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道,“怎么样,章大人,还?是速速投降,跟我?们兄弟几个走一趟吧!别做无用的挣扎了!”

“跟你们走?跟你们走,说不定更?惨,让我?想?想?,你们怎么审人~活着扒皮抽筋?还?是做成人彘?还?不如这样,拼到最后来个痛快。”

“你只要将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我?们主上自然会留你一命。若是弃暗投明,以?后的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那黑衣人循循善诱道。

“留我?一命?”他勾唇嘲讽的一笑?,“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那是白日做梦,想?都不要想?。我?章某只为朝廷办事,不像你们这群走狗,谁有吃的跟谁走,至死都不知道什么是家国大义。”

那黑衣人被章君屹骂到痛处,不禁咬牙切齿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莫要留手。”说着先一步出剑,白蛇吐信般剑指对方要害。

那剑出的又?快又?狠,章君屹好险才避开。其他人见领头的动手了,也纷纷出剑。

章君屹挡了一剑,又?狼狈的避开一剑,可最后那人一剑,如寒光般已经?到了他眼前。那长剑疾刺,他来不及反应,心跳如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刺向胸口。

可电石火花间,那剑竟然在离着他胸口一尺的位置停下了。就见那黑衣人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他也跟着望去,发现那黑衣人胸口此时竟先一步被插了一把剑。那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悄无声息,无知无觉间直接将他刺了个对穿。

剑被抽走的瞬间,那黑衣人立时倒地,露出了身后持剑的男子。只见他也穿着一身夜行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狡猾的眼睛。

但是身高却?掩藏不了,这人身量极高,足有八尺多,虎背熊腰,左手握剑站在那里,即便不动,气势也逼的人不自觉的倒退。

旁边的黑衣人见同伴突然被刺身亡,而?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竟然一无所觉,不禁汗毛直立,将剑放在胸前,警惕的看向来人。

还?是为首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左手握剑,开口试探道,

“你是“黑衣判官”?”

岳展可不知道最近被市井百姓封了这么个称号,只扬眉信口胡诌道,“什么黑衣判官白衣判官,老子是十殿阎罗殿里管罚恶的判官。你们作恶太多,今日我?就是奉命来取你们狗命的。”朋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而?且敢杀朝廷命官,这一伙人肯定无恶不作。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江湖小丑而?已。”那为首的黑衣人语气里满是不屑。

“刚刚没留意叫你偷袭成了,用下三滥的手段杀了我?兄弟,还?这么嚣张。既然你想?管阴司,爷就送你一场阴曹地府的富贵~”说着挥剑斩去,岳展提剑去挡,两人双剑相交,火花四溅。带头的黑衣人不意对方力气竟然这般大,这一挡,让他拿剑的手震到发麻,险些握不住剑。

见对方有真章,随不敢大意,用尽全力刺杀开来。这边两人刀光剑影间,就交锋了十几回合。

那边人也没闲着,剩下两个黑衣人也剑指章君屹。去了两个对手,只剩下两个,章君屹暂时有了招架之力。他紧握剑柄,肌肉紧绷,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剑上,长剑挥出,奋力与对方较量着,僵持着。得亏伤在左臂,而?他善用右手,不然早被卸了武器,在连缠斗都做不到。

他这边与那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那边却?突然没了动静。那两个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自己领头先是一动不动在那站着,而?后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只来得及摸到脖颈处一丝黏糊糊的血渍,就跟剑一样栽了下去,抽搐了一下再无半点声生息。

“大哥~”那两个黑衣人同时叫道,分心间一个被章君屹刺中后背,那刺中的,忍着疼痛跟另一个道,“你赶紧走,我?来断后。”

“来都来了,不如去跟你们大哥一起逛逛十殿阎罗殿,谁让你们不信我?是那儿的判官。”岳展说着提剑向着两人走来,他的剑尖还?流着鲜红的血迹。

那两人被岳展跟章君屹一左一右包围着,见走不掉,只好强打精神应对。可他们大哥都只接了十几招就被击杀了,他们跟岳展过招,只觉得对方剑光如影,快得让人窒息,突然眼前一花,脖颈处传来刺痛,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见那二人都倒下,章君屹长舒了一口气,扶着剑柄立在那处,喘得跟老狗一样~

还?不忘跟岳展道谢,“多谢岳兄弟你出手相救,不然我?命休矣。”对方虽然蒙着面,可他一开口就听出了是岳展。当年武艺惊人的少年,此时这身手用惊才绝艳形容一点不过。

岳展没接他的话?,反而?一脸好奇道,“你这又?是掘了谁家祖坟,还?是把?哪家的挫骨扬灰了?这是又?添了仇家?”见对方面色如常,他又?神来一句,

“不会还?是之前那一伙吧?”

章君屹面上一滞,随后无奈的笑?笑?,岳展猜到许是这是机密,没法宣之于?口。但还?是嘴欠的刺挠道,

“算算上次,我?一共救了你两条命了,我?们上一辈一定是隔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或是野种之辱。让我?这辈子还?不完,根本还?不完呐~”

“说实话?,以?前都是人家欠我?章某人的恩情,到了你这儿就掉了个个儿。”章君屹无奈的摊摊手,随后又?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快离开这里,一会儿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到了,明天中午东来顺酒楼,还?请赏光。”

“千味楼吧!”那东来顺就在千味楼斜对面一家,作甚要去竞争对手那里去吃!

“好说。”见岳展应下,他答应的也痛快。

深恩难报 第二天千味楼二楼花……

第二天千味楼二楼花涧厅内

章君屹端起酒杯给岳展斟酒。现在能让他斟酒的可不多了, 不过这位还是有资格的,谁让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还救了两次!短时间内看?着?也没有报答的机会。

他一边斟酒一边好奇道,“你之前为什?么没去西二胡同拿银子?”

“有些事情耽搁了。”岳展随口胡诌道。刚来京城那?会儿事多, 书院里过得也不顺遂, 可不就被牵扯了精力,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了。等到后来日子慢慢渐入佳境了,反倒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是欠你的银子。”他从袖间掏出一张银票。岳展抬手?接过,展开一看?,喔哦~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你这给多了,我也就花了百两之

数。”岳展刚推回去, 转而又被章君屹推回来。

“不多,剩下的权当请岳兄弟吃酒了。”

“既然你执意要给, 再推拒该生分了, 那?我就收下了。”他接过,嘴巴笑得要咧到耳根了, 特别嘴欠的来了一句, “进了锦衣卫,发财的机会是不是特别多?是不是个个跟你一样肥的流油?”

见?他暗指他贪腐,章君屹眉毛一挑, “不然你把?银票还给我?”岳展一听, 往袖子里塞钱的动作麻利了不少。

“放心?, 钱都是干净的。我们每天干着?掉头?的差事,月银自然给的足, 再说当今圣上是仁君, 最是体恤下属。”

“呶~这是你的玉佩。”见?对方收了银子,从怀里掏出他的玉佩,他赶紧双手?接过。

“既然这么宝贝, 当初还舍得当信物?”见?他这样郑重的接过,他忍不住吐槽。得亏他没弄丢,若是他要是弄丢了,他怀疑对方会嚎啕大哭一场。

“我是真后悔了,谁能想到,你是一去不复返。”他回去以后,悄悄查了岳展这个人。没想到一查发现,太?学还真有这个人,而且对方是如假包换的举人老爷。此人出自岳麓书院,他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名字这么熟悉呢,可不就是前段时间献出了治水良策的青年,圣上因?此龙心?大悦。

可那?段时间他干什?么都被人盯着?,未免打草惊蛇,他才一直没去找他。没想到对方也忍得住,一直也没来拿银子。

明明那?时候表现的那?么贪财,将他花费的银子一笔笔算得清清楚楚。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看?岳展此刻龙精虎猛的样子,章君屹不由问道,“你不是刚考完会试吗?”见?他点头?,心?下更惊疑了,“我可听说这次会试的举子们十之八九都被一场风雪吹倒了,在家卧床养病呢,医馆里也都人满为患了,怎么就你这么生龙活虎的,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