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没有其他多余的行为,很乖顺的点了点头,“是,泰哥。”
第二天,日头刚刚出了地平线,货轮就已经停留在港口准备卸货了。
沈听肆等人全部都藏在了箱子里,箱子上面再盖上大量的药品,最后再用透明的宽胶带一封,一个装着药品的箱子就成了。
箱子内部空间狭窄,氧气也不太足,沈听肆缩在里头无法动弹,一路下来,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但终究,他们是全须全尾的回到华国了。
从箱子里头出来后,沈听肆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处于一个地下仓库里,整个仓库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泰森和昆卡也已经被挖出来了,还有几个箱子里面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人。
这一趟,加上沈听肆,从甸北偷渡过来的,一共有二十三个人。
将所有人都从箱子里头弄出来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开口了,“泰哥你好,我叫高鑫,是院长安排来接应你们的,你叫我小高就行。”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泰森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更何况此时寄人篱下,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高鑫嘴上说着不麻烦,有什么问题都吩咐他就好,但那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的卑微,反而带着隐隐的傲气。
泰森初来乍到的,还没见到汤悰钺呢,即使心里有火,也没法发泄出来,只能扭过头去,自欺欺人的装作没看到。
昆卡的心里头也很是不舒服,这么多年,他何曾受过这种鸟气?!
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不得不低头。
他们两个人不高兴了,沈听肆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回到了华国,警方的行动可就方便多了,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高鑫安排了两辆面包车,将所有人从这个库房拉到了另外一处地下室,虽然地下室里头已经被打扫过了,也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但很明显,这里之前从未住过人,空气里头还弥散着一股霉味。
泰森皱着眉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得体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汤院长就给我们安排了这个地方?”
这种破地下室是能住人的吗?
高鑫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泰哥,我们院长也有诸多不便,还请你多多体谅,现在你们都是没有身份的黑户,有个住的地方挺不错的了,难不成这么多人都要住酒店吗?”
说着这话,高鑫还以作者夸张的表情,“这么多的人,不怕被警察给一锅端了?”
泰森的拳头捏紧了。
如果这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保证高鑫此时已经血溅当场。
只可惜啊,只可惜……
这一刻,泰森对于齐肃和云舒的恨意几乎到达了顶峰。
见泰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高鑫的眉毛挑了挑,“我们院长这会还有点忙,可能没有办法接见泰哥,你们就先在这儿休息着,等院长有时间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这话,高鑫竟就这样直接走了,留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费恒这个没念过几天书的混混都能够说出成语来了,可见高鑫刚才的所作所为着实是让人生气。
他重重的一脚踢在了墙壁上面,破损的墙面竟然直接就落灰下来了。
“行了,坐下吧,”泰森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沉着一张脸说道,“你们华国不是有句古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难不成你还能追出去把那高鑫给宰了?”
气归气,但是不能够无能狂怒,办法还是要动脑子想的。
泰森沉思了一瞬,缓缓开口道,“得想办法联系一下华国这边的灯头,咱们自己再把生意做起来,才能够不再受制于人。”
沈听肆主动请缨,“我之前在南城生活过二十多年,对这里的情况大部分都还挺熟悉的,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
泰森抬起头,目光落在沈听肆的脸上,看了许久许久。
就在沈听肆都要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可以,那你就先去试试吧。”
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林知夏正搀扶着严序缓步地朝前走着。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已经快要入冬了,但晴空万里无云,太阳的光辉挥洒下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时候正是清晨,花园里有很多来复健的病人,两个人一点一点的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严序额头上就已经全部都是汗了。
他的腿伤的很重,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也没有流血,但是长久的泡在寒冷的冰水里面,损伤的是肌肉和神经。
当时能够从园区里面逃出来,是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体内的肾上腺素,导致他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但是回到华国住进医院以后,神经一放松下来,所有的后遗症就一连串的出现了。
即便是由院长汤悰钺亲自做的手术,手术也很成功,但如果后续附件没有做到位的话,他的腿还是很有可能跛。
严序还想要重新回到警局去抓那些犯罪分子呢,又怎么能够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瘸子?
所以不论再苦再难,他都始终坚持着复健。
林知夏将人扶着在小花园里的椅子上坐下,又连忙从身后取下来一个背包,拿出保温杯,倒了半杯热水递给严序,“喝口水缓一缓吧。”
严序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完以后轻轻叹了一声,“知夏,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林知夏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麻烦的,照顾自己家哥哥,怎么能够说麻烦呢?更何况今天周末,我也不用上班。”
她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的。
齐肃失踪,生死不知,她只有不停的忙碌的时候,才能够强迫自己暂时先忘掉有关于齐肃的事。
林知夏所有的表情都被严序看在了眼里,他知道现在的林知夏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可他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