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和你道歉。”姜陟开口对褚歧说道,“但你偷偷修炼褚氏禁术的事情,却怪不得我吧。”

褚歧终于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你知道褚氏禁术?”

姜陟答道:“据传,褚氏秘术其实分为阴阳两个版本,族人所修都是阳版,而阴版则被列为禁术,除家主之外从未有人见过。”

“褚氏向来以真言咒术享誉于世,那禁术想来也不离其宗,你这嗓子,便是修了禁术才变成这样的吧。”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褚歧见他说中也不觉得意外,“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去修炼禁术,又被逐出家门,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他的声音粗粝得吓人,说出这些话来如同地狱恶鬼的低语。

姜陟却只是冷笑,声音里似有怒意:“好一个‘为了我’,你以为凭这三个字就可以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了?”

他忽的直了直身体,剑锋更加深入脖颈也全不在意:

“修炼的正途那么多,你偏选择修习邪术,你以为拿我当幌子,就可以掩盖你的卑劣了吗?”

“分明是你自己,急功近利,投机取巧,还不敢承认。”

“看来我当年也算没有说错,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废物。”

他说了这么多,还以为褚歧一定会当场暴怒,却见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就收了剑,满面的恨色竟如潮水一般倏忽退去,眉目舒展,露出一个邪气凛凛的笑来。

整个人仿佛又摘下了一层面具,变出了另一张脸孔。

他笑吟吟蹲在了姜陟面前,却猝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倒没有用力收紧,反而是用拇指死死地扣进了刚才被剑刃划出的伤口,疼得姜陟脸色发白。

“说了这么多,时间够了吗?”

姜陟心下一沉,皱着眉去看褚歧靠的极近的眼睛,黑的看不出一点亮色。

“你说得对,修炼禁术确实是我一个人的选择。其实我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在所谓正途之外,其实大有作为呢?”

褚歧脸上的笑容愈盛,他的手指冰凉,连说话间喷吐在姜陟侧颈的呼吸都是冷的。

姜陟甚至觉得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人,还是一直伺机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毒蛇。

“毒蛇”虽是笑着,声音却是冷的:

“你在这里拖延时间,想把那些‘废料’救出来,但没有轮渡根本逃不出去。所以我猜,他们应该会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然后呢?等你电话里那个老板来救?”

“可惜,没人告诉你,这座岛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我们用了一个没有人能破解的幻术,再也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了。”

“等抽完你的生魂,你,你的朋友,那些‘废料’,包括这个岛,就会真的,完全消失。”

他满意地看着姜陟的挣扎和冷汗,又凑到他耳边,用嘶哑的破碎的声音缓缓说了一句:

“睡吧。”

姜陟的视野之中,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遽然就爬上一缕一缕黑色的丝线,在他的眼前迅速地编织成一张不透光的黑色幕布,拖拽着他骤然堕入了一片黏稠恐怖的幻象之中。

这章比较粗长,因为想在两章内把褚歧的故事讲完快点推进到后面的破局以及某人的发疯。

姜汁的青春故事翻一翻,到处都是林二的影子。

姜汁:怎么哪都有你?!

林二:路过。

第36章 反击

“该醒了。”

短短的三个字伴随着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咯哒”一声,破开了姜陟眼前令人窒息的迷乱幻象,让他猛地挣脱了出来。

他的头疼得厉害,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地劈开过一般,痛感从头顶一直蔓延到眼眶的位置,让他忍不住抬起右手,捂着上半张脸呻吟出声。

刚刚才经历的幻象他现在已经完全记不清了,能记起的只有那无穷无尽的痛苦,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给全部碾碎。若非手边没有任何利器,他怕是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刀,以结束这种绵延不断的反复折磨。

意识终于慢慢回拢,他听见有人站在他的旁边,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从捂着脸的指缝中间,对上了褚歧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你口中的褚氏禁术,真言咒的阴版,感觉不错吧。”褚歧笑着开口,一张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巴开合之间让姜陟生出了蛇信吞吐的错觉。

“可惜。”他伸出手,似是想触碰姜陟的侧脸,却并没有真正落下去,只是隔空描摹着轮廓,“现在还不能真的杀了你,不然看着你在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那该有多美妙。”

姜陟强逼着自己忍下身体上的苦楚,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他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被褚歧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

房间里没有窗户,只在一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换气口和一扇同疗养院病房门一样的铁门,天花板上孤零零悬着一个功率挺大的灯泡,发出的亮光晃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

而姜陟此时,正半躺在一个医用的治疗床上,左手手腕上扣着一个金属的手铐,手铐的另一头连在治疗床的扶手之上。

除此之外,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默不作声地扫视了一遍四周,就又重新将视线落回了站在面前的褚歧身上。

“就凭这个,想困住我?”

褚歧闻言也不回答,而是将手搭在了手铐上,手铐之上随之就浮现出了一圈发着白色微光的咒语铭文。

顿时,姜陟便觉得浑身都气息在瞬息之间被冻结住了,零零一给他的那点灵力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往他被扣住的手腕方向流去,然后尽数被吸收殆尽。

伴随着灵力一同被抽去的,似乎还有姜陟的精力,只一会功夫,他就已经全身酸软,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褚歧看着那圈铭文缓缓变亮,又在某一刻停滞了下来,满脸的笑意却忽然敛去了几分,一把就抓住了姜陟的手腕,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就这么点灵力?”

姜陟无力地靠在治疗床升起的靠背上,被头顶的那盏灯泡晃得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