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满园,各有不同,不能强行拗枝,要求所有花都变成馥郁芬芳的玫瑰。
一班是不屑比,七班是比不上。
所以两个班级碰撞在一起,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样,难免起摩擦。
七中作为普通班中的垫底班,被各科老师批得一无是处,连头都抬不起来,可成绩这东西,不是说你努力了,就能追赶得上的。
一班学生天赋异禀,很多还是从小就打竞赛出身的,所以成绩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甚至还算不上荣耀。
他们只在意排名能否上升,有没有机会进入顶尖学府求学,对其他事反而漠不关心。
可那不代表他们就是软骨头,没有血性,戴眼镜的男生被滕文彪针对时,一班的凝聚力忽然空前强大。
为首的几名男生上前,和七班的人正面刚了起来,只是一班平常活动的时间太少了,学校也没有给他们锻炼身体的机会,和滕文彪那种身体素质极好的体育特长生比起来,一班的人确实显得弱不禁风。
两个班从最初的口角之争,演化成你推我搡的肢体碰撞,矛盾进一步升级,最后直接上升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七班的人体力好,滕文彪力气又大,一班根本没人能压得住他,吵起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个班的男生就混战到了一起,滕文彪揪着其中一名男生的衣领,睚眦欲裂地挥着拳头,“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但是下一秒,疾驰而来的黑影狠狠砸向了滕文彪,正中面门,篮球滚落在地上,“砰砰砰”地发出响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篮球的冲击力可不低,砸到了鼻梁骨上,瞬间开始流血,滕文彪吃痛,松开了手,捂着鼻子流了一手的血,他气得双眼通红,扯着嗓子喊:“艹!他妈的是那个龟孙子竟敢暗算老子?”
“是你爷爷我。”
站在篮球场对面的男生毫不留情地嘲讽回去,而他身后站着的人,眉眼清癯,轮廓优越,看着散漫又矜傲。
“滕文彪,你他妈脑子进水了,没事儿找事儿干是吧?”
滕文彪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见到两人就跟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满口脏话,“蒋明毅,别以为老子不敢揍你,他妈的搞偷袭,你他妈的有本事就正面跟我比一场。”
“比什么?”
站在蒋明毅身后的人忽然出声,神情自若,目光直直看向他。
滕文彪一时没反应过来,拧着眉头,“你说要比什么?我奉陪到底。”
“随你”
少年单手插兜,姿态闲散又冷淡,仿佛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滕文彪的火气一下就被激了起来,他随手抹掉鼻血,“行,别说我们七班欺负你们一班无人,就比篮球如何?篮球你们总会打吧?输了的人跪地磕头求饶。”
七班的人对视一眼,又开始窃笑起来。
“可以”谢昀臣神色如常。
滕文彪瞪着对方,忽然阴恻恻地笑了声,“成啊,输了可别哭,省得丢人现眼,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体会下年纪第一跪地给我磕头是什么滋味儿了。”
蒋明毅嗤笑,“打就打,说那么多屁话干什么?等着你给爷爷磕头。”
滕文彪嗤了一声,身旁的人将篮球递给他后,他拿着篮球在手里掂了两下,随后抄起球猛地朝两人的方向砸过去。
被砸出鼻血的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可是下一秒,那枚如火星一般直直砸过去的球被凭空截住,少年修长的手懒懒控着飞驰而来的篮球,薄薄的眼皮微掀,目光倏地冷厉,“怎么?你是想打球还是想打人?”
滕文彪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四周传来隐秘的惊叹声。
滕文彪脸色有点难看,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打球。”
这场篮球赛,一班的血性被激发出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团结一致,只是一班多数都是以文为主的学科大神,可真要说运动能力,比起七班来是差远了,好不容易才找出了几名会打篮球的学生临时组成队伍。
篮球场上,滕文彪拿着球格外嚣张,对着谢昀臣和蒋明毅比了个中指。
蒋明毅骂了声,“傻b”
而谢昀臣穿着红白球衣,球衣上圈着的数字是6,少年身形颀长,清瘦却并不羸弱,手臂线条明晰,劲瘦的肌理明显,右手戴着红色护腕,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观众席有很多人在观看,除了一班和七班的人以外,三班的人也过来凑热闹了,谢昀臣有多受欢迎呢?那么多女同学,几乎都是为他而来的,只有少部分人还在预测这场球赛的结局。
秦桑那时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隔壁正好是三班的同学,三班的人窃窃私语,并不看好这场荣誉战。
“一班的6号球员谁啊?是不是谢神?”
“好像还真是,七班那边的是滕文彪吧?他不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吗?好像马上都要进省队了,啧啧,七班这边可都是校篮球队的,一班……这很难评,我看谢神搞不好要被虐惨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班级相差悬殊,要论成绩,七班追不上一班,可要论竞技体育,一班绝对不是七班的对手。
秦桑握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一言不发。
球场上,双方对抗激烈,比分一开始差了一大截,毕竟七班都是校篮球队的,都是专业选手不说,配合也很默契,加上滕文彪确实是个好苗子,投篮准头极高,几乎是百发百中。
而一班这边都是虾兵蟹将,好不容易才凑齐了几个会打篮球的同学,体力跟不上不说,还全程陪跑,根本抢不到球,纵使抢到了,因为队员之间毫无默契可言,所以球到手也会很快被七班的人截走。
上半场一班比分落后,中场休息的时候,谢昀臣坐在场下休息,很多女生争先恐后地想上前送水,刘程程拉着秦桑过去,可她只是握着矿泉水瓶默默在后边看着。
那些去送水的女生无功而返,他对人一向有分寸,不会无端接受旁人的示好。
蒋明毅很担心:“阿昀,你手还撑不撑得住?”
谢昀臣平静地回答:“没事。”
蒋明毅暗自唾弃一声,极为不满,“滕文彪这王八蛋,他绝对知道你手有旧伤,故意盯着你下手的。”
滕文彪嘴上说追求公平公正,可实际上打球脏得很,下手又狠,连装都不带装的,他打球厉害,判断也精准,大概是看出来谢昀臣才是头狼,而且打球技术不错,上半场一直在针对他,一班除了蒋明毅以外,其他人都不太会打,也没法灵活配合控球。
一人球技再好,也没法扭亏为盈,这是团体赛,不是一个人的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