件事,齐老爷子的行径不但激怒了汪雅意,更激怒了向来爱戴父亲的齐明征,两人带着孩子当晚启程回到A市,好让汪雅意赶上竞标会,同时齐明征前去和父亲对峙。

齐老爷子自然也早有准备,他安排司机让汽车半路抛锚,只要让汪雅意错过竞标会,那么一切尘埃落定全都在他掌控之中。

可万万没有想到,司机按照齐老爷子指令在汽车上动手脚,却发生意外没有简单的抛锚,而是汽车失控冲出高架防护栏摔进了下方的农田中。

除了不知为何没有上车的齐之遂,无人生还。

齐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延误儿子儿媳回到A市的指令变成了一条死亡指令,再见到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虽然没人发现这样叫人扼腕的事故竟是齐老爷子自己造成,但对父亲了解之至的齐博征还是有所察觉。

毕竟司机在齐家工作多年,家庭简单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突然萌生杀意做这样的手脚?

他与弟弟感情颇深,奈何自己羽翼未丰难以和父亲抗衡,万般惊恐下他能做的只有安排恰好走丢的齐之遂被人领养,务必不能让弟弟唯一留下的血脉回到齐家再遭毒手。

当时的齐之遂在休息站逗留后没有上车,而是和同样在服务区调整的覃识一家相遇并待在一起,事发之后,齐博征极力安排警察促成覃家收养齐之遂,并抹去相关踪迹。

当时沉浸在丧子之痛和愧疚中的齐老爷子没能察觉到异样,几番搜寻无果后只能绝望放弃。他将齐家旗下的酒店产业与汪雅意的公司合并,并统一命名为“天际”,试图用这样微不足道的举动赎罪。

覃识听得气血上涌,她攥紧拳头问道:“那后来齐绥安为什么还要回到齐家?那个人还打绥安。”

她愤怒得连“齐老爷子”都不愿意称呼,只能称为那个人。

齐博征苦笑:“老爷子控制欲强,确实会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