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封家书寄了出去后,事情并不如柔则所愿。
多罗格格听闻女儿在王府里受了这奇耻大辱,当即撒泼骂街,恨不得立刻冲进王府教训自己那个庶女一番。
可惜却被胤禛轻飘飘一句给挡了回来,连宜修的面都没能见到。
“我朝向来奉行勤俭之风,姨姐在府内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按着侧福晋家眷的规矩来的,何来苛待之说?”胤禛神色淡漠。
“至于扭伤了脚腕,姨姐口口声声要来照顾宜儿身孕,却未见她照料一二,倒是在本王的府上颇有闲情逸致,跑到后花园跳上舞来了。”
“不知这种意外之事,姑母怎能将责任推卸在宜儿身上,您是她的嫡母,难道您的意思是说,您自己会教出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儿吗?”
多罗格格被他堵的一句话也辩驳不出来,只得搬出姑母的身份来压人。
“够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这般目中无人,言语顶撞,不怕陛下知道了怪罪么?”
胤禛简直要被她的愚蠢气笑出声,“皇阿玛自是圣明体察,姑母想要为这点事状告到皇阿玛面前,请便。”
多罗格格悻悻地住了嘴,她再蠢,却也还不至于蠢到,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皇帝跟前。
于是她忿忿不平地回到将军府,在费扬古将军面前大闹了一通。
平日里,多罗格格仗着自己爱新觉罗氏的身份,在王府中作威作福惯了,费扬古将军虽平日里忙于征战沙场,并不常理会府中事,却也知晓她的德性。
平心而论,虽说柔则的确比宜修那个庶女受他宠爱和关注,不过要他卑躬屈膝去求圣上赐婚,他才不会呢。
何况柔则原本定下的那位小将军,费扬古在军中也接触过,对此人甚是满意。
谁知多罗格格后来死活闹着要退婚,他也由得她们母女二人去了,还想怎么样?
胤禛并非最受宠的皇子,论出身,比他显赫的阿哥也大有人在,又早已经定下了宜修生产完便封嫡福晋一事。
他是真搞不懂自己的女儿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还要跟自己妹妹为了一个嫡福晋的位子抢得头破血流,是为了哪般?
左右四阿哥的嫡福晋都是出自他们乌拉那拉氏了,何必一定要两个一起往四王府扎堆?
只是碍于多罗格格的身份,费扬古也不好当面发作。
“要么你自己去找皇上和德妃说,我一个外臣,又是手握兵权的武将,你想让皇帝觉得我们乌拉那拉氏自恃战功,心思不安分么?”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在意柔则这个女儿罢了!”多罗格格哭喊道,“反正是谁做了嫡福晋都一样,你眼里只有你那个破战场。”
费扬古强行按捺下心头火气,和她耐着性子分析了一遍局势与利弊。
多罗格格这才作罢。
算了,大不了她自己再进一趟宫,求皇帝下一道赐婚圣旨就是了!
多罗格格虽为爱新觉罗氏,可她这一脉,近亲里并无手中有实权之人,也不过是承袭一些虚爵罢了。
因此她在皇帝跟前,坦白来讲,也说不上几句话。
不过皇帝到底还是没有完全驳了她的面子,见她一心想让柔则嫁入四王府,皇帝还是应允了。
不过并没有正式赐婚的圣旨,位分的事也只说全权交由老四和他的生母德妃商定。
这让多罗格格十分不快,毕竟连宜修那个低贱的庶女,都有德妃去圣上那里请旨,得了皇帝的亲口赐婚。
本就是看不惯宜修爬到自己女儿头上,才和柔则商议好嫁进四王府。
谁知好容易得了圣上的首肯,却怎么看都还是被那个庶女给比了下去!
多罗格格很是不爽。不过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更不爽的事马上就要来了。
皇帝说了,位分由四阿哥和德妃自己商定即可,谁知德妃却告诉她,经过她和儿子的一番商议,决定给柔则格格之位。
德妃言之凿凿,理由找的叫人挑不出错来:嫡福晋之位已经允诺给了宜修,府中又不乏家世显赫入府伺候又久的格格,因此暂且不能立刻给柔则侧福晋之位,只怕会寒了其他格格的心。
因此,柔则暂封为格格,待到宜修册为嫡福晋后,侧福晋之位尽数空出来,再往上晋封就是了。
任多罗格格怎样在将军府大吵大闹,此事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倒是柔则听了这个消息,出人意外的沉静。
她手中紧紧攥着多罗格格的信,看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没关系,只要让她生不下来…只要宜修死了…对!只要这样,嫡福晋之位,就还是我的。”
第18章 柔则格格入府
因为只是以格格的位分入府,连侧福晋都不是,自然也不会走正规的娶亲仪式。
堂堂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出阁,没有十里红妆,没有锣鼓喧天,竟只是在王府院内随意摆了几桌酒席,甚至连胤禛的生母德妃都没有露面。
一时间王府的风向也往宜修这一边倒了起来。
这一世,柔则先入为主的惹了德妃与胤禛二人的嫌恶,所以宜修索性也懒得再和她虚与委蛇,装的多么姐妹情深了。
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王府里的一众格格侍妾,包括下人,大多都是会察言观色的,宜修得势,又与其嫡姐柔则似乎并不亲厚,众人谁也不想惹得未来主母不快,因此柔则嫁入王府后,可谓是孤立无援。
连带着每日大伙来宜修的揽月阁给她请安,少不了有人出言挤兑柔则两句,借此拉近自己与侧福晋的关系。
柔则入府半月后,当一众姐妹聚在揽月阁时,李静言李格格便开了口。
“柔则妹妹这身衣服料子真是别致呢。”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柔则藕粉色的衣裙上,面露不悦地说。
胤禛曾不止一次的夸过,粉色娇嫩,静言年轻美貌,穿着粉色更显人比花娇。
王府中的其他姐妹也并无爱穿粉色者,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性的把粉色当作独属于自己一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