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说，谢昀臣开车的技术确实比她好，她大四那年才去考驾照，考完也没怎么碰过车，一开始是因为没钱，后来是不需要。

今天送宋佩妮过来，停车也停了半天，后来还是谢昀臣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窘境，过来帮她将车停了进去。

窗外霓虹交织，光影不断掠过，秦桑想得出神，其实谢昀臣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那时的谢昀臣不喜欢她而已，不喜欢怎么能说是错呢？

何况，他真的很好，温和体贴，待人很有分寸感，绅士又得体，他一直没变。

她放不下的，只是自己的执念，因为她花了太长的时间，才走到他面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耿耿于怀，可她也无法否认，对那时的她来说，他的存在，就像她的精神砥柱。

甚至她万分庆幸，曾经有过那么漫长的一段经历，让她有时间好好蜕变。

无论过程如何，至少二十七岁的秦桑，已经足够有资格走到他身边。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秦桑解开安全带，想下车时，忽然听见他叫她：“桑桑。”

秦桑顿住。

“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你可以不用给我答复，甚至你不必勉强自己回应我，如果，你不愿意，也不想见到我，我可以离你远一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如果你需要我，或者说……”

“你没有那么反感我，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至少让我有机会靠近你。”

“是不是我拒绝，你就会立刻走？走得远远的？”

秦桑没回头，语气也不明。

谢昀臣眸光晦涩，“我不会给你造成负担，让你为难。”

如果他的存在，让她感到痛苦和不自在，他不会强求，不过就算她不愿意，他想，他也还是不会放弃，只是，他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不会让她感觉到难受。

秦桑坐回了车里，转头看他，目光清澈又平静，“谢同学，你到底是在跟我表白，还是在威胁我啊？”

她叹气，小声抱怨，“哪有人表白跟你一样，你是在耍无赖吗？”

“谢同学，这样真的很没诚意诶。”

42《月亮奔我而来》

秦桑坐着没动, 主动提起：“你不是说过要我给你一个机会吗？也不是不可以。”

谢昀臣微怔，“你的意思是？”

秦桑煞有介事地谈论条件，口吻像极了hr面试应聘者：“毕竟入职也得先走一趟流程, 面试、终审, 试岗，我想，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考察的机会。”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 眸光看向他时, 又格外明亮干净，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脉脉含情, 偏眼尾又是往下垂着的, 看着格外无辜。

“实习男友，怎么样？你答应吗？”

秦桑在试探他的底线，当然也存了点戏弄的意思, 她只是想知道, 他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

不过，她也没什么底气, 所以余光看他时，也多少带了点心虚。

谢昀臣想过最坏的打算是她不愿再见他, 眼下的结局反倒是他预料之外。

他勾唇, 甘之如饴，“我答应，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入职？现在？”

“除了责任划分和应尽义务以外，我所享有的福利具体, 是否也应该出个细则？”

秦桑都没想过他这么快会答应，并且还顺着杆子往上爬, 就好像就等着她松口一样。

她心情复杂，眉心微微蹙起。

可谢昀臣不愧是举一反三的高知识型人才，精准拿捏到了她的命脉，抓重点的一把好手，甚至还能跟她谈条件。

“比如现在”

男人倾身过来，距离只在咫尺之间，嗓音很低，带着点莫名的喑哑，“桑桑，我可以实施正式男友的权利吗？”

他看似是在温和询问，可身体却分外强势，将她禁锢在这一方狭窄的空间，无处可逃。

秦桑心跳有点失衡，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那双平日里清明的眼眸，此刻带着几分暗色，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着，只等发酵出来。

她面热，身体也跟着发麻，好像有股莫名的燥意窜起，像旷野平原里凭空点燃了一把野火，这火起先只是星星点点，不足为惧，可慢慢尽成了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车里开着暖气，那股暖意烘得人直犯迷糊，混杂着男人身上肆无忌惮的体温，侵略性很强。

她又不是第一次和异性有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可没有一次像这样，让她清楚又直接地感受到……危险，那股细细密密的痒意是从身体里钻出来的，由内而发。

“桑桑？”他在叫她，眸光看得很深邃，明明身体在逼近，可语气仍然是温和的，甚至带了点低哑的笑意，“可以吗？”

可以什么可以？秦桑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暖气烘得她神智失衡，总觉得那股往日闻着清冽醒神的薄荷气息，此刻竟变成了麻痹神经的最好利器，侵入她的嗅觉，继而是听觉，他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带着钩子，勾走了她的理智，神思不属。

“咚咚”敲击车窗发出的沉闷声音，惊醒了她，往外看，就看到一张脸贴着车窗玻璃，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是在窥探车里的情形。

秦桑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往后缩，攀附着男人手臂，手指捏得很紧。

她惊魂未定，认出那张脸，只觉得倒霉，“完了，怎么是她啊！”

谢昀臣丝毫不在意衬衫被她抓捏起皱，看她表情生动，一副懊恼的模样，挑眉，“你认识？”

她点点头，没好气地说：“那是我们家邻居，孙婆婆，她看着我长大的，也算是我半个亲人吧，不过她很八卦的，特别大嘴巴。”

本来她回宁江的事，没人知道，可不巧，回来的那天晚上被孙婆婆撞了个正着，第二天，她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还将温敏珠也给招来了。

好巧不巧，这会儿竟然也被她给撞见了，恐怕要不了几天，她和谢昀臣的事，就会传遍整个宁江了，而且还不知道得说的多难听，深更半夜的，和一个男人在车里私会？

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做，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谁知道会被传成什么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