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她开始觉得有些冷,便推门进去了。

院子的大门是半开着的,因为院子里面住了两户人家,白天大门是不会锁的,这一点她清楚得很。曲艳萍隔着窗户的玻璃向屋里张望着,看见魏母在屋里看电视,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窗户,魏母并没有听见,她又走到门口去敲门。

魏母以为是小山回来了,从里面把门推开。曲艳萍进屋以后,冲魏母叫了一声妈。

魏母神情恍惚,本来这几天就有些发作,加上艳萍突然出现,她一时间有些蒙,嘴里开始碎碎道道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艳萍清楚她的病,也没和她多说话,四处环顾了一下,见家中改变并不大,几样家具还是结婚的时候买的,生活依旧很穷困。她现在倒是相信小山的能力,开了饭店了,只要好好干,迟早是会富裕起来的。

她打量了魏母一眼,她依旧坐在那看着电视,并不理会旁人。她早就习惯了魏母的病,要是不发病还好,自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理会旁人。可是那身衣服却是旧得很,家中没有女人就是不行。

曲艳萍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来,那件衣服样式很新,质地也好,像是不便宜的。曲艳萍心里一直愧疚,她在天气转凉的时候给魏母送衣服只是想缓解一下内心里的愧疚。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和希望破灭的时候,便会想起以前犯的错,甚至想要去弥补。

曲艳萍帮魏母脱下身上脏旧的外套,把她给买的新衣服穿上,魏母便像个孩子似的配合她。曲艳萍仔细端详着她买的这件衣服,觉得很合适,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些水果,给魏母吃,又把剩下的水果都放在了桌子上。

曲艳萍看着魏母穿着新衣服,吃着苹果,她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也不敢多呆,怕魏连山回来不给她好脸色看,带起头巾匆匆地离开了。

4-8.

魏连山忙完了后厨的活,洗了一下手。从井里刚压出来的水冰凉冰凉的,他开始感觉到天气已经转凉了。

魏连山看了徐晓芸一眼,见她穿着红格子厚布的外套,确实是快到秋天了。他跟徐晓芸说:“谢谢你的衣服。”

徐晓芸愣了一下:“嗯?为什么要谢?”

魏连山已经出了门了。

徐晓芸越想越糊涂起来,这家伙总是怪怪的,先是盯着自己的衣服看,然后又说谢谢我的衣服,真是想不通,我这衣服他有什么好谢的。

魏连山平时是很少感谢别人的,但是他今天一定要和徐晓芸说这句谢谢的。因为他前天晚上回家以后,发现他母亲穿着一见非常好看的新衣服,问她是谁送的,他母亲一着急也说不清楚,再问她,她就干脆躲着不愿意说话了。

上次徐晓芸是送过母亲一双鞋的,小山心想这次的衣服和水果一定也是忠毅和晓芸送的。

所以他很感动,这几天一直想亲自和徐晓芸说声谢谢。

4-9.

姜忠毅连续好几天都没有来找徐晓芸,这天晚上突然来了,心情也不是很好,徐晓芸察觉他似乎心里有事,便问他缘故。

姜忠毅告诉徐晓芸,姜母近日有些生病,前几天一直卧病在家,今天好像见强了。徐晓芸便跟魏连山请了半天假,打算明日去姜家看望姜母。

第二天一早,徐晓芸买了一些水果,直接去了姜家。一进屋,看见姜母盖着被子在炕头倚靠着,脸色也不太好。忠毅不在家,应该是去上班了,姜父在收拾饭桌子,像是刚吃过早饭。

徐晓芸问姜母:“吃过饭了吗?”

姜母见晓芸来,身子还是半靠在墙上,脸上硬是挤出一些笑容:“今天好点儿了,勉强吃了一些。”

徐晓芸问:“去医院看过了吗?啥病呀?”

姜母说:“大夫说好像是糖尿病,还有高血压。”

姜父埋怨道:“你就是太胖了,平时总打牌,不运动。生命在于运动,你像我这样,多运动运动,从来都不得病,也不吃药。”

姜母瞪了姜父一眼,怨他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气她。她又问晓芸:“晓芸那,你妈身体咋样?”

徐晓芸回答说:“我妈身体还行,就是腿上有些风湿,所以也不愿意多出去,平时就在家呆着。”

姜母本想借着提到晓芸的母亲,进而问问她妈打算什么时候能来锦绣见见面,好商量一下订婚的事。她看了姜父一眼,他只是忙活着家务活,也不说话,并不像平时那么多话。

因为忠毅已经有言在先,姜母也就不再多问了。

忠毅和他们说过的,说晓芸觉得他们的关系发展得有些快,现在就订婚有点太早,想等一等,再发展发展看看也不急。反正晓芸这个人是很踏实的,迟早是要和他结婚的,所以也不要把人家逼得太紧。并说晓芸已经稍话回家,和她母亲商量了,等过段时间有机会就会来次锦绣,说是想来看看小云,顺便也要来姜家串门。

姜母虽然心里着急订婚的事,但是听忠毅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了。姜父见晓芸的母亲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就打算等姜母的病好了,便出去做生意。

徐晓芸心里本来还担心,来了姜家以后若是问起她母亲什么时候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在见到姜父突然话也少了,姜母也没有提此事,心里有些纳闷。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姜母病了的缘故,人家也没有心情提这个。

徐晓芸陪了姜母一上午,下午便回了鱼馆。

4-10.

区里的食品工厂旁边有一个活动中心,原先也没有什么人爱去,偶尔有一些老人和孩子打打乒乓球。后来姜忠毅的舅舅永富和那里的领导有些关系,就把地方承包了下来,改成了一个面向社会公开营业的歌舞厅。

姜忠毅的舅舅永富原来是打算开大酒楼的,后来觉得投资高不说,也太抄心。于是,经不住身边狐朋狗友的劝说,觉得开娱乐场所赚钱快些。可没想到,这歌舞厅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平时来玩的多是些社会上的混混,要么就是些离了婚的人,平时又得接触白道,又得接触黑道,弄得他天天提心吊胆。后来舞厅有混混喝醉打过两次架,也停了几天,他虽然害怕出事,但一想毕竟是投了钱进去的,说什么也得坚持干下去。

这天晚上刚刚吃过饭,文刚带着他的兄弟一共八个人来舞厅玩。

看门的看见大刚来了,知道他不好惹,也没让他们买票,便请他们进去了。

文刚和他的兄弟们共八个人最近两年在社会上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文刚体型高大,身材很壮,样貌并不难看,再加上其他七个兄弟长得没有太出众的,这样文刚就明显是里面长相最好的一个。

他们几个人喝了一会酒,觉得有些无聊,四处看了半天,见都是些半老徐娘,要么就是年纪太小的孩子,顿时产生了去意。文刚想走的想法刚产生,就突然看见一位打扮艳丽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酒。

文刚仔细打量这女人,以前并不曾见过,确实有几分姿色,打扮也很时髦,心里一阵悸动,便朝那女人走去。

文刚对那女人说:“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曲艳萍抬头看了文刚一眼,见这人体型高大,有些帅气,可是举止轻浮,不像好人:“谁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大刚被她这么一骂,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长得漂亮,脾气却有些冲:“哈哈,有个性。那好,这位老妹儿,陪哥哥跳个舞吧?”

曲艳萍见他言语越发的挑逗,有些生气:“谁是你老妹儿?不跳!”

这个时候大刚有两个兄弟就在附近跳舞,见大刚被那女人回绝,过来指着艳萍就骂:“你这娘们找打是不是?别给脸不要脸!”

其他的兄弟有几个看到这边骂了起来,以为要打架,也都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