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的事。
她哥哥杀人潜逃,她作为通缉犯的妹妹,经常被警方叫去问话,或是做思想工作,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我去江边一趟。你去么?”魏连山问道。
“不了。”
平时最喜欢去江边的人,今天居然说不去,看来她是真的心里有事的。
魏连山只好独自前往。
夏天过去了,已经开始能够感受到秋天的阵阵凉意。
魏连山到江边买鱼,听闻渔民谈论,时下就要到白露了,是去边境的渔村捕鱼的季节。
上次见那徐涛出现在市场里,像是做贩鱼的生意,真要如此的话,他是很有可能也会去边境捕鱼的。魏连山这样想着,回到店里,见徐晓芸无事,便与她套起话来。
魏连山:“晓芸,你和忠毅啥时候订婚?”
徐晓芸:“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魏连山:“我和忠毅是兄弟,我关心一下他的事,也是正常的呀。”
徐晓芸:“那倒是。上次姜大娘也说来着,等过几天忠毅的爸爸回来再商量。”
魏连山:“哦,那你家里人也要过来吧?”
徐晓芸:“还不确定呢。我觉得有点太快了,还不太适应,要是等来年再订婚那是最好。”
说完,徐晓芸的表情好像有些凝重,但魏连山并没有察觉。
魏连山:“你上次说你家里就你和你妈妈两个人吗?不是有一个哥哥吗?为什么不让他看看忠毅。”
徐晓芸:“他不太常回家,我也说不上他在哪里。”
魏连山:“你竟瞎说,哪会有这样的一家人,奇怪。你哥哥他是做什么的?”
徐晓芸:“我不知道。亲戚听说他最近好像弄了鱼船在打渔,但都没人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魏连山:“那太好了,你把他请来店里吃饭吧,我和他也认识一下,将来可以长期合作嘛。”
徐晓芸:“可我真的找不着他,也不知道他住在哪,是死是活。来到锦绣以后,我都去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案好几次了,可是人家根本不给我立案。”
魏连山哪会相信徐晓芸的话,哪有一家人不联系的道理?看她说话心不在焉的就知道是在撒谎。小山判断,徐晓芸肯定在有意隐瞒她哥哥的行踪。
徐晓芸去派出所报案,也许是她们徐家的诡计,用以蒙蔽警方,其实是想替徐涛打掩护。
魏连山认为,徐晓芸一定知道徐涛在哪里,兄妹俩一定暗中有联系。
看来这丫头学坏了,开始会撒谎了。
4-6.
过了几天以后,徐晓芸从姜忠毅那里得知,姜父已经回到锦绣了。虽然她和姜母已经很熟悉,但还没有见过姜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姜忠毅笑话她说,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她听了这句玩笑就更加紧张了。
姜忠毅接徐晓芸到家里吃饭,她发觉没有以前来的时候那么自然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姜忠毅的爸爸说话嗓门又大,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得不敢说话。也许是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父亲的威严对她来说是神圣的、严肃的,总觉得她自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实际上姜父是一个粗人,外形高大,心眼并不多,姜母早就认定了晓芸的,所以他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徐晓芸倒是一贯的会来事儿,尽管心里紧张万分,但吃饭的时候一直给姜父倒酒,姜父也没有把晓芸当外人,喝了两杯以后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姜父说:“晓芸呐,你以后就踏踏实实地跟忠毅好好过,咱们家你也是知道的,是本分人家,我和你大娘这几年奔波劳累,积攒了一些家底,全都是为了给忠毅将来结婚用的。我们家忠毅你大可放心,为人忠厚老实,绝对没有那些吃喝嫖赌之类的恶习。”
姜母拿手打了她老伴一下:“竟说那些下道的话!”
徐晓芸说:“嗯,我知道,大爷,忠毅的为人很好。”
姜父说:“回头让你妈和你哥都过来一趟,也不是外人,都到家里来,一个是认认门儿,再者呢,我和你妈商量一下,选个日子把你和忠毅的婚事定了吧。”
从姜父嘴里说出的订婚两个字,沉重地落在徐晓芸的心里,这么快就要订婚了,确实是有些太急了。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也没办法出口反对,只好低着头吃饭不作答。
姜忠毅倒是看出了晓芸的神色有些犹豫,他也没吱声,等到吃完饭送徐晓芸回家的时候,他问道:“是不是见到我爸有点紧张?”
徐晓芸说:“嗯,确实有些紧张。”
姜忠毅说:“他说要订婚的时候,我看你不吱声,是不是觉得有些太快了,接受不了?”
徐晓芸说:“忠毅,你是不是很想快一点结婚?”
姜忠毅说:“倒也不是非得急着结,还是看你的意思吧。咱们两家的家长在一起先见一见也是好的,并不一定是见了面就要马上订婚。”
徐晓芸说:“那好吧,我捎话回去给我妈,和她商量一下。”
4-7.
盛夏过后,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炎热了。
有徐晓芸在店里,魏连山倒是很放心,可是最近几天魏母的病情似乎又要发作,时常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就怎么都不肯睡觉。魏连山看护他母亲这几年有了经验,他不敢大意,平时就只有晚饭的时候去一下鱼馆,其他时间都留在家里照看母亲。
又过了几日,在魏连山的精心照顾之下,魏母的精神状态好转了一些,并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小山心里踏实了一些,就放心地去鱼馆工作了。
这一天傍晚,曲艳萍拎着一包衣服来到魏连山家门外。
她是算准了小山不在家的时间来的,她怕小山不愿意见到她。
曲艳萍头上围着一个围巾,一方面是为了挡风,一方面也是怕别人认出她来。她站在小山家的院子外面,站了很久。她感到自己很可笑,当初是自己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家的,如今又自己走回来。她这个人做事向来胆子是大的,她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