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越见李艾开口主动打破僵局,就顺着台阶下,坐在卫珃边上。轻咳了两声,听起来有些虚弱的样子“咳咳,不吃了。总归是吃不下的。”说罢看向卫珃,果然卫珃听到他说这话,皱了皱眉,嘴巴咕哝想说些什么没说出来。
奚越见此状也不懊恼,修长白皙的手指拨了拨耳上的坠子,叮铃叮玲的十分动听。
卫珃看向他的脸上满是疑问,打扮的如此招展还隆重地戴上了坠子,这小祖宗又作什么妖,心里嘟囔完后又扯出一个毫无灵魂的假笑,开口道“今个是什么重要日子?檀朗打扮的如此好看。”
奚越笑容越扯越大,只是笑不说话。这准两口子的笑都快把李艾笑毛了,李艾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抚了抚立起来的汗毛,笑道“檀朗快说吧,可给我好奇的不行。”
奚越刚想开口说,就见阿素阿渠迎面走来。他咽下了要说出的话,道“没什么大事。等会再说。”
一直等他开口的卫珃见状觉得有些奇怪,也看到了走来的她的两个侍从,她叫阿素“来,你来说说,原本郎君想同我说些什么,看到你们来了就不说了,怎么回事?”
阿素福了福身,灿烂一笑道“属下们原本是和郎君一齐来的,结果郎君步子快些,急着来给您送好消息的。”
卫珃见奚越面色如常,不像有他们有龃龉的样子,放下心来,问“什么消息?”
阿素笑容满面地看向奚越,见奚越点了点头,方开口道“娘子呀...要当母亲了。”
卫珃愣住了,好一会没说话。
李艾听到消息大喜,直笑的合不拢嘴,撞了撞卫珃的肩,哈哈笑道“哈哈哈,这是高兴呆了?敢问素娘子是姜正夫有孕了吗?”见卫珃还是呆愣愣的,她替她开口问道。
谁成想阿素只是眨了眨眼,没说话。李艾正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或不是倒给个话,但不是姜柏有孕又会是是谁呢。李艾笑自己多疑,她好友就这么一个郎君...除非。
李艾福至心灵,抬头直直地看向奚越。她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倒是忘了这位。是了,今日檀朗不同寻常的打扮,吞吞吐吐。哪样不是表明了他才是那位有孕的人!可是...这…虽然他二人的亲事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毕竟六礼未过,如今这个当口就有了孕,这事虽也不罕见,但奚越母亲总归不会高兴的。
她推了推卫珃,卫珃才似从大梦中醒来,第一件事也是看向奚越。
李艾... ? 好家伙,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吃饭难受吗?日后阿渠就跟在你身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让他去办。”卫珃在桌下拉着奚越的手。
食堂里另外几个人,离他们倒是有些距离,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可惜了,若是宁鸾在场就好了,直接气死他。奚越享受着卫珃的关心,手抚上肚子,心里是美滋滋的甜。
“月底殿试,等放榜之日,我就让我母亲去求娶你可好?这段时间千万注意着身体。”卫珃拉着他的手道。
“好。”奚越十分乖巧的回答。
李艾激动地围着奚越转来转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昨日吃什么都吃不下,就去找老大夫帮我瞧瞧,结果就说或是有孕了。今晨又去把了脉才确认是有孕了。只是老大夫说腹中胎儿还不足月,平日里饮食方面小心着些即可,无需过于紧张。”奚越笑着说。
“恭喜娘子,恭喜郎君。”阿素阿渠二人在一旁道贺。
“好好好,领赏。”卫珃从袖袋里拿出来几张银票,给他们二人一人两张。
“辛苦檀朗了。如今你我还未成婚,有孩儿之事尚不能告知家中。抱歉。”卫珃的桃花眼中有些泛红,愧疚地拉着他的手道。
“阿珃...无妨的。能嫁给你,越就知足了。”奚越也在克制眼角的泪意。
呜呜呜呜呜,太感人了!我磕的cp终于要成了。
我再也不会被人侮辱是永远不会成的cp粉头了!!
我李某又站起来了!
只是他们俩是什么时候??
李艾又是感动又满腔疑问地想。
0040 找茬
一行人走出了食堂,如今的阳光还十分和煦。卫珃边走边看周围熟悉的环境,想到自己在书院的这几年,最后一次考试已结束,不日即将离开,不禁感叹道“就该走了,还有些舍不得呢。”
奚越站在她身侧,深吸一口气,山间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刚过解决了一件大事,他心情正好,轻挽卫珃的胳膊笑“日后就是卫大人了,自然与现在的卫娘子不同了。”
李艾在一旁看着他的两位好友甜甜蜜蜜,起了逗弄之心,笑嘻嘻问道“幼清这就殿试了,檀朗为不为她担心。若是幼清落榜了,可就娶不了你了哦。”
果不其然看到了奚越僵的表情,虽然卫珃看向自己投来不赞同的表情,她还是笑嘻嘻的。
谁让他俩连这事都瞒着自己,亏得自己还一心为她二人考虑,在幼清身边说了不知多少好话,他们可倒好,直接给自己买个这么大的惊喜。虽说肯定是为他们高兴,但还是有丝丝被背叛的感觉。
要是卫珃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要嘲笑她。估摸是孤家寡人时间长了,见不得旁人甜蜜,总觉得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刺眼。
奚越手抬起想打他这个乌鸦嘴,手上的镯子间的碰撞声十分悦耳。
几人嘻嘻哈哈吵闹了一阵就各自回了小院。阿渠陪着奚越刚歇下脚,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奚越,你给小爷出来!”
阿渠皱眉,这声听着像是...宁郎君。但他被派来服侍奚郎君,娘子的意思就是保护他还有腹中的小娘子,但他们家小娘子的爹爹就这么被人连名带姓的叫嚷着,管他是谁,扰了他家小娘子肯定不行。
“郎君需不需要我出去赶走他,别扰了郎君。”阿渠站在一旁道。
奚越起身抚平胸口不存在的褶皱道“无事。我去就好了,劳烦阿渠去寻下阿源,他还在医馆老大夫。”
阿渠见他坚定,只好先去寻阿源,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他边想着边往外走。
奚越在窗边看到阿渠出门的身影才走出门,见宁鸾连个侍从都没带就来找自己,这是做什么,兴师问罪?现如今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可是宝贝,他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的。
想到这,他走到站廊下站定,慵懒地靠在柱子上掀了掀眼皮,抱着臂对站在院子里的宁鸾道“原是宁郎君,找我何事?”
“你...”宁鸾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出来,看看看看,平日里在卫珃面前装作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他恨地捏了捏手帕,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问“听小道消息说,你有孕了?是谁的?”
奚越姿势未变,嗤笑出声道“将才阿渠从我这走出去,你是看不见吗?有眼疾可得去看,别耽误。”
“牙尖嘴利。你如今还是未嫁郎君,要是被你母亲知道了。哼,你还想嫁给卫珃?”宁鸾自然知道阿渠从他院子出去什么意思,那可是卫珃的贴身侍从。他不过是不甘心,怎么他可以自己就不行!
奚越神色自若,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道“呵呵呵呵呵,你还小呢。我既然有了孕,阿珃自然已为我们想好要走的路了。哦,对。我与她大婚之日可别忘了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说来咱们还有亲戚呢。”
宁鸾被他的话刺了一下,想说的话也不知怎得泄了劲般说不出口。他表情一变,强装笑颜阴阳怪气道“呵,就你还大婚。嫁给她也不过是个侧夫,与她大婚的只有一人就是姜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