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谈判,如果现在被四肢捆绑在床上的人不是她,而是方知塬,那么,浅间樱会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但目下……她不过是砧板上一块任方知塬宰割的五花肉。
方知塬脚步踱到哪儿,浅间樱的视线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的。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后,方知塬转过身,面朝着铁床,一只手握住铁栏杆,端详着浅间樱,郑重地说:“樱,那块超导体不是我私有物品,我无权擅自做主,拿它做我们之间谈判的筹码。”
闻言,浅间樱呼吸霎时变的又紧又慌。
他说『不能给』,用了十分笃定的口吻,而不是询问『你是不是在找那块超导体』,短短一句话,就把方知塬的成竹在胸与运筹帷幄,最老练的那一面,彻底显露了出来。
方知塬果然料事如神摸清了自己的所要,他绝对不是在床上那个黏糊糊的恋爱脑笨蛋,他果然不简单。
原本浅间樱也没抱太大希望,目下听到方知塬的答复,垂头丧气地说:“那你还跟我谈什么攻略,有屁的意义啊,方知塬你玩我啊,混蛋。”
“别急樱,既是谈判就说明还有商量余地嘛。”闻言,方知塬轻笑一声,斯文着嗓音先“教育”浅间樱,“樱,做个优雅的文明人,好吗。”
这是在指责她用词粗俗?!
浅间樱顿时气急败坏地踢动着被绑住的双脚,言语尖酸刻薄道:“长官您是优雅的文明人,那还绑我做什么,松开。”
“不能松,松了你就能手指结印,用你的忍术帮你逃跑掉。”方知塬一本正经拒绝这个要求,伸手拍了拍铁床,一副忽然记起事情的表情,“对了,我忘记给你洗脸了,等我一下。”
急匆匆朝客厅走了几步,忽地,方知塬停住步子,转身看向浅间樱,歪着脑袋轻轻一笑,补了一句:“樱,我喜欢你真实的模样,不过如果你非要易容,我建议你换『花樱』那张脸。”
说完,方知塬男主人似的从卧室穿过客厅,最后来到卫生间,窸窸窣窣一阵忙活起来,先沾湿洗脸巾拿在手里,再另一只手则一阵风似的将浅间樱洗脸台上的五六个瓶瓶罐罐扫进怀里。
走回卧室,停在床边,方知塬把这些瓶瓶罐罐放到床头柜上,体贴地逐一拿起瓶子,认真询问:“樱,这瓶可以卸掉你脸上的易容膏、易容粉吗?”
咬着后槽牙,浅间樱恨恨地说:“不能,要绿色那瓶。”知道自己反抗没有半点作用,不如老实配合。
闻言,方知塬旋开绿瓶瓶盖,用食指挖了一勺膏体,放在掌心对搓了几秒钟,慢慢地俯身,将双手温柔覆在浅间樱的脸颊上。
下一秒,浅间樱吼出声:“方知塬你弄我眼睛里了。”
“噢,无心之过,对不起,我看看。”方知塬立即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着浅间樱的眼眶,温声细语道,“感受好些没?”
“好个屁,方知塬,我马上哭给你看。”浅间樱被卸容膏辣的包不住一串串的生理性眼泪,断线似的啪嗒啪嗒往脸下坠。
见状,方知塬伸出舌尖,天雷地火地将散落在浅间樱右眼附近的泪珠儿全卷进了自己嘴里。
“方知塬你这个大变态。”浅间樱动不了手,只能动嘴开骂。
舔了一小会儿,方知塬重新将双手覆盖在浅间樱的脸颊上,这次更小心翼翼了。
见她没再提膏体弄到其他部位,方知塬开始慢哉哉拿掌心贴着浅间樱的眉骨、颧骨,将卸容膏柔情蜜意揉出泡沫。
浅间樱的五官在方知塬手里,变成了一个面团,一会儿左拉拉,一会儿又右挤挤,她生着闷气揶揄道:“方长官你动作很娴熟嘛,给多少女人洗过脸啊。”
“只你一人。”方知塬一本正经回答,忽然像美容店的按摩师跟客人寒暄那样,悠哉地和浅间樱聊起天,“樱,我方才从你电脑里看见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浅间樱面上咬牙切齿,实则胆战心惊。
“你组织成员叫你『樱师姐』,想不到你名字里还真带了个‘樱’字。”方知塬像挖到宝贝似的,语气扬起几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不能。”浅间樱气咻咻,暗自泄了口气,“我不想告诉你,就不。”
方知塬被她这话逗乐了,拿起湿洗脸巾,边仔细擦掉她脸上的泡沫,边愉快地说:“樱,其实我有其他办法知道你名字。”
“知道你还问,耍我啊。”浅间樱冲他翻了个白眼,又提起小心脏,追问,“是什么办法。”
“办法简单。”方知塬先给出结论,再说过程,“我把那个叫你『樱师姐』的家伙抓回来,撬开他的嘴,不就知道了么。”
话音一落,浅间樱怒骂道:“你、你你你……方知塬你这个大变态。”
“逗你玩呐。”这时已经擦干净脸,方知塬俯身再次亲了上去,像偷偷在家里欣赏不愿给别人看的宝贝那样,爱不释口地亲来亲去,“所以你还是告诉我名字吧,樱。”
一块被放在砧板上的五花肉,对拿菜刀的人有辙吗?没有。
所以,浅间樱没辙地、不甘不愿地、一字一句告诉方知塬:“浅-间-樱,我叫浅间樱。”
闻言,方知塬立即发表想法:“浅间樱,方知塬,都是三个字,绝配。”
浅间樱只恨嘴里没包着一口老血,否则准定全部喷给这个变态方知塬。
第34章
为浅间樱清洁完脸部后, 方知塬起身把这些瓶瓶罐罐的重新抱在臂中,光着脚返回卫生间,整整齐齐地放回原位置。
浅间樱趁这个间隙, 再次侧着脑袋用牙齿去咬绑住她手的领带,眼看这次就要成功, 方知塬又回来了。
想把他支开,浅间樱恰当地表现出愤怒:“方知塬你没衣服裤子穿吗, 干嘛一直裹着我的浴巾,脱了。”
“樱, 提出这个要求你是认真的吗?”方知塬立在床尾, 望着浅间樱脸上的神色是那样正经严肃。
意识到可能不对劲, 但浅间樱还是梗着脖子,坚持:“脱了。”
方知塬耳尖忽然酡红起来,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闻言, 浅间樱一愣,下一秒也跟着脸红, 讪讪地说:“内裤呢?内裤总要穿吧。”
“没穿。”方知塬讷讷地解释,“我找到你这儿, 比较匆忙,没带换洗衣物, 而我洗澡的习惯是……内裤要换新的穿。”
浅间樱嘴角抽动, 隔了几秒钟, 咬紧腮帮, 恨恨地说:“那你还是穿着,不许脱。”
“好。”方知塬愉快应答, 跳上床,摸住浅间樱的一只手, 手指轻动,重新把松开的领带绑紧,“乖,待会儿会替你解的,不急。”
怎么可能不急,被绑得越久,越是被动。
浅间樱在心底把方知塬翻天覆地地骂,最后眼珠一动,娇着嗓子委屈道:“长官,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