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皇上:“臣妾无从辩解,从来只有贼惦记,哪有千日防贼的?从长公主回宫开始,臣妾就一心准备宫宴,何曾会料到有人会借机寻事?但是陛下,你我夫妻多年,您应该对臣妾有所了解,若臣妾真有当年害二皇子的手段,今日又如何会笨到在自己所办的宫宴上动手?这岂不是不打自招?况且二皇子与四皇子情同手足,臣妾若当真有心,拉拢他岂不比毒死他更加划算?而关于内务府销毁往年账簿一事,并非是今年才出的问题,之前年年都会为此有一番纠缠,早在前几年,臣妾便私下与陛下商议过,要把早年间的账簿或是封存、或是销毁,只是今年才开始实施罢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固山长公主见状赶紧道:“二皇子跟四皇子再情同手足,但前几年二皇子没回宫尚且罢了,如今刚一回宫,私下便有很多人议论陛下有复立二皇子的打算,难保有人不会狗急跳墙!”
皇后冷冷道:“那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便真有这心思,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陛下又身强力壮,我何必把自己送上风口浪尖?我身为皇后,真想找机会,徐徐图之难道还会找不到?”
葛大人开口:“陛下,皇后娘娘所言有理,这么多年皇后治理中宫,一向深得后宫嫔妃信服,所凭借的不过是公平公正、宽和待下,若娘娘当真如此两面三刀,后宫早就该乱了。”
皇上跟太后对视一眼,心中犹豫起来,固山长公主冷冷看了皇后一眼,突然起身也跪到御书房中央:“陛下、母后,臣妹有要事要禀,这件事事关当年二皇子中毒,原本时过境迁,皇宫好不容易恢复平静,臣妹也不忍心母后跟陛下再经历当年的痛苦,这才选择隐瞒下来,却不想皇后毫无悔过之心,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施,臣妹实在忍无可忍了。”
皇上面色一紧:“说!”
固山长公主叫来贴身丫鬟,从她手里拿过一包东西递给皇上跟太后:“母后、皇兄恕罪,其实当年二皇子中毒一事臣妹早就查清楚了,这么多年臣妹之所以一直不喜欢皇后,就是因为二皇子中毒乃是她一手所为,可她却硬是用高超的手段骗过了所有人,我有心揭穿,却又怕影响朝堂安宁,如今实在不忍再看这毒妇为所欲为,才不得不和盘托出,请皇兄治臣妹知情不报之罪!”
皇上沉着脸拆开包袱,拿起最上面一份供状,居然是当年帮二皇子治病的太医令的供状,当年太医令因为失误没检查出二皇子中的哪种毒,以至于延误了最佳解毒时间,导致二皇子多年被病魔折磨,太医令因此被打入大牢,却在还没判处前便在牢中畏罪自尽。
可这份供状中,却是太医令早知是皇后下的毒,就连毒药也是皇后逼迫太医令找来的,但太医令畏惧于皇后威胁而不得不隐瞒,甚至在牢中自尽都是皇后怕事情败露,用他家人性命威胁,太医令才不得不被迫自尽。
皇上又拿起底下的两个瓷瓶,一个是当年二皇子所中之毒;另一个居然是解药,可太医令当年却没拿出,还有一些其他证据,尤其里面一封四皇子的亲笔书信,上面盖的印是每个皇子成年后,皇上特意为他们铸的私印,根本不可能作假。
固山长公主说道:“当年四皇子才刚刚成人,臣妹怕他被皇后利用,不忍将他牵扯其中,这才选择隐瞒下来,原本是指望皇后看在两个皇子的份上及时收手,要知道她如今变本加厉,臣妹当初就不该替她隐瞒。”
太后一把夺过皇上手里的证据,越看越气愤,甚至手都气的抖了起来,她抬起头满眼恨意的瞪着皇后,顾不得仪态的起身上前,狠狠一脚将皇后踹的趴在地上:“你这个毒妇!宸妃在世时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皇后顾不得疼痛,立刻跪正身子:“臣妾冤枉,虽然臣妾不知道长公主拿出了什么证据,但臣妾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二皇子不利之事,求母后明查!”
太后将书信狠狠扔在她的脸上:“你跟你的好儿子,害了哀家的孙儿!”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书信里的内容:“不、这不是臣妾做的,母后,您相信我……陛下,我们夫妻多年,求您为臣妾做主,这不是我做的。”
皇上怒道:“事实具在,谁还冤枉的了你?”
皇后摇头:“陛下,这是污蔑,臣妾辩无可辩,但求您相信臣妾,臣妾对二皇子视如己出,二皇子自己也是个聪慧的,若臣妾当真对他有半分歹毒,他如何肯亲近臣妾?”
固山长公主厉声道:“休要巧言令色,你这么多年披着贤惠慈善的面孔,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宫里这几年后妃没一个能安然诞下子嗣,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皇后抬头怒瞪着她:“你不要胡说,每个嫔妃怀孕,本宫赏赐的所有东西皆登记在案,容不得你颠倒黑白!”
固山长公主冷笑:“是吗?母后,请您允许淑妃前来作证!”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允!哀家今日倒要看看,你到底做了多少败坏阴德之事!”
皇后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套,一环扣一环,淑妃当年刚进宫时分到她宫里当差,因为仗势着美貌举止轻浮、野心勃勃,自己就敲打过几次,甚至还罚过一次跪,不想竟被她记在了心里,后来得宠后便不时与自己作对,只因碍于自己是皇后而无法得逞,这次只怕被她抓到机会了。
皇后头深深磕在地上:“陛下,臣妾与淑妃一向不和,这么多年陛下心里也清楚,若让淑妃作证,只怕难以公正。”
固山长公主呵了一声:“这时恐怕你与谁都不和,淑妃不会无缘无故指正你,她手里定然有证据,是非对错,陛下跟太后自会判定。”
皇后这会儿已经是众矢之的,在长公主拿出当年她谋害二皇子的“证据”那会儿,她就已经在皇上跟太后心里定了罪,之后不管辩解什么他们都不会再相信,而其他罪名也不过是固山长公主锦上添花而已。
皇后在深宫多年,此次固山长公主他们明显有备而来,而她没有丝毫准备,无法应付,再加上前几年母家为了避祸全部退出朝廷,皇后明白:自己这次只怕是躲不过了,谋害皇子本就是大罪,更何况被太后跟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二皇子,如今“证据确凿”,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把四皇子跟十二皇子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固山长公主他们之所以要置自己于死地,说白了最终目的就是在她两个儿子。
皇后深深的看了葛大人身后的贾祁玉一眼,眼神乞求又绝望,贾祁玉红了眼圈,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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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皇后自尽
淑妃果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 跪在地上说道:“臣妾查出身孕后有段时间总觉得身体有些虚,皇后娘娘便每日命人给臣妾送甲鱼汤喝,臣妾那时年纪轻不懂事, 只当甲鱼是大补的,心里还感念皇后娘娘仁德, 只是后来越喝越觉得不适, 原本打算停了, 可娘娘每次派人来都要看着臣妾喝完,然后收走汤盅才罢休, 臣妾当时身份低微, 纵然觉得不对劲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 直到胎儿被打落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却为时已经晚了。”
说完淑妃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床头悬挂的旧荷包:“这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后来臣妾小产后皇后娘娘借着换宫中装置想要收走,臣妾觉得不对劲就悄悄留了一个, 直到这两年才敢暗中拿出来检验,说是里面含有附子跟檀香。”
皇上让人将荷包呈上来, 一旁的太医碾起仔细闻了闻,又放在眼前观察了一番,开口道:“回陛下, 这荷包里的东西确实对孕妇不利,只是如今时间已经久远, 荷包里的药材早已失去药性了。”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向皇后:“把她带下去!”
侍卫押着皇后往外走,固山长公主请示:“陛下, 虽然现在大家都明白二皇子中毒一事是皇后所为, 但到底没有确凿证据, 皇后母家近几年虽然退出朝堂, 然而威信尚在,一旦此事传出去,皇后若再亲口翻案,势必会惹得天下读书人议论纷纷,还是要尽快把证据找齐,以免影响朝堂安稳。”
几个支持八皇子的大臣纷纷附议:“长公主言之有理,请陛下早做裁夺。”
皇上看向葛大人:“葛老怎么看?”
葛大人叹了口气:“陛下,后宫向来多纷争,这些线索看似清晰,实则有些太过巧合,仿佛故意将一切引到皇后头上,还请陛下跟太后冷静下来,再做决定不迟。”
固山长公主嗤道:“早知葛大人与皇后娘娘的父亲是莫逆之交,如今看来果然不虚,但此事事关朝堂,却容不得任何人有私心。”
葛大人垂下眼眸:“那依长公主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固山长公主昂起下巴,傲然道:“趁热打铁,趁着皇后宫里如今都没有准备,立刻搜查,免得之后证据都被抹灭,想查都来不及了!”
太后出言:“就依着固山的意思办。”
皇上跟太后目前都处于盛怒之中,劝告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况且证据确实于皇后不利,即便其他人辩解也显的无理无据,只能眼睁睁看着宫人呼啦啦全赶往皇后宫中。
守在御书房外的四皇子跟十二皇子,在看到皇后被侍卫押着出来时就震惊不已,一直在门外求见皇上却被宫人牢牢挡住,此刻看着皇上等人跟着出来,连忙围了上去:“父皇,母后犯了何事?”
皇上冷哼一声:“你俩跟着一起。”
皇家不比百姓,储位争夺向来你死我活,皇后谋害二皇子,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她两个儿子?因此皇上此刻看着四皇子跟十二皇子也愤怒不已,早没了好耐性。
四皇子跟十二皇子一脸茫然,只能惶惶不安的跟着众人浩浩荡荡往皇后宫去,趁着路上的时间,贾祁玉小声给他俩将事情讲了一遍,四皇子听的沉下脸,只觉得阴谋恐怕还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