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凉介提供的屏障存在感相当稀薄,稳定得像是不会受任何影响,无论多么残酷现场,存在多少负面情绪的状况,都完美的做好了本职工作将赤井秀一的精神世界和外界隔绝。

很少有事情能触动他,以至于会有人觉得他稳定得不像是个哨兵。

他的感官并没有因为渡边凉介的过分探索而变得麻木,反而在堪称乱来的调教下不得不学会了抵御无关信息侵扰的办法,进而演化出了可以专注体会最微小差别的灵敏知觉。

后来才知道,这种锻炼方式,是独属于已结合的哨向之间不言而明的小情趣,属于向导那边的必修课。

赤井秀一知道渡边凉介想要什么。

可以通过把初次见面的好感一直固定在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直至孵化出深刻情感的向导,想要的是玩不坏的玩具,期望的是一种既离不开他,又不会完全服从他的平衡状态,这样向导就会被吊在眼前的胡萝卜驱动,永远不会停止追逐。

赤井秀一一开始确实是在扮演这个渡边凉介想要的角色。

欲拒还迎的反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冷酷无情的拒绝继续深入,都是可以通过行为去描摹伪装的形象。

直到某天,他再次在向导的床上醒来,撑着舒适的精神和清爽的肉体洗漱,在刷牙的过程中看着没戴眼镜眯着眼睛以半昏迷状态同步刷牙的渡边凉介,突兀的发现,他越来越习惯在渡边凉介的身边入睡。

他在扮演能钓住渡边凉介的人,也被渡边凉介紧紧纠缠从身体的方面开始,最频繁的办法是限制哨兵的快感,撩拨却不干脆的给予,将他逼迫到极限,渴望的目标自然而然的从高潮模糊成向导带来的一切,通过逼他说一些乞求的话语,将思维和肉体黏连起来,让本人也无法分辨那些想法是真是假,是伪装又或者发自内心。

在这种攻势之下,让因为FBI职务调动而离开的赤井秀一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他也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如果真的与那个没有心的混蛋共赴爱河,只有被淹死的凄惨结局不需要考虑。

赤井秀一试着不去想,全情投入工作,却只感觉到了逐渐攀升的焦躁,过度的压抑和紧随而来的饥渴让他不得不正视,最终放弃了通过隔离脱敏的办法,用掉了节省下来的五天假期回家。

那次就是在美国里和渡边凉介最久没见面的一次了,半年没见,却没什么话想说,基本上只是在床上厮混了大半个假期,就是在那次,赤井秀一融合掉了渡边凉介的第二只兔子。

精神世界进出一回生,二回熟,渡边凉介已经搞明白了原理,说赤井秀一的鹰能认路是因为他的鹰和他之间的链接非常稳定,他的鹰和他本人一样,有能力又独断专行。

渡边凉介说,我就讨厌你这种人,什么时候都带着目的办事,还总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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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在心里把这句话拆开重构,结合一下目前被渡边凉介紧紧拥抱的状况,理解了,渡边凉介的意思是他很喜欢这种人,但他自己打不过,所以很不爽。

渡边凉介不爽,赤井秀一很爽。

那次爽过头的结果就是,渡边凉介似乎微妙的失去了性趣。

大概是被融合了两只兔子带来的危机感,渡边凉介对肉体上的进入越发谨慎,开始变着花样用奇怪的方式去调动哨兵的身体他开始故意建立一些不该存在的联想,以入侵赤井秀一的精神为根本目的,比如车钥匙扣,又或者联络的通信耳机,这些小东西这个行为的打击力度基本上是核弹级别的,应该遭到唾弃,这些随身物品染上了不该有的意义,会在两个人分开时轻而易举的突破赤井秀一的防线,让他骤然回忆起不该在工作场合回忆的事情,他当然有更换过,全都更换过,但这就像是屋子里的大象,越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就越控制不住去想。

渡边凉介,一款完全不把心理学造诣用在正地方的向导。

他们的联系断断续续,直到赤井秀一回到日本。

在车站看到世良真纯和渡边凉介的那天晚上,时隔数年,赤井秀一和渡边凉介打了通电话。

远渡重洋来日本这么个小岛国旅游的渡边凉介慢悠悠的说,“后天就走。”他在电话里问,“你想我了吗?”

问就是后悔,真的不应该打那一通电话,以至于让他在任务途中不断计算着时间,计算着得失,最终只是看着手机时间,在心里送渡边凉介上了飞机。

再见面又隔了好几年。

卧底暴露,后来假死,对于他人来说或许成功逃离黑衣组织的追杀已经代表赤井秀一能力出众,赤井秀一却觉得那是自己的一次失败经历,没完美的完成任务,能挑剔的地方还有很多,没彻底剿灭黑衣组织之前,也根本不想联系联系某人。他更想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着任务完成的喜讯,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像是狼狈的寻求安慰一样。

只是,看来,这一次是渡边凉介的进攻轮。

“你想我了吗?”

从未主动来找过赤井秀一的落脚点,大多数时间在自己的兔子窝里等他主动送上门的渡边凉介,再次来了日本。

所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我想你了”。

渡边凉介的态度不像是寻仇,目前为止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他只绑住了赤井秀一的手,想要脱困对于FBI来说至少有三种方法但就像所有哨兵的共识,惹怒自己的向导并不明智。

而且只不过是一些水,甚至没有奶油那么黏腻,也不像是融化的蜡烛那么刺激。

今天或许是个吃掉第三只兔子的好日子。

13.

他肯定又在心里谋划坏事了。

渡边凉介看着赤井秀一的扑克脸,撇了撇嘴。

许久不见的旧情人,感官介于新鲜和腻之间。

他前倾身体,伸手摸向赤井秀一的脖颈,摸到了沾着水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还挺讨人喜欢。

再往下是锁骨。

渡边凉介凝视着赤井秀一锁骨上的痕迹,隐约想起来自己曾经在这里留下过带血的咬痕,到现在变成了两道平行的、两厘米长的疤。

啧。

每次看见,渡边凉介都会有舔上去的冲动。

他通常不会克制自己。

赤井秀一微微昂起头,向导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粗糙湿热的舌面接触到了锁骨附近冰凉的皮肤,细密的快感蔓上后背,他的背脊向后压紧椅背,不动声色的挪动位置,把重心后移,微不可查地张了张腿,如果他的手是自由的,此时应该给出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但有人把他的手腕绑住了,也活该得不到。

渡边凉介的手撑在赤井秀一的大腿上,用指尖轻挠,细碎的痒意从大腿内侧往上辐射,渡边凉介很喜欢那个小伤口留下的迷你疤痕,赤井秀一知道,它们出现之后,每次渡边凉介只要看见,就会这样靠过来,像是某种柔软的道歉,又像是邪恶的啮齿动物在预备再咬一口。

渡边凉介抬头,有些挑剔地打量那块泛着红、带着水光的皮肤,双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赤井秀一的上衣纽扣,“反应挺快嘛。”他相当恶劣的拨动哨兵被裤子束缚着的阴茎,从左边调整到右边,他也很熟悉这具身体,他听到哨兵轻轻吸了口气,吞咽了一下,用某种特定的频率呼吸几次之后才答话,“你也不赖。”

渡边凉介的手指沿着鼓起的轮廓轻挠,裤子的面料不太透水,不过里面应该已经洇湿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