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黑灰不灰,所以说看上去脏兮兮啊,你赶紧去洗。”徐宇定提高了声音说。
蔡芷波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但不想和他因为这种事情吵架浪费时间精力,愤愤站起身拉过包,掏出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进了房间。
徐宇定见她终于又听话一次去洗澡,不自觉松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可等蔡芷波洗完出来,他又一口气上不来。他看到她披头散发,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汗衫,下面则是她自己原来的精致真丝雪白睡裤。这种混搭对徐宇定的冲击力很大,因为他看出了蔡芷波的漫不经心。
“你哪来的这么丑的衣服?”徐宇定忍不住说。
“我的衣服脏了,纳彩好心借她的衣服给我当睡衣的,丑什么?你有没有礼貌的?”蔡芷波翻白眼,坐到徐宇定对面的沙发上。
徐宇定无语,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蔡芷波抬手抖了抖头发,把头发夹到耳后又问徐宇定:“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办完事情就回去吗?”
“什么事情?你在这能办什么事?”徐宇定冷笑。
蔡芷波垂眼说:“你少瞧不起人,我办什么事情不用和你说那么清楚。反正我会想办法还你钱。”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人,蔡芷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不会以为你留在非洲,跟着缪静就能赚到钱?你有没有这么天真?我不知道你对做生意还有工作感兴趣,你要早说一声,我就让你去公司上班。”徐宇定说。
蔡芷波听到徐宇定这种话,想起了很早之前蔡旭东和她说的话。那年,蔡广致刚走,蔡旭东开始自暴自弃,蔡芷波找父亲谈过表示自己以后会努力接家里的产业。但蔡旭东看着她很悲观说:“你不行的,女孩子做不了这些事。和政府打交道,商谈上酒桌,爸怎么可能让你去?酒桌上有些男人不仅抽烟喝酒,还有你不想看到的恶心行为。你融不进去的。”
而蔡东旭这句话里既有对女孩的不公平,也说明了在这个社会想往上,在权利和阶级的背后,避不开的先是性别之间的竞争。而身在高位的女性真的太少了。
蔡芷波以前似懂非懂,隐隐不服气,现在她彻底感受到了这个男权社会全方位的压制,有意的无意的,有形的无形的。她翻开婚姻法,其实里面每一个字句都在中立,维护双方的权利,但在社会体系之下,有些法律条文失去了意义,她就失去了很多。
“我对你提供的工作不感兴趣。”蔡芷波平静说。
徐宇定感受到了针对,他的脸色微沉,冷笑说:“如果你真的非要离婚,我也不是不同意,蔡芷波。我没必要对一个不爱我的人花心思,你以为我是多不值钱的人?我来不是劝你回心转意,只是好歹夫妻一场,我不想看你一时冲动陷自己于困境。”
蔡芷波看着徐宇定骄傲的样子,心想他是在情感这方面想通了冷静下来了,便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是冲动。”
徐宇定见蔡芷波固执,皱了皱眉说:“明天和我回国,乘我现在有心情和你谈离婚,我们回国好好谈。”
蔡芷波拿眼睛斜徐宇定,她的表情在说他没心情也得谈。她说:“我明天不回去,具体什么时候回去,我自己会决定。”
“行,我知道你要等缪静回来。听说她明天下午就会到,我也想去了解了解,看她到底有没有意向跟你合作。”徐宇定嘲弄道。
蔡芷波听到这话,不由心里打鼓,因为她拿不住缪静。而如果徐宇定真的跟她去找缪静,缪静却当面拒绝了她,她会很难受备受打击。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蔡芷波不满也皱起了眉头。
徐宇定听到这话,眼神变得阴沉,他说:“蔡芷波,我们还没有离婚,有些事我就可以过问。说到这了,我顺便再提醒你一句,我不管你和蒋云淮有多少余情未了,你……”
“没有余情未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别拥抱而已,我刚和Brighton道别也拥抱了。”蔡芷波没心思听徐宇定猜忌,不耐打断了他,她现在很心烦。
徐宇定吃瘪,但他不得不承认听到她说没有余情未了,他心里舒服多了,只是越发讨厌蒋云淮阴魂不散缠着蔡芷波。而一想到如果他们真的离婚,蒋云淮肯定会过分,他就十分不爽;可不离婚,他又会很没面子好像他就非蔡芷波不可了,可事实不是吗?他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强烈的自我对抗,这最后让他又自己把自己气到。于是,他倏然站起了身要去休息。
蔡芷波见状,说:“我睡沙发吧。”
徐宇定依旧是气,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冷冷说了一句:“随便你。”
蔡芷波便也起了身,还先他一步进了房间抱了一个枕头出来。她把枕头在沙发上放好,又让酒店多送了床被子来,倒头就在沙发上睡下了。但她睡到半夜被惊醒了,她一睁眼发现徐宇定正抱她回房。
徐宇定见她醒了,说:“回床上睡。”
蔡芷波困得很,这会没计较由着他抱自己上了床。可徐宇定放她在床上后没让她继续睡,而是吻了上去。他的吻落在她脸上和脖子上。
蔡芷波一下清醒了,她一把推开徐宇定问:“你干嘛?”
黑暗里,徐宇定的眼神像星星一般闪着微微的寒光,他说:“怎么,不习惯?过去四年,我们不都是没感情在做爱吗?”
蔡芷波愣住了,她一下被挑衅得气到失语,仿佛不做就是承认过去爱过他,而她也很难说清楚过去四年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她便一把拽过了徐宇定的衣领,抬脸主动吻了上去。
Chapter 26
换徐宇定被蔡芷波的回吻整懵了,他一把推开蔡芷波问:“你真的四年一点真心都没有吗,蔡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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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波则冷声说:“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徐宇定?”
她的话落,房间里忽然陷入沉默,他们彼此间的呼吸声都很清晰甚至尖锐。他们在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能想象出此刻对方的神情,他们在互相对峙较力。
最后,徐宇定先动了,他愤怒一把掀起蔡芷波身上那件汗衫,粗鲁从她头上脱下来甩出去还说:“没见过这么丑的衣服!”
蔡芷波闻言,反手就结实拍了一巴掌到他嘴巴上,生气说:“你这张臭嘴不要就捐了!”
徐宇定又给打懵了,回神他抬手脱了自己的上衣,抓过蔡芷波的手要绑她。
蔡芷波不肯但挣不开手,抬脚就踹在他大腿上。
徐宇定吃疼,压下身用体型全方位压制住蔡芷波,然后把她的双手在胸前绑得很紧。
“徐宇定!你给我解开!你敢不敢解开?”蔡芷波彻底怒了,吼道。
“你打我先道歉!”徐宇定也很大声。
“我道什么歉?!我穿什么都要根据你的喜好来是不是?!不照你喜欢的穿,你就不爽是不是?!张口闭口丑丑丑!我现在就喜欢这么穿怎么了?!”蔡芷波怒道,恨不得张口就咬徐宇定近在咫尺的脸。她也这么做了,要不是徐宇定躲得快,她肯定要给他留个印子。
“这几年你对我怨气很大是不是,蔡芷波?你的画画比我重要,一件破衣服也比我重要,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还一句话不说丢下我就跑!”徐宇定捏住了蔡芷波的脸,很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可他知道她不会说。
“对对对,徐宇定,你全世界最重要,你的人生什么都有了,就差个听话的老婆替你生个孩子了!我现在只是没有能力危及到你的事业,要是有一天我这么做了,你也会事业比我重要。我的画画就是比你重要!”蔡芷波讽刺道。
“生孩子怎么了?我结了婚想要个孩子不正常吗?!”徐宇定气道。
“那你问过我了吗?一开始结婚那会,你还会问我的想法,后面你就越来越不在乎了。”蔡芷波冷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