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刚听说他如今卧床, 不想?今日碰到他已然要入土为安。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因天意,那恶人终是吃了自己酿下的苦果。

岳承周至死也没有自己的骨肉, 前世岳欣儿怀过别人的孩子, 知道不是她不能生, 这一世他的妻妾依旧生不出他的孩子, 原来从来就是他自己不能生。

上一世她手刃了他这个杀父仇人, 今生她摆脱了他这个烂人,以及和他有关的烂事,与他没有了交集。今天看他的下场, 真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人还?是要种善因, 才会得善果。看着那白幡渐渐远去, 她低头看着身旁男人递到手里温热的茶水,这一世,她终得良人相伴~

车辆缓缓向着都城驶去,未来美好的画卷正向他们徐徐展开~

高?览抱得美人归, 同属大龄青年的岳展这几?个月在感情上却一点进展也无?。

不是他不想?有所?动作,只是碍于陈江冉的身份,她如今还?顶着姜夫人的头衔,自己若是一时言行失当,被人瞧了去,传出什么风声,她那婆母岂是善罢甘休的。

他可听小?远说那婆母眼见?千味楼生意越来越红火,觊觎千味楼,想?让她娘家?侄儿接手,作为交换,她侄儿过继一个孩子给?她这个姑母。本来老姜夫人想?着从姜家?族里的后辈中挑一个,但她从来是半点亏都不吃的主?,这些年下来,跟雁过拔毛的族长有些过节,族长就压着一直不同意,看着似是想?看她家?笑话,吃她家?绝户,她可不会等着让他捡了便宜。

姜家?不是拖着不肯过继嘛,当她没有办法了?从娘家?过继一个孩儿继承她家?衣钵也是一样。这千味楼的诱惑足够大,由不得侄儿不点头,最?后她侄儿倒是点头了,没想?到那陈江冉是个硬骨头,一直没答应,只答应分一半利润,她也只好徐徐图之,毕竟很多做菜的秘方都在她儿媳手里,她得让她乖乖将秘方交出来。

岳展现在帮不上什么陈江冉什么忙,起码能做到不给?她添乱,不能因为一己之欲让她的处境变得不堪。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

于是这几?个月,他也只敢晚上巡夜的时候悄悄跟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

这日,陈江冉还?是跟往常一样,直到忙完店里的营生才关了店门往家?走,只是今日稍稍早了一刻钟。

岳展本也是能赶在这个时间过来,悄悄护着她回家?的,可赶来的路上,在隔着两条街的地方,遇着了一个翻墙企图入室偷窃的窃贼,他将那窃贼逮住扭送官府费了些功夫,因而待她归家?时并没有赶上来。

往常回家?路上还?有月亮的亮光指引,今夜夜色尤为黑沉,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黑色的天空上连星星都隐去了踪迹。一阵深秋的晚风吹来,落在地上的树叶沙沙的打着旋儿的吹来~将她的裙子吹起一角。

走着走着,她听到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踩碎树叶的声音,她心里害怕,又不敢回头,竭力屏住呼吸,控制着想?要拔腿而逃的冲动。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一道黑影将她从后面抱住,一边要亲她,一边嘴上不干不净的道,“爷的乖乖美人儿,让爷亲亲~爷想?你想?了许久了。”

陈江冉被吓得一时之间失了动作,反应过来以后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她挣扎着大声喊着救命一边回身望去,见?那歹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老夫人的娘家?侄儿唐继业。

那人岂会让她呼救,立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再叫,信不信爷在这里给?你穿个窟窿!”他厉声威胁道。

看着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她一时也不敢叫了,能来掳她,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唐继业见?她不再声张,满意极了。

别看她整日将自己捯饬的丑,他可是在成婚当日见过她真容的。若不是她长得美若天仙,她一个被除族的女子,他姑母怎可破例将她纳进府来。再说,当初也是为了冲喜,想?着许是这样,他表弟能回来。可表弟一直没回来,他姑母就动了抱养个孩子的心思。可不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想?要他的儿,那必得付出点什么不是?这千味楼日进斗金,正合了他的心思。不过没想到他都舍了儿子了,这娘们竟然还?不同意!

前几?日得了姑母的吩咐,让他吓唬吓唬她,女人胆小?,不经吓。吓破了胆儿就老实了,乖乖把酒楼交出来,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在后院里守着孩子过活。

可姜老夫人没想?到她那侄儿是真存了奸污的心思。好容易得了机会,他可知道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表弟无?福,今日就由他帮他做一回新郎官了。他一边从后面抱住她,一边拖着她,将她拖到向旁边的巷子里,要就地办了她。

多刺激呀,就着这夜色,以天为盖,以地为床,跟美人春风一度,做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陈江冉看着那黑洞洞的巷口,此?时像一只巨兽的大口一样,阴森恐怖,她挣扎着,她知道一旦被拖过去,十之八九就跑不掉了。

可哪里那么容易挣脱,那老姜夫人的娘家?可是武官出身。虽说这唐继业文不成武不就,可是到底是武家?出身,从小?被家?里逼着熬打身子,身体底子比一般的大老爷们强上不少。

陈江冉的抵抗,在他眼里倒成了情趣,看她扭着小?腰,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乖乖美人儿,你这般抵抗是没经了爷的好,爷一会儿就让你快活似神仙。保管你以后离不得爷。也不用过继个儿,爷现在就在你肚子里种一个~哈哈哈~”

她听到他的淫言狎语,恨不能撕烂他的嘴,奈何如今他们力量过于悬殊,而且她已经被他拖进了漆黑的巷子里。

她明白一定是让出酒楼过继孩子,她不同意,惹怒了对方,对方打算用这等下流办法逼她就范。内心恐惧不已,这般绝望的境地,多年前她也经历过一遭,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于是她强打精神努力与他周旋,

“表哥,你要千味楼,我给?你便是,何必闹成这样。你放了我,明日我就跟你去衙门,将千味楼过到你名下。”

“早这般识时务多好,不过那个也不着急,现在最?重?要

的事是让哥哥先快活快活,哥哥要是爽利了,什么都依你,要是惹恼了我,一会儿可不会怜香惜玉。”他说的话里有五分宠溺,五分威胁。

手上动作不停,猴儿急的去解她的领口的盘扣。

那盘扣不好解,他急的要用力撕开她的衣裳,这当口,她将他的手拍开,他刚要恼怒,就见?美人儿此?时换了副神色,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自己解开那两颗不听话的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玉颈,又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柔弱无?骨的似有似无?的伏在他胸前,就这么抬眼眼波流转的噙着笑看他。真奇怪,她遮掩的这么丑,但眼睛、身段都勾得人□□难耐。

只听她声音如灌了蜜糖般娇喃道,“表哥,你急什么嘛,长夜漫漫,咱们慢慢来。”说着主?动将脸凑了过去,殷红的唇在他脸上碰了碰,唐继业只觉得身上跟过了电一般,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见?她这般主?动,他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脖颈处贪婪的吸吮起来。闻着特有的女儿香,在温柔乡里难以自拔的唐继业只觉后颈处突然痛了一下,那痛跟被一根长针扎了一样,有些麻,随即痛感席卷全身,他疼得松开她,去摸自己的后颈。没有摸到东西?,倒是手上黏糊糊的,沾满了血腥味儿。

他抬眼看她,她双手握紧木簪放在胸前,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那簪子他掳她的时候就见?了,当时看她插在发间,见?是木制的,就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再看去子已然大变样,下面的锥尖冒着森森寒光,上面还?沾着血。

“你~你这毒妇~”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里的恨意还?在,人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直到他倒下,她还?防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手里的簪子是以前就做好的。经历过柳山寨那场劫难,多年来她被噩梦缠身,梦里自己软弱无?比,毫无?反手能力~~~每每做完噩梦她下半宿就睡不着了,常常孤坐到天明。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问自己,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总是等着别人来救吗?不,若是有下回,她一定要手刃那欺负她的人。

于是她让木匠给?她做了一个有机关的簪子,外面看着平平无?奇的簪子,里面却大有乾坤。只要轻轻一扭动就会伸出一段长锥。

这些年夜里做了噩梦,她就起来坐在桌边,就着磨刀石一下一下的磨那锥子。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踏实了,一把普通的锥子就这样被她打磨的锋利无?比。

她在跟师父学易容的时候,对人的身体构造、穴位也了若指掌,最?是知道一针扎在哪里人会死得透透的。脑后颈的大椎穴是阳气汇聚之地,从那里扎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瞧,现在不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岳展来的时候正看到了这一幕,他赶到千味楼时店门已经上了的锁,这是已经打烊了,他就一路追过去,到了这一处,他闻到有一股浅浅的血腥味。那味道极淡,若不是他嗅觉异于常人,很难发现。他就顺着那血腥味拐到了巷子里就看到了握着簪子呆站着的陈江冉。

他看到她头发散落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领口也开了,脚下还?躺着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之间,他怒意上涌,直冲他的天灵盖。

他飞身过去,先查验了地上躺着的人,那人他竟认识,以前在千味楼见?过,是最?是喜欢赖账的姜老夫人的侄儿唐继业。以前看他瞅江冉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手痒想?揍他,又怕给?陈江冉招惹麻烦,才一直忍着。没想?到这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

他一摸呼吸,发现竟然没气了。死了?太便宜他了,他恨不能把这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怎么就这么巧,独独今晚他晚来一步,就发生了这种事。

“江冉,你没事吧!”怕吓着她,他靠近她的每一步都很缓慢。

辨认出来人的声音,陈江冉紧张的身子才松懈下来,她抑制不住,想?要第一时间分享她的胜利,“我没事,岳大哥,我杀了他。”

岳展看到她虽然面上苍白,但是精神奕奕,嘴角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