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款香型是夜色统一发?放的吗?

姜津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身上那些地方才好受了些,他迷迷糊糊地捞起手机一看,好几个红色的未接电话让他傻了眼。

无一例外,都是段洁的。

段洁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联系过他,姜津心里顿时?升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回拨过去,那边立马就?接了,只?听见段洁没好气地说:“怎么?才接,干嘛去了?”

姜津一面?对她就?不敢顶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能?嗫嚅说:“刚刚在上课,手机静音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现在还在睡觉,肯定又大喊大叫。他为了不受她批评,只?能?撒谎。

不过,今天?她的语气好像不太一样,也?没抓他的漏洞。

隔着电流,姜津都能?想象段洁在那边紧皱眉头揉揉太阳穴的烦躁样子,这些年里里外外的烦心事哪天?都没让她省心过,然后?姜津听见了一道不由分说的命令。

“你?马上回来一趟,家里出事了。”

刚刚说完,不等姜津反应,她就?“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第50章 冲突 魏黎,新年快乐^^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姜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换好衣服回了一趟家。

还没到门口他就发现不对劲,楼道里突然多了好多油漆涂成?的红字, 刚写不久还未风干, 气味实在冲人,说什?么欠债还钱之类的话。姜津一层一层地走上去?, 看得他触目惊心。

有几个?眼熟的邻居在门口抱怨, 他们看见姜津, 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家门口被人涂成?这?样?看着就糟心,倒是侧过一旁,闪出一条道让他走过去?了。

油漆一直延伸到家门口停下,两侧墙上更多,配上斑驳的开锁小广告更是乱七八糟,门帘上的“家和万事兴”也?被人撕下来扔在了地上, 还被人踩了两脚。

一进去?, 姜津发现屋里更是一片狼藉,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 家具东倒西歪,像是有什?么台风过境。

段洁站在正中间, 头发没有梳好又或者是被人拉扯, 不少的碎发散落在额头。高丁坐在仅存的完好沙发上,抱着头,直叹气。

看来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姜津的想象, 他咽了咽唾沫,喊了一声:“……妈?”

段洁才缓缓回头,神色有点难看, 指挥他把门关上,又把地上的玻璃扫了,三个?人这?才坐下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今天本来是非常普通的一天,段洁照常把高志文送去?学校又马不停蹄地往菜市场赶,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在那?儿摆好了摊,送人上学实在脱不开身,只能拜托旁边摊位的人照看。刚风风火火回来没多久,邻居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有人来找高丁,但家里没人就开始泼油漆了,让她赶快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高丁也?联系不上,只好找她了。

段洁回去?发现好几个?彪形大汉堵住了她家门口,个?个?都要膀大腰圆,还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他们张口闭口就是要她还钱。

一开始段洁还以为人家找错了地方,毕竟自己对此事毫不知情。暴脾气上来刚想发火,结果对方一张欠条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扇了她一巴掌。上面的落款属于她的现任丈夫,高丁。

高丁在外面欠了五六十?万的高利贷,已经逾期好久了。他们也?是受老板嘱托前来催债的。

那?群人进屋就打?砸,怎么拦也?拦不住。好不容易把他们弄走,段洁给高丁打?电话,才发现他一直躲在楼上,看着底下吵吵嚷嚷乱成?一团、催债的人差点动手打?自己老婆也?没敢下来。

这?时候段洁才知道,去?年高丁被拉去?投资什?么三无产品,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什?么以小博大抓住时代红利,什?么如?果咱俩不是好兄弟我才不会拉你?挣钱呢等?诈骗话术层出不穷,他就前前后后贷了几十?万投进去?,对方一拿到钱就没了踪影。

从此一跃成?为S市首富、飞黄腾达的愿望也?就此破灭。

段洁也?终于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高丁的状态确实不太正常,酒局莫名增多,经常半夜兴奋到睡不着觉,问也?不说原因,来来回回都是“你?一个?娘们懂什?么”。

高丁没什?么文化,说话又颠三倒四。姜津听得脑子嗡嗡的,终于能总结出来,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家欠了五六十?万的债。

段洁瘫坐在一边,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她从卧室床头柜最里面拿出一张卡,上面是他们全?家这?些年的所有积蓄,都是血汗钱,本来是留着给高志文上学买房娶媳妇用的。

目前最大最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把欠的那?些高利贷还上。

高丁一看,又畏畏缩缩地垂下眼睛来,“那?卡里的钱我也?早就投进去?了,现在就剩个?零头。”

“你?到底投了多少?你?说实话。”

“一、一百多万……”

段洁脸色苍白,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跟顾客据理力争的一毛两毛,得攒多久才能攒够那?一百万。

“他答应我肯定?能赚大钱,至少翻十?倍!我不也?是为咱家着想吗?你?起早贪黑那?么辛苦,我不还是想让你?当富太太吗?志文成?绩也?就那?样?,为了学历好看,不得花钱镀个?金?光靠平时那?点死工资,有什?么用,能带上咱家过上好生活吗?”

还是姜津问到了关键信息:“报警了吗?钱还能追回来吗?”

高丁还不服气:“被骗的不止我一个?,金额加起来大几千万,都怪那?个?骗子,我去?报警也?没有用,警察告诉我这?种人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跑去?国外潇洒,很难抓到。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回国。”

接二连三的打?击更是让这个家庭摇摇欲坠。

“事情已经这?样?,说什?么也?没用了。”段洁转头向姜津说,“你?是不是已经快放假了?”

姜津一愣,含糊地“嗯”了一声。

“假期里多打?打?工,这些钱都用来还债。”

其?实不用段洁吩咐,姜津每个?假期都不闲着,他得赚接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现在段洁让他把这?些钱都给家里。

他一愣,面露难色,讷讷道:“那?、那?我下学期怎么办?”

“下学期再说下学期的事情啊!”段洁一点也?不耐烦,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语气更冲,“到时候家都没了,你?还能上学吗?因为你?不补贴家里导致家破人亡,你?就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吗?”

负罪感?段洁这?话说的很奇怪。明?明?这?一切又不是姜津的错,这?个?词一出,似乎是他欠了五六十?万一样?。

高丁在一旁抽烟,没有说话,任凭她训斥姜津,好一副坐享其?成?的做派,甚至也?同姜津一样?低下头,仿佛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冷眼旁观着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大喊大叫。

明?明?一切糟心事的源头是他,此时却完美隐身掉了,徒留别人在前台唱红脸吸引火力。

“我只能拿出一半来,寒假人多兼职更不好找,我要攒生活费的……”姜津第一次反抗段洁,但声音很小,听上去?弱似飞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