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1 / 1)

魏青棠可管不了这么多,假郑东就是个不定时的火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她的丈夫儿子都在那儿呢,真出什么事,那才追悔莫及!

一路狂奔赶到考场,大门已经封闭了,官差说什么也不让进,魏青棠正要去交涉,却见大门另一头,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拽着一名官差苦求。

“官爷、官爷啊!我儿真的没有参考,他四五天前就失踪了,是有人假冒他的,求官爷明察啊!”

那官差不耐道:“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儿子李童是我亲眼看着进去的,他嘴巴底下有一颗痣,你当老子是瞎子啊?”说完一把抽回衣角,老妇人被带得踉跄一下扑在地上。

魏青棠眉心一蹙,扬了下手,秦恒立即上前制止:“住手!”他将老妇人扶起来,那老妇人抓着他的手,急切说道,“我没说谎、我真没说谎!童儿他几天前去临县卖画,然后就没回来过了,这孩子最是孝顺,他若回来肯定先会保平安的,求求你们,相信我!”

书生,最近几天失踪,又突然出现在考场……

这情形和假郑东案何其相似?!

秦恒心头一凛望向魏青棠,后者缓缓点了下头。

这时,另一名官差拿着花名簿过来,念道:“李童、王海、朱大力……你别说这两天真有些奇怪,这些家里人都来报过案,说是失踪好几天了,可今天又全都冒出来。”

先前那官差翻了个白眼:“那怎么回事,总不能都是鬼上身了吧?都跟你说了别管这些,那读书人性子怪,说不定就是大比前一起躲起来备考,瞎折腾呢。”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官差不说话了,魏青棠一颗心却渐渐沉下去。

不止一个,也就是说像假郑东这样易容混进考场的,是一群人!

那么他们是有预谋而来,如果真像她猜得那样,其目的是朝廷官员的话……

“秦恒,我们手上还有多少可用的人?”

“这……王妃,实不相瞒,您当初离京后主子就把宸王府的人全都遣散了,越管家不肯走,带着一帮同样不愿离开的到处找您下落。现如今主子身边,也就我和方城,还有竹一三个人。”

这话一出,魏青棠愣住了。

遣散?

阿殊为什么要……

她似乎猜到什么,面上露出一分苦笑:“对不起秦侍卫,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秦恒连忙摆手:“不不,王妃,不是因为您的缘故……哎,其实也算是吧,当时主子万念俱灰,不仅遣散了宸王府,连麾下武将也全都解甲,所以朝廷面对西疆才毫无还手之力。”

魏青棠没想到还有这层缘故,心头更是沉甸甸的,她收了收神,道:“既然我们手上无人可用,那只好……”

话没说完,一辆牛车轱辘辘驶来。

魏青棠望过去,眼皮不禁一跳。但见那牛车上,坐着的赫然是谢清泉和杨肃,他二位想必是刚才拦人失败,就花钱买了辆牛车,一路追过来。

这牛车甚是破旧,拉车的牛儿时不时发出哞哞声,引来不少笑语。谢清泉满脸狂怒,何曾这样被人当猴儿观赏过,他和杨肃在京城不说前呼后拥,出门那也是车马相随,眼下这般窘迫情景从未有过,更把魏青棠恨得一头包。

他从牛车上跳下来就骂:“妖妇,老夫果然不该相信你,你们西疆妖女诡计多端,当真可恨之极!”

魏青棠嘴角抽了抽,转身欲走,忽然又想到什么,上下打量他几眼。

“你看什么看?老夫当初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阻止你嫁给宸、宸……二爷!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那阉贼义父一个样,飞扬跋扈、刁钻狠毒、生性邪妄、罪不可恕!”

谢清泉不愧是文臣之首,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妙语连珠,魏青棠却毫不动怒,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接着快步走上前笑容可掬地握住他的手道:“谢大人,您老先别动怒!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妾身正好有要事要请你帮忙。”

谢阁老愕然片刻,甩开她的手道:“帮忙?你这妖妇又想耍什么花样,老夫不会再上你的恶当!”

英国公却咳嗽两声,道:“谢大人,先听听她怎么说吧,毕竟我们有求于她……她夫君。”这是指要请宸王回京城的事儿。

谢清泉深吸口气压下火,没好气道:“说吧!”

魏青棠笑眯眯道:“很简单,谢大人,妾身的次子云琅在考场中比试,妾身因为耽搁了时间没能进去,想请您设法带妾身入场!”

说完,谢清泉眉头一皱,和杨肃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魏青棠道,眼珠子却有些心虚地瞅向旁边。

如果假郑东这伙人的目的是朝廷官员,那他们得知朝中重臣谢阁老到此,应该、也许会拿他做目标吧?

这样就可以将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只是少不得,谢阁老要受些惊吓了。

第824章 你有疾吗?

这次童生大比的考场,选在衙门后庭一块空地上,这片空地颇大,原先是前任知府彭得盈打算修戏楼的,后来楼没修成人被抓了,地方也才搁置下来。考场南面是入口,北面是考官席,上设遮阴篷,除了考官,还有洛阳附近州府的官员,人数不少。而东、西两边则是参比考生的亲眷席位,每个考生只有两个名额,所以人数并不多。

琅琅牵着父亲的手,云昭走在他们前面,三人一起朝着考场中走去,可琅琅似乎很不安。他几次停下来回头望身后方向,脸上露出迟疑,云殊察觉,停下来看着他,眼底有问询之意。

“爹爹,娘亲会来吗?”琅琅仰起小脑袋问,声音里满是紧张,前面走着的昭儿也停下,皱起眉头望过来。

云殊勾唇,微微点了下头:“会。”

“可是”琅琅急道,“娘亲现在还没过来,会不会是错过了入场时辰?爹爹你不知道,考场的规矩可严了,说是辰时之前就是辰时之前,晚一刻也不行!”

云殊确实不知有这规矩,但知道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淡淡说:“你娘会有办法。”随后松开他的手,在肩头拍了拍,“去吧。”

父亲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有种没办法反驳的威力。

琅琅扁扁嘴巴,又回头望了眼身后,他依依不舍地朝考生席上走去,神情很是沮丧。

云昭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你一直是这样吗?”

云殊眉梢轻轻一扬。

云昭抬头,冷冷掀了下嘴角:“把什么都丢给娘一个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