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1)

谢汐楼挑眉,纠正道:“我虽不知道沈照影为何去找你而不去找祖父,但我的死定和祖父无关。沈照影自小便奇奇怪怪的,她做事只随心,从不想太多。”说完这话,她想起了一事,追问道,“那她可知晓,我就是沈惊鸿?”

陆回微微摇头:“自我将你送去太川寺,她再未问过我关于你的消息。后来她遵从你二叔的意思入了宫,我们曾在一宫宴上相遇,我告知她你已经康复,离开太川寺云游四海,她也并没多说什么,似乎对后来的事没什么兴趣。”

谢汐楼将随身携带的玉佩从荷包中取出,玉佩周身通红如玛瑙,只中心部分残余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她望着手中的玉佩,幽幽道:“没想到这玉佩是她送的……沈照影这人也是别扭,赠我玉佩,却什么都没说。万一我瞧着这玉佩长得难看,没有带在身上,她又该如何?岂不白费了一番心思?”

“她应当也是偶然间得了这玉佩,听说了这传说,不知真假才没告知你,怕空欢喜。更

何况,世间事多少都掺着运气。你将这玉佩带在身上是运气,我那日闲来无事去凑热闹,也是运气,倒也不必想太多。“陆回拿起她手中的玉佩,仔细瞧了几眼,才放回她的手心,“听杨院使说,等这玉佩通体血红便会碎掉,你就能成为正常人了,如今瞧着也用不了太久了。”

“希望如此吧。”谢汐楼将玉佩重新塞回荷包,喃喃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沈照影说送便送了,你说,她会不会早就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将这东西给我?”

谢汐楼嘴里念念叨叨全是沈照影,让陆回心中生出几分不畅快。

沈照影的想法有什么可揣测的?还不如猜猜他在想什么。

陆回将散落到裙摆上的腊梅一一拾起,继续往她的发髻上贴,怀中人却像是没察觉似的,转了话题,却依旧是些不相关的事。

“对了,今日沈照影果然问了许多你我之间的事。陆既安可问了你相同的问题?”

“嗯。”

“太皇太后赐婚懿旨以下,他来打探这些做什么?难道他如今控制欲已经这么强了,不允许此事跳脱出他的控制?还是说他怀疑你有二心,所以才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树枝上的腊梅快要被陆回摘光,陆回回答得愈加敷衍:“约莫是吧。”

“可是”

谢汐楼还要继续说,陆回却彻底没了耐心,俯身以唇堵住她的口,轻柔吸吮,半晌松开后,捏了捏怀中人绯红的鼻尖:“何必为这些事费心神?”

马车的窗子未关紧,晃动间彻底敞开。风卷起帘子,有夕阳余晖闯入车中,温暖柔和。陆回坐在这光中,眉眼柔和如春水,引得谢汐楼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她窝在他的怀中,藏住脸上的羞赧,学着吃奴的样子,蹭蹭他的颈窝,正舒服地想要叹息,却蓦然发觉身下人肌肉紧绷用力,呼吸粗重几分。

谢汐楼顿时僵住,感觉箍住她肩膀的手用力不少,竟生出几分痒麻痛意。

她虽未经人事,到底不是纯情少女,女扮男装走南闯北这许多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陆回为何是这反应,她心知肚明,一瞬间脸颊飞上红霞,如煮熟的虾子。

她不敢再动作,只安静与陆回依偎在一起,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谢西楼心思又活泛起来,用手点点他的胸口,戏谑道:“琰王殿下,宝刀未老,血气方刚啊。”

陆回哪里是吃素的?松开环抱她的手,转去扣住她的下巴,用力啃咬她的嘴唇,像是在疏散胸口火气,莽莽撞撞不得章法,谢汐楼被亲得七晕八素,几乎不能呼吸,等到陆回再松开她时,只能伏在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陆回,你属狗的呀!”

陆回拍拍她的发顶,温柔威胁:“谢汐楼,离大婚没几日了,莫要这么猴急,再忍忍。”

谢汐楼:?

她张了张嘴,有心反驳,又担心陆回真的色欲熏心,扑上来将她就地正法,干脆站起身想要挪远些。谁料她刚起身,便被陆回拽入怀中,慌乱间搂住他的脖颈,方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她简直要被气笑,用力戳他的胸膛:“琰王殿下,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陆回理直气壮:“做君子有什么意思?做疯子才最畅快。”

谢汐楼捏了捏他的耳垂,正要说话,马车渐停。驾车的是纸镇,隔着门板道:“殿下,到了。”

陆回托着她的腰与她一同站起:“走吧,去看看迟到的生辰贺礼。”

第115章 凤凰涅槃8密道

上车时还满满当当的腊梅花枝,下车时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杆。谢汐楼将树枝塞到陆回手中,假惺惺嘱咐道:“今日摘的梅花,也赠予殿下一支。殿下回去好好收起,兴许明日还能再开新的花。”

始作俑者看着这光秃堪比笔杆的树枝,一本正经道:“夫人说得对,堂木,你拿着这树枝好好养护,若明日开不出花,惟你是问。”

堂木:……

谢汐楼扑哧一声笑出声,神情终于放松些。

马车停在一户宅子的门口,谢汐楼环顾四周,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是哪?”

陆回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大门的方向走。

宅子大门敞开着,外院有仆役在打扫,见到来人跪下行礼。陆回带着谢汐楼,穿过垂花门,一路深入,到第三进院子方才停下。

天色已大暗,只余黑夜前的最后一点光亮,谢汐楼借着这光亮,瞧见宅子后方的一个熟悉的塔楼顶,迟疑道:“那边是王府?”

陆回颔首:“你虽住在王府,但若从王府出嫁,恐惹人非议。我将此宅子买下,到时候你便从这里走,迎亲的队伍绕坊一周,你那边跨过王府大门,这边最后一抬嫁妆正好出门,距离刚刚好。”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谢汐楼有些不好意思,“我随意惯了,不在意这些,更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

“但我在意。”陆回摸摸她的脸颊,“我好不容易成亲,可不能让人说闲话。”

“谁敢说你的闲话呀,也不怕被抓到大理寺。”

谢汐楼面上这般说,心中却是甜蜜,忍不住东瞧瞧西看看。

陆回跟在她身后,笑道:“王府永远是你的家,但我曾听人说过,一个人若能有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心中方能真正的踏实。这便当作我赠你的生辰贺礼,以后,这里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皆随你的心意,人来人去也遵循你的意思。”

谢汐楼眨眨眼:“也包括你吗?”

“自然。”陆回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谢汐楼望着他,心口酥酥麻麻,鼻头酸涩,眼眶逐渐温热。

她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