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从前陷害皇嗣的事,在宫里可是闹的沸沸扬扬,说的有鼻子有眼,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被人栽赃的。

柔则却在这时开口,不屑道:“后宫里的水深着呢,其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岂是你一个区区冷宫侍卫能想象到的?”

她逞强的说:“算了,我不和你多解释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有好处,若是听了不该听到的真相,保不齐要掉脑袋的!”

“小姐,咱们抓紧些吧,这样还能赶在用午膳之前把柴劈完,下午还要浆洗和洒扫呢。”芳若见柔则还在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

柔则的思绪被她打断,猛然惊醒过来,神色恹恹的说:“别催了,我在劈柴呢。”

芳若腹诽,明明大部分粗活重活都是自己干的,本身自己从前就为了证明柔则清白,进慎刑司伤到了一条腿,行动诸多不便。

柔则再这么拖拖拉拉下去,指不定做不完活计,还要被怎么刁难。

她私下里推测,瞧这静白对自己和柔则的态度,估计是得了宫中哪位娘娘的授意。

毕竟柔则树敌众多,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不过芳若的话倒是提醒了柔则,她想到用完午膳后,还要负责挑水、浆洗衣物、洒扫寺院门前的落花落叶,诸多琐事累在一起,简直望不到头。

当然,这个前提还是她能正常劈完柴火,用上午膳。

自己选的路子,虽然与设想中天差地别,但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先得过且过下去,等皇上来甘露寺祈福的日子将近,在寻求机会复宠了。

想到这里,柔则气恼的重重用力,将一小截木头应声劈成了两半。

第173章 锦常在的谋划

“皇兄,你等等我。”已经学会了走路的弘昼,正迈着不太熟练的步子,一路小跑着,追赶在弘晖身后。

这可让弘昼的乳母暗自捏了一把汗,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苦口婆心道:“四阿哥,您慢着点!”

宜修坐在延庆殿的主位,笑吟吟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本来太医曾经说,弘昼刚生下来时体弱,本宫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妹妹倒是将他照顾得极好,活泼康健。”

齐月宾恬静的笑了笑,温声道:“幸得姐姐您体恤弘昼,从前特意叮嘱过太医,定要时刻仔细照看着,如今他长到这么大,体质也比刚生下来那会儿好了不少。”

话音未落,弘昼因为跑得太急,一个重心不稳,不小心扑到了地上。

……

乳母大惊失色,连忙把他给搀了起来,听到声音的弘晖也立刻回头,快步上前查看他有没有大碍。

齐月宾见状,一脸担忧的走了过去,宜修也起身问道:“四阿哥无事吧?”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乳母抱着弘晖连连请罪道。

端妃娘娘为人宽和,是个好性子的,然而弘昼毕竟是她的心头肉,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她们这帮下人可担待不起。

“皇额娘、额娘、皇兄,我没事。”弘昼见她们担心自己,摇了摇头,用尚且稚嫩的嗓音说。

“无事便好。”见他只是稍微磕碰了一下膝盖,别的倒什么,齐月宾松了口气。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弘昼继续跟着弘晖在一旁玩闹,延庆殿内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的氛围。

“听说前段时间弘昼咳疾发作,现下看着倒是好全了。”宜修道。

“多谢姐姐挂心,只是弘昼每年早春的时候,总会咳上那么几天,太医也没办法根治。”齐月宾忧心忡忡地说,“本身他生下来时身子就弱些,当年又被庶人乌拉那拉氏用花粉算计过。”

说到这里,她眼底迸发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嫌恶与恨意。

“姐姐,有时候我真恨不得除了她而后快,可一想到她在冷宫的日子难熬,如今出了宫修行又清苦,倒是觉得,若真的直接除掉她,才是便宜她了。”

宜修微微一笑:“是啊,尘归尘,土归土,死亡有时候反倒才是解脱呢。”

前世弘晖高烧不退,最终年仅三岁便丧了命,其中少不了柔则的干系。

自宜修重生之后,柔则又千方百计的想拉她下水取而代之,甚至若不是自己发现及时,弘晖险些又要因为柔则下的麝香,在自己的腹中丧命。

她若真轻易的了结了柔则,给她一个痛快,那才是过于仁慈了。

说到底,从嫡母和嫡姐眼见着自己做了侧福晋,又有了身孕,便闹着与柔则从前立下婚约的小将军退婚开始,自始至终,柔则只是不愿见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有朝一日爬到自己的头上罢了。

从小到大,柔则早已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曾经那个做小伏低惯了的庶妹,一跃飞上了枝头,她自是心有不甘。

在她眼里,宜修本就该永远低她一等才对。

因此她使出浑身解数,从争宠到接二连三的陷害旁人,只为了争取她心中理所应当属于自己的正室之位。

“说来可笑,本宫与她,本该是最亲近的手足姐妹,却反目成仇,成了世界上彼此最仇恨的敌人。”宜修淡漠的说。

齐月宾宽慰道:“庶人乌拉那拉氏心术不正,又怎配谈得上手足之情?姐姐无需为此介怀。”

宜修回到景仁宫时,天色已经不早,绘春却在这时进来通传:“皇后娘娘,锦常在来了,想求见娘娘。”

自上次锦画向自己表明了投靠之意,自己却回绝了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景仁宫求见。

时间赶的这样巧,或许是为了柔则的事罢。

“让她进来。”宜修平静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锦画神色恭敬,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宜修微笑道:“锦常在如今有着身子,就不必拘礼了。”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只是臣妾不敢失了礼数。”

“不知锦常在今日来见本宫,所为何事?”宜修也不多和她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