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1 / 1)

商君年心?想赵玉嶂自来?仙灵为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至亲之人都有可能背叛你,更何况一个相识不?久的侍卫。”

他顿了顿道:“你少与他来?往,知道吗?”

赵玉嶂笑了一下?,只是多多少少带点自嘲:“这?话反过?来?说也行,一个相识不?久的侍卫都肯帮我,至亲父母却将我往火坑里推,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对了,你有没有银钱,借我一点。”

商君年皱眉:“你要银钱做什么,待在这?里又花不?出去?。”

赵玉嶂抖了抖袖子,展示自己的两袖清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离开巫云的时候,那群人拜高踩低,什么都不?让带,我又没有爹娘送的什么玉坠玉佩,平日老让陈婴齐帮我带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他早年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当了太子也并未受宠几分,幼年时旁的兄弟都开蒙习剑了,他却连一柄像样的剑都摸不?到。剑宗心?法只传储君,赵玉嶂当上太子还没来?得及学习神女剑法,就被送到了仙灵为质,故而陈婴齐每次让他指点剑法,他都支支吾吾的。

商君年闻言下?意识摸向袖子,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已经许久都没碰过?银子这?种东西了:“我也没有。”

他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一应东西陆延都备得妥妥帖帖,自然不?会有银子这?种东西。

“你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就是,他们又不?是不?给,为什么让一个护卫带?”

赵玉嶂微妙扫了商君年一眼?:“你喜欢插在牛粪上,又不?代表别人都喜欢插在牛粪上,我偏不?稀罕风陵王府的东西,不?行吗?”

商君年拧眉:“他不?是牛粪。”

纵然陆延在外人眼?里有千般不?好,可他既跟了对方,就不?喜欢旁人那么骂他。

赵玉嶂心?想商君年居然还护上了,他因为挚友被抢,心?中本就不?畅快,又见商君年处处维护,说话也不?禁夹枪带棒起来?:“你家牛粪对你那么好,怎么连袋银子也没给你?”

商君年脸色一沉:“你!”

陈婴齐原本站在远处偷瞄,忽然发现他们两个剑拔弩张,像要吵起来?似的,连忙上前将二人隔开了: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你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吵起来?了?”

商君年冷冷扫了陈婴齐一眼?,莫名讨厌这?个来?路不?明的侍卫:“关你何事?!”

马脚

陈婴齐无故吃了个冷脸, 也不尴尬,仍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商国相,你与玉嶂太子是挚友, 情义千金,什么?事?也值当你们?吵架, 说出来?听听, 或许我还能从中劝和一二?”

说什么??

说他们为一坨牛粪吵起来了?

谁也拉不下这个脸。

商君年从?石椅上起身, 脸色难看的吐出了一句话:“我还有事?,改日再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语罢拂袖离去,可见气得?不轻,赵玉嶂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懊悔和自责,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也是不能了。

陈婴齐微妙开口:“你们?……?”

赵玉嶂回过神, 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与他经常拌嘴,过几日就好了, 你们?饿不饿, 这?些糕点趁热分了吃吧。”

赵玉嶂与另外?二人?在质子府是共患难的情分,平常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与他们?分,只是公孙无忧性子单纯如孩童,柳阙丹又时?常心事?重重,三人?有些难聊到一起去。

赵玉嶂把?点心都分了,只留下一壶商君年带来?的温酒,闷头坐在台阶上喝了起来?。他心里不痛快,喝醉了酒就喜欢找人?倾诉, 陈婴齐很?不幸充当了这?个倾听角色。

赵玉嶂醉醺醺道:“我与君年……乃是……乃是患难之交……你不知?他从?前有多厉害……文武双全……连你们?仙灵皇帝都忌惮……”

陈婴齐遇到有关商君年的事?,还是有兴趣听一下的, 闻言颇为配合的点了点头:“商国相真乃人?中俊杰。”

赵玉嶂闻言却忽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骂道:“可他为什么?想不开,硬要插在风陵王那坨牛粪上!我知?道他要另谋出路,可南浔王陆莽,姑胥王陆笙,哪个不比陆延强?!”

陈婴齐闻言嘴角笑意一僵:“那风陵王长得?也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不是玉嶂太子你有什么?误会?”

好小子,敢骂他是牛粪,下次不给他带肉包子了!

赵玉嶂想起他在地牢里受的折磨,自嘲摇头:“误会?没什么?误会的,风陵王就是个好色无能的昏庸之辈,君年跟了他,如何?能有好下场。”

陈婴齐眉梢微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南浔王生性鲁莽,姑胥王城府太深,风陵王嘛,虽然好色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他憨厚老实,正直善良,又温柔体贴,最得?帝君宠爱,商国相跟了他吃不了亏的。”

赵玉嶂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他皱眉看向陈婴齐:“你……”

陈婴齐自觉失言,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我前几日练剑,让你指点我,你总是百般推辞,现在闲来?无事?,你不如教我两招?”

赵玉嶂仰头饮尽了最后一点酒,忽然目光如炬看向陈婴齐,那双眼睛忽然不再混沌,而是带着看透世事?的通透,一度有些锐利:“陈婴齐,我的功夫若能指点你,当日在质子府又岂会任由万辟疆宰割?”

陈婴齐闻言一顿,还没想好如何?应答,就见赵玉嶂忽然扔了酒坛,刚才严肃的神情荡然无存,笑的前仰后合,像孩童恶作剧般单纯:“我骗你的,我压根就没学过什么?剑法,神女剑更是一招不会。”

“你怎么?没在孤当太子的时?候认识,锦衣玉食,黄金万两,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不像现在,我想答谢你帮我带东西,却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

“通透”二字都是用半生苦换的,赵玉嶂在质子府这?些时?日,身上某些尖锐的东西好似都被磨平了,他却没有因此变得?温润平和,只留下了一个个挫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陈婴齐拍拍他的肩:“你若是太子,我又如何?会与你相识,人?生际遇难测,多想想自己?得?了些什么?,而不是失去了什么?,起码你还有商国相这?个好友记挂。”

心中却幽幽叹了口气,赵玉嶂居然不会神女剑法,白瞎他潜伏那么?久。

赵玉嶂听他提起商君年,神情不由得?复杂了几分:“他如今跟了风陵王,以他的手段,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与我牵扯太多反而会害了他,婴齐兄……”

赵玉嶂说着顿了顿:“婴齐兄,我可以这?么?唤你吗?”

陈婴齐闻言一愣,回过神连忙道:“能,当然能。”

总比牛粪好听嘛。

赵玉嶂紧紧握住他的手,闭了闭泛红的眼眶,似有无限感慨:“君年虽被那个混账无赖骗走了,可幸而老天不薄我,还能遇见你,他日我若能回巫云,今日之恩定然百倍相报!”

陈婴齐讪笑两声:“客气了,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