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走之后?,接着是第三个人,第三个人完事后?又是第四个人……
他们的步伐速度,甚至鞋底与地毯接触的声音都不一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一个一个进屋观看。
姜津哭也?哭不出来了,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城西?书店,逢绪捧着一杯快要见底的茉莉花茶,望向窗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已经八点多了,姜津还是没有来,也?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外面?的街上车水马龙,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雨,听今天的天气预报,不一会儿还要下大,行人都走得飞快。
她垂下眼?睛来,看着面?前的空位,明明雨夜、书籍、花茶,组合在一起是那么有诗意,可是有人无故爽约,破坏了这?一安逸的氛围。
逢绪又添了一次水,看着杯中雾气升腾,独自坐得笔直。
姜津慢慢没了声响,连抽泣的分?贝都小下来。男人动作一顿,抓起他的头发?后?仰,拍拍他的脸,终于发?现对方已经晕过去了。
此情此景,男人心情大好,甚至吹起了欢快的口哨。他叼起一根烟,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照亮了他漂亮至极的眼?睛,让包间里本来就微弱的灯光瞬间黯淡。
这?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即使现在它?看到的东西?跟纯净扯不上半点关系。旁人看它?是一汪清泉,殊不知这?泉眼?有多深,多危险,靠着清澈的表面?吸引着人们前仆后?继地溺死在里面?。
他退出来,将面?前可怜人的绳索松开,又改掉刻意模仿五次的不同步子。男人简单冲洗过后?,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蓦然停住,看向指尖刚刚点燃的一支烟。
身后?是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津,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又一个绝妙至极的主意。
书店已经快要到闭门谢客的时间,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点今天的账目。顾客更是所剩无几。
算起来,逢绪已经等了姜津四个多小时。
在这?对方杳无音讯的四个小时中,她数不清多少次拿起手机又放下,看着满屏的“对方未应答”,思?绪翻涌,正像此时狂风骤雨的天气。
有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姜津真真实实地爽约了,两个人第一次出来约会,他就把她耍了一通。
一想到这?,她重重地放下手机,磕出一道?不小的响声。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她的手机,逢绪眼?睛微微一亮,话?还未说出口,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又立马憋了回?去。
她眉头紧皱,硬邦邦地说:“戚思?鸣,怎么又是你?还给我手机。”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戚思?鸣“嘿”了一声,“时间不早了,你在这?儿等姜津等了那么长时间,他哪来的脸皮?”
“你怎么知道?我约他来这?的?”
戚思?鸣没有正面?回?答,“你甭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重点是不是姜津一声不吭地爽约了?我跟着你坐在一旁好大一阵子,他就没出现过。”他指指手表,“看看,都几点了,他就这?样留你一个女生独自在外面??”
逢绪定定心神,反驳道?:“可能他在路上出了点事情,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有些不太?对劲。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戚思?鸣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妹妹的天真:“他出什么事儿能失联近五个小时?难不成还被人绑架啦?长得一般,家里更是没几个钱,那绑匪真是够眼?瞎的。”
他将逢绪的手机一转,面?容解锁,点开微信,操作几下,找到了姜津的账号。
逢绪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去抢,怒不可遏:“你干什么?别?碰我手机。”
奈何戚思?鸣高举手机,她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下五除二?地删掉姜津的微信。
戚思?鸣得逞之后?将手机扔还给她,振振有词:“替天行道?还是棒打鸳鸯,随你怎么想。S大什么优秀男生没有?追你的人很少吗?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对姜津青睐有加。
“你在意他,他在意你吗?你第一次约男生出来他就敢迟到,连个借口都不找,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说不定人家早就回?宿舍睡大觉了!暧昧期都敢这?样嚣张,以后?还了得。”
他和?姜津只是对抗魏黎的临时同盟,并?不代表能接受姜津跟自己妹妹谈恋爱。样貌品行家世,他样样不沾,还差得远呢!
逢绪看向桌上见底的茉莉花茶,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到耳后?,难得地没有反驳戚思?鸣,拿起包转身夺门而出。
雨越下越大,逢绪躲在路边店铺的屋檐底下,一阵凉风吹过,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她打开手机,又关上,又打开,又关上。电闪雷鸣,路上连行人都屈指可数。混着泥土的雨水即将漫过路沿石,逢绪低头后?退几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裙裙边已经被溅上了泥点,煞是显眼?。
这?是她新买的裙子,一次都没有穿过,价格不菲,导购特意叮嘱不能碰水。
而姜津已经鸽了她快五个小时。
逢绪抽了抽鼻子,咬紧牙关,半晌之后?,将手机扔回?包里,还是没有把那人的联系方式重新加回?来。
她头也?不回?地打车回?了学校。
与此同时,姜津是在自己的一滩眼?泪里醒过来的。
这?一小片地毯已经被液体浸透,绳子被人解开,扔在一旁,手腕脚腕那里被磨破了皮,隐隐作痛。
当然,这?点疼跟某个地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哆哆嗦嗦地摘了眼?罩,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套房,欧洲中世纪的古朴典雅,摆设精致,一点也?不像地摊批发?货。
身上的痕迹密密麻麻惨不忍睹,他站都快站不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烟味,姜津轻嗅几下,像一种红酒的味道?。他扶着旁边的床好不容易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除了那个地方以外,后?腰的某个地方传来不一样的疼痛。
比其他地方更加灼热。
姜津颤颤巍巍地摸向那里。
他摸到了一个疤。
是一个被烟头烫出来的疤,似乎还有余温,哪怕没有触摸到,只是被风吹过就疼得厉害。
普通人谁会在后?腰腰窝那里被烟头烫到?
如果别?人看到这?个疤会怎么联想?那个神秘人几乎是把“我跟男人做过”这?几个大字刺在姜津的脸上,甚至都标明了体.位。
姜津抹抹脸上未干的眼?泪,无比崩溃,进了浴室强忍疼痛简单冲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床边的垃圾桶,瞬间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