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芸笑着说:“大娘,这不是蔡师傅做的,这是我学着做的。”

姜母夸赞说:“是嘛!?晓芸的手艺真不错,跟大厨师不相上下了。”

那农村媳妇看着姜母吃得香,有些羡慕:“哎呦,哎呦!你看这老太太,多幸福!我就说嘛,你这个人看着就是有福相的,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和媳妇,你还愁啥?好吃好喝地养着,赶紧把病养好了,回家准备抱孙子!”

徐晓芸越发地烦这女人,撇了她一眼,又转移话题问姜母:“大夫咋说的?严重吗?”

姜母说:“没事!依我看呀,都不需要住院,那医生可能是看医院的病床都空着没有人住,非得让我住院不可,就是为了赚些住院费罢了。”

徐晓芸说:“大娘,你得听大夫的,让咱住院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以后天天过来给你做陪护,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姜母说:“那可不用!晓芸呐,我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但是你得以工作为重,我这里不要紧,等不忙的时候你再来就行。”

晓芸等姜母吃完了,收拾起饭盒。

姜母看着晓芸,好像想起了什么:“晓芸呐,你妈她打算啥时候过来呀?”

晓芸是预料到她会问这个的,所以来医院的路上,她感到心里有隐隐的压力,她本打算跟姜母说自己还不想太早结婚,但是看着姜母生病在床,心里一软,原本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大娘,我妈打算过年之前来一趟……来看看我,也顺便过来找找我哥。”

徐晓芸本还想说,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哥哥对她一直很疼爱。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关于哥哥的事情,她还不打算跟姜家人多说。

姜母高兴地说:“那好哇,太好了!”

徐晓芸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她本不是这么打算的。

6-8.

徐晓芸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过她哥哥了,心里自然非常想念他,甚至曾经一度,她真的以为哥哥死了,以为江边的那堆烧焦的尸骨,就是她的哥哥。

后来警方证实了那人并不是徐涛。

再后来,苦于找不到哥哥的徐晓芸,收获了一份隐秘的惊喜。

惊喜是她老姨给她的,她老姨把徐涛前几天来过的事情,偷偷地告诉了徐晓芸。

徐晓芸喜出望外,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哥哥就在她的身边的某个地方。

老姨对徐晓芸说,关于这件事情,对外要高度保密,因为警方一直在寻找徐涛的下落。所以关于徐涛的事,徐晓芸谁都没告诉,她让她老姨跟哥哥联系上,然后争取安排他们兄妹见一面。

于是,在冬天的时候,具有历史性意义的见面的日子终于来了。

徐晓芸本不打算叫忠毅一起去,但是忠毅正巧没事,要约晓芸出去。晓芸心想,忠毅并不是警察,也不知道她哥哥当年的案子,又是她将要订婚的对象,让他一起去见见哥哥,也算说得过去。到时候让哥哥看看忠毅,帮她把把关,也算给多年未回家的兄长一次长兄如父的机会。

父亲早亡,长兄如父。

想到这,徐晓芸的心里一阵酸楚。于是更加决定让忠毅跟随她前去见哥哥了。

这天一大早,魏连山正在和徐晓芸说话,姜忠毅进店了。

魏连山心里觉得特别纳闷:徐晓芸一大早来了以后,就说要请假出去;姜忠毅平时也是很少这么早来鱼馆的。

徐晓芸见忠毅来了,便对小山说:“那我们先走啦,饭店里的事你就多费心啦,魏老板!”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大雷看见晓芸要走,就追着她出去,说他也想跟着去玩。

魏连山低声问忠毅:“你们要去哪儿呀?”

忠毅回答说:“我们去见见晓芸的家人……”

“忠毅,快点!”晓芸赶紧催道。

魏连山叫大雷回来:“大雷,你在店里看店,等一下我也要出去办事。”

魏连山等忠毅开车拉着徐晓芸驶出了一段距离以后,发动了摩托车,偷偷地尾随而去。

魏连山知道,晓芸的母亲最近腿脚不好,是不方便出门的。刚刚忠毅说他要去见晓芸的家人,他就猜到肯定是去见徐涛的。因为忠毅和晓芸的老姨本就是熟识的,按说不会特意请了假去看她,那么他们要去见的这个家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徐涛了。

魏连山心里清楚,忠毅和晓芸的事情过年之前是要定下来的,晓芸的母亲不便出门,让她哥哥前来见忠毅的家人,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越想越觉得他离徐涛更接近了。

原来,徐涛自打上次秋天来的时候,在鱼馆外面偷看见晓芸和小山在一起以后,就一直很不放心。入冬以后鱼少,自己的事情也少了,便想着来看看他妹妹,顺便也探查一下魏连山到底想搞什么鬼。

他倒是没有奢望魏连山能够忘记仇恨,他只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在那样一个仇家的身边。

于是这次来了以后,他便联系了他老姨。他告诉他老姨,说是他目前住在城外的一个熟人家里,等到晓芸有时间了,让她出来见一见。并且叮嘱她老姨一定要告诉晓芸,出来的时候谨慎一些,不可张扬。

没想到,魏连山还是趁机摸了过来。

魏连山偷偷地尾随着忠毅的车子,一直驶出城外。

路有点不好走,加上又有些雪,魏连山的摩托车骑得很吃力。骑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感到十分寒冷,冻得他直哆嗦。

看样子以后不能再骑摩托了,他这样想着。

忠毅的吉普车开到城外面的一排砖瓦房前停了下来,魏连山远远地看到,忠毅和晓芸下车以后,进到一户人家里去,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魏连山坐在摩托车上,熄了火,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始感觉非常寒冷,身上穿的衣服也早都冻透了,脚底下也冰凉冰凉的。他不时地搓着手,捂一捂耳朵,亦或者,朝手上呵几下热气。

准备了家伙的时候,徐涛不来;不带家伙的时候,徐涛偏偏就来了。他开始怀念菜板下面放着的那把长匕首。

魏连山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忠毅和晓芸出来,然后上了车,朝城区的方向驶来。

魏连山赶紧发动摩托车,躲到了远处。当确定忠毅的车子开远以后,他便又回到刚刚的位置,继续监视着那户人家。

刚刚一时着急,也没看清楚是不是有人出来送晓芸和忠毅。他推着摩托,朝着那户人家的房子又靠近了几步。

魏连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见那房子一直没有人出来。他心里有些犹豫,他感到又饿又冷,有点难以坚持蹲守下去,他想先回去,等改天准备了家伙,穿多一点衣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