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放弃。

寒风中少女软绵的声音带着渴望和期盼,她甚至笑着看向谢玉侯说道:“我要和少阳一起去西地,我们已经约定好了。”

石雕似的谢玉侯终于软化了,他抬手替她戴好了氅帽,她盈盈弯眸道谢的样子让他也有了笑意,只觉这才是她最好看的时候,往后许久也未曾忘记今晚的她。

“离开也好,若有需要可寻我……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嘉鱼一愣,这是魏忻之后,第二个这样对她说的人了,她却并不怀疑他的意图,甚至很是信任。在谢玉侯转身离开时,她解了腰间还剩下些许糕点的锦囊给他。

“你没用晚膳吧,这些给你。”

再一次看她消失在宫门内,谢玉侯冷僵的面上都蔓延了笑,也不知她是如何断定他没用晚膳的,不过也确实被她说对了,他没去宫宴,他就在那里等着她来,送着她回。

“快十一年了,她终于长大了。”掌心里是她给的锦囊,抬起头,沉寂的夜空只有少许的星,他恍然又看到了那个人……

0102别掐它

看着坐在殿中的萧明徵,嘉鱼就知道自己回来晚了,白日里威严的朝服换做了便装,银白色的龙纹深衣被他穿的一如既往雍容雅致,那双最是好看的手,却正捻着她精心养出的兰花小苞。

嘉鱼本就惶突的心跳的更快了,方才还犹豫不敢过去,这下就急着跑去了。

“别掐它!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太子哥哥……”

这盆兰花魏少阳不曾养出花来,嘉鱼便用尽了心思,好几次都去了御园问匠人们,再回来自己慢慢摸索着养,如今终于见着花苞出来,她惊喜之余都还忍着未告诉魏少阳,只想等开花那日捧给他看。

若是被这样掐没了……

眼看嘉鱼都快哭了,乌亮的眼儿巴巴哀求着,萧明徵则漫不经心的用指尖点了点小花苞,这感觉比决定旁人生杀大权还要教他喜欢。

看他还淡漠着神情不收手,嘉鱼生怕他会把花苞给戳坏了,忍无可忍就去握住了他的手。

“会坏掉的。”

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她好像瞧见他在笑?

可不等嘉鱼多看就被萧明徵揽入了怀中,纤窈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正巧她衣襟袖畔都滚着白绒绒的边,和她发间花簪上的玉兔像极了,修长的手指摩挲在她温热的耳后,点花苞似的点了点她。

“那花也像你,孤是舍不得掐了。”

与她一样的娇弱含苞,不同于兰花难开,她却是可以日日夜夜为他而盛放。

嘉鱼背脊僵直,满心不喜欢这样与他亲近,偏偏他的手指正往后襟里探,痒的她忍不住瑟缩,一侧首又蹭到了他那张玉润俊丽的脸,这次她是真看见他在笑了。

“嘉鱼……”他将她抱在腿上,拥入怀里,细细的耳鬓厮磨着。

肌肤相亲最是直接感触,他满足于这样的亲密,像大虎磨着小猫,一下又一下。嘉鱼却是厌恶的很,几次想躲开,却被他用手指按住了侧脸,不得不与他越贴越热,连带着还被他操控着扭过头去,粉嫣的唇被他细吻着,并不深入,只用薄唇去轻碰她的软嫩,?i美的唇角笑意冲去了冷漠。

“孤等你许久,往后不可再迟归了。”

嘉鱼被他亲的气息不匀,十指抓紧在他的手臂上,有些意料不到的错愕,以他往日的性子,应该禁止她再出东宫才对。

萧明徵甚喜欢她蹬着眼睛的可爱样,虽然总是想将她关起来,可现在是越来越舍不得了,“你乖些,想去哪里便随意去,只是不可再晚归。”

闷闷的嗯了一声,嘉鱼就垂着眸乖乖缩他怀中了,这样也好,倒方便了她去见魏少阳,再过些时日离开了这里,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与他在一起时,她总是话很少,萧明徵也习惯了如此相处,抱着这一团温香软玉,在这个特殊的节夜里,空冷的心都暖满了,往日他尚会抗拒这样的心动,想折辱她甚至杀了她,现在不了。

他要留着她,养着她,一生一世都和她在一起。

“快要子时了,嘉鱼新岁好。”

一个微凉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多喜乐,长安宁,岁岁无忧,朝朝欢胜。”

殿中暖意融融,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边与她的左手十指相缠,这一生他还是第一次在除夕许愿。须臾察觉她手指在颤,他只得松开改为了包握,衣物簌簌摩擦,不经意时倒看见她白日还空荡荡的雪腕上多了一抹红玉。

他没有问这是何时戴的手镯,也没问她为何在他怀中发抖,就这般抱着她,让她抗拒不能,逃脱不得。

被他抱着的人却紧紧闭住眼睛,满殿的龙涎香郁,唯有他身上多了冬冷香,明明很是高雅的味道却让她突然想吐。嘉鱼太清楚了,只要有他在,她是永远都不会喜乐安宁的。

离开这里,她要快些离开!

0103喂你吃饱吧

最近几日萧明徵与以往大有不同,年关皇帝封印之后就不再上大朝,他有更多时间与嘉鱼相处,有时是亲手给她换上漂亮的宫裙作画,虽然画的依旧是兔子;有时是抱着她教着一笔一划的写字,虽然多是他的名字;甚至还有时会带她出游,一日又一日,他似乎将好不易学会的温柔全都给了她。

嘉鱼却更加沉默了,因为无论他做什么,真正的他永远才是最可怕的。

昨夜欢缠太过,近午时了嘉鱼还在睡着,倒是萧明徵起了极早,更衣后还抱着晕乎乎的她给喂了些三珍粥喝。他这人面冷心更冷,很不擅哄人,喂粥时却低声说了好些话,嘉鱼许多是没听清,不过总觉得这一刻的他与以前的萧明铖像极了。

“孤要去文极殿,晚些才回,你乖乖睡吧。”

文极殿是太子属府,东宫内外事务大小属臣都在那里。如此嘉鱼才又安稳睡回了馨香温热的床衾中,只是这一睡也并未长久,也不知何时手臂露在了外面,微微的凉意在男人修长手指的摩挲间更冷了。

嘉鱼惺忪睁眼还有些迷茫,少倾才看清坐在床畔的是萧明徵,她下意识看向外面,依旧是白日。

“好冷……”

她软软无力的呢喃了一声,试着抽回手却被他轻捏住,明明也没怎么用力她就是动不了,眼看他勾住了她手腕上的红玉镯,嘉鱼的睡意立刻全去,方才还水雾迷蒙的美目此时甚至有了戒备。

“这藕节镯倒是好看。”

嘉鱼不太知晓男人的占有欲会有多疯狂,但是依然能从许久不见沈兰卿中窥见一二,魏忻也曾说过要她藏好的,把她那些喜欢魏少阳的心思都藏好才行。

躺在锦绣中的她有些呆愣,昨夜才被欢爱浸养的容颜美的几多魅人心,纯稚与妩媚,妍丽与出尘都为她展现到极致,这样的人就不能放出去,应该用最华美的笼子把她锁起来,再关到不见天日的地方去。

如此,她就不会再去看别人,也不会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