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得”秦桑很惊奇地看着他,“你是在跟我说情话吗?”
她从前总觉得谢昀臣不好接近,对谁都很冷淡,后来发现,他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类型,表面冷淡实则有点…闷骚?她腰胯感觉还有点疼,算是实干派,真的行动起来也是真的要命。
不过他真的不太爱说什么情话,交往到现在他也只说过喜欢和想念,但很少有像其他情侣间那样黏黏糊糊的,好像有说不完的呢喃低语。
“不是”谢昀臣温柔注视,“是实话。”
他那双眼睛看得专注,跟带了钩子一样,秦桑脸颊莫名一红,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谅,比起嘴上说的,她还是更喜欢实际行动,就这样也挺好的。
秦桑舍不得谢昀臣,故而刻意拖了下时间,出了酒店门,谢昀臣带着她去最近的诊所重新处理了伤口,下午她还要回去拍戏。
秦桑先进组,谢昀臣随后才到,周奕宏是知道谢昀臣也在西北执行任务的,不过他没想到谢昀臣会抽时间过来。
见他来,周奕宏格外惊讶,甚至还有点感动,“谢师弟你也太仗义了吧,这么远还过来探班。”
剧组也在窃窃私语,都想知道这忽然冒出来的大帅比是谁,副导演和周奕宏关系好,直接就开口问了,“周导,这位是谁啊?”
周奕宏特别豪爽地勾着谢昀臣肩膀,爽朗一笑道:“这我师弟谢昀臣,特地过来看我的。”
谢昀臣倒没反驳,只笑着看了不远处猫猫祟祟躲在监视器后边的人一眼。
执行制片吐槽:“周导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藏着这么帅的师弟,都不给我们介绍认识,那个谢师弟,你考不考虑客串个角色?我觉得你这脸要不进娱乐圈,可真亏了。”
“去去去”周奕宏直接打发了她,“我师弟可是清大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可是航天所的飞行总工程师。”
制片人纯粹是看中了谢昀臣这张脸,想将谢昀臣拉进圈里,就这气质都不用包装,要真出道了不得红透半边天啊,但没想到谢昀臣会这么厉害。
制片人相当怀疑周奕宏话里掺了水分,“真的假的?你别是唬我们吧?”
“我唬你干嘛?诶,那个……”
周奕宏瞥见了躲在最后的秦桑,“秦老师知道啊,她跟我师弟是老同学,比我可熟多了,你说对吧,秦老师?”
秦桑抬头,冷不丁对上男人那双含笑深邃的眼睛,她微微不自在地红了脸,只含糊地应了声,“嗯,是的,周导没撒谎。”
他们确实很熟,熟到可以坦诚相见,背着众人厮混一夜的程度。
晓晓知道真相却觉得很痛苦,因为她没法说,只能独自消化这个大瓜,怪不得雯姐都不肯告诉她,合着这个瓜确实很难一口吞下,她早就觉得秦桑和谢昀臣之间有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没想到如今真的在一起了。
晓晓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嘎嘎乐,被友情冲昏了头脑的周奕宏,没错,谢昀臣确实是来探班的,但又没说是来探他的班。
周奕宏还在那傻乐,一听说谢昀臣下午就得走,干脆大手一拍,临时决定拍完这场戏,下午放假休息。
刚好他们剧组为了拍戏包了附近的民宿酒店,下午休息,他们索性安排了一次篝火晚会,等到日暮西下,天色渐渐昏暗,民宿灯火通明,院子里的澄黄彩灯交相呼应,剧组都是年轻人,爱玩爱闹。
周奕宏拉着谢昀臣说话,他自己喝酒喝得多,一下又开始哭诉,结果哭了一场后又被拉着去跳舞。
等到只剩下稀松几人时,秦桑和谢昀臣才好不容易有了接近的机会,周奕宏算是很大方,还特地安排了烟火。
漫天烟火在天际散开,周遭的人都在欢声笑语,这种热闹的景象倒让她想起了一年前。
秦桑弯着嘴唇笑,“你知道吗?我去年在冰岛跨年的时候,那里也像现在这样热闹,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期盼着新年的到来。”
谢昀臣顿了片刻,“去年?”
“嗯,我去年特地带雯姐去了冰岛散心,不过冰岛冬天感觉天黑的特别早,也特别漫长,而且我和雯姐到的时间还特别不巧,那天风雪好大,我还以为那趟是绝对看不到极光了,谁知道半夜风雪停了,那时候住在那所酒店的人,也跟他们一样,吵吵闹闹的,特别兴奋,因为极光出现了。”
“雯姐还说极光特别准,让我许愿,你猜怎么着?我许完愿以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好像见到你了,就跟做梦一样。”
谢昀臣沉吟许久,方才出声,“桑桑,也许那不是做梦。”
秦桑一怔,“什么意思?”
“你认识我舅舅,对吗?”
秦桑点头。
谢昀臣笑意更深,“我舅舅曾经是北极科察队的一员,我跟随他去过冰岛科考站考察勘测,所以……”
非必要他们是不能出国的,但周亦清曾经进行过为期一年的北极考察,承担气象观测、海冰观测、对流层探测等任务,谢昀臣过去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中国冰岛科考站除了基本的极光、大气监测以外,还能开展冰川、遥感等研究。
那天恰逢过年,他们也难得放松,周亦清让他们自己找活动,谢昀臣和其他几名成员在附近的酒吧坐了会儿,看了场跨年烟火就回酒店休息了,凌晨的时候,极光突现,酒店忽然变得热闹起来,身边都是不同的人种,为了同样一件事而聚集。
只是那时的他没想到,原来那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那个日后会让他牵肠挂肚,朝思暮想的爱人。
谢昀臣眸光很深,“桑桑,那不是梦。”
在其他人都忙着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忙着滚雪球打雪仗时,谢昀臣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悄无声息地将一样东西,戴在了她手上,不大不小,刚好适合,他低笑了声,“尺寸合适。”
冰冰凉凉的触感,圆圆的形状,是……戒指。
秦桑猛地看向对方,有点猛,“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和你分开的第一秒。”
从宁江分离的那天,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谢昀臣就产生了这种念头。
他并非想借着这种形式,让这枚戒指变成捆绑、束缚她的绳索,她是自由的,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他只是想要她偶尔能为他短暂停留片刻,以一种相对安全且名正言顺的合法身份。
谢昀臣握着她的手举着,亲了亲她的手背,那双清明干净的眼睛里落入了烟火的颜色,“我想不到什么时候给你戴上合适,也想不出多不落俗的求婚方式,好像我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聪明、那么游刃有余,至少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找不到那个最正确的答案,不如就现在,趁着这个时机送给你,你想展翅高飞,遨游天际,我不想变成你的枷锁,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也还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可以躲一躲。”
“桑桑,我很爱你。”
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感情,似乎不受大脑控制,思维也无法准确解读。
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如果这就是爱,这就是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么,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