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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系列3《边境之恋》作者:发威

文案

讲述了80年代末,东北中俄边境地区发生的故事,故事围绕着一群年轻人的爱情故事展开,时间跨越从70年代中期,一直到90年代初,表现了当时社会环境下,地区生活特色,时代风貌,封闭环境下的感情生活,以及家庭之间的恩怨矛盾。

序幕

十五年前,深冬。锦绣县东北部三江乡。

徐涛沿着事先探查好的路线怯生生地走着。因为怕人看见,所以没敢走正街,而是选择了先绕到镇子外面的荒甸子里,再沿着被冰冻住的河沟摸索过来。

由于挖这条田地的排涝水沟的时候,把土就地堆在了沟梆子上,从地势上看,沟里的冰面比陆地矮了一大截。时至严冬腊月,冰冻三尺,本来就水浅的地方早已经冻透了。徐涛的脚底下踩出嘎吱嘎吱的脆响,这声响让他本就虚着的心更不安了。

没想到来之前还下了一场雪,总有半尺深。徐涛每一脚踩进去,都能感觉到脚脖子灌进来的雪,冰凉冰凉的。这样也好,倒提醒了他,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为了出这心头的一口怨气,只好忍了。

好在没有人看见,他很快就摸到了一户人家的后园子里,进去之前,特意又检查了棉袄兜里揣的东西,确定还在。其实这一路上手是一直在兜里捂着的,没敢大意,出了不少手汗。

今儿个这是咋了?

徐涛以往是不出手汗的。心里还是发虚,想回去来着,但是自己又安慰自己:这事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是点鞭炮扔到邻居家孩子的脚底下一样,吓唬完了心里一乐,就跑了。

农村孩子成熟得早,过了十六岁就当大人使了,地里的农活自是不在话下,跟着父亲去山里拉石头的时候学会了土法爆破技术,这回算是用上了。

徐涛没敢耽搁,从木头围栏的破口处钻了进去。

好在后窗户是挡着的,屋主从屋里看不见他进园子。

挡后窗户是出于御寒考虑的,用大块的朔料布把窗户整个档上,用钉子钉死,当时多数人家都用这个方法。朔料布透光不好,冬天后菜园子也种不了菜,就算看不见也不担心会有人来偷什么。屋子前面的窗户是绝不能用朔料布的,一般只是用旧布条抹上浆糊,把窗户缝糊上,没有布条子的时候也可以用报纸。

所以徐涛只敢从屋子后面偷着摸进来。

屋顶上的烟囱还冒着烟呢。徐涛倒是也考虑到了,可有烟也不能说明人就在家里。有时候没人也有烧炉子的,省得屋里头冷。反正窗户挡上了,家里到底有没有人也看不仔细了。

徐涛这会儿不知道,老魏正跟儿子在前面院子里扫雪呢,妻子则在屋里做饭。

他儿子捂得严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跟着凑凑热闹罢了。老魏想让他去仓房里把铁锹取来,有几块雪被踩过以后,在地上形成了硬壳,看样子扫是扫不掉的。他抬头看了一眼他儿子,早已自顾着玩上了,根本没在扫雪。虽然带着棉帽子,可是仍能看出脑袋壳子很大,个子还矮,给他吃了不少好的,可就是发育太慢,这也随根儿。

老魏干脆放下手里的扫把,自个儿奔仓房去了。

仓房是在房子边上接出来的一个棚子,里面用来存放粮食和农具。有时候吃的也放,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把猪肉成块地放在里头,天寒地冻,自然不会化掉。

屋后的徐涛把兜里的雷管和电线拿出来抖落开,事先都是接好线的,只需要固定好就能使。顺着仓房的小窗破掉的玻璃使劲扔了进去,然后离得老远地趴在了雪地里。

徐涛从另外一个兜里把电池掏了出来。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大劲儿,采石场崩石头的时候到是常用,他还是得躲得远一点,怕一会要是棚子倒下来反倒砸了自己。

太恨人了,不给点教训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的。

想着想着,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心里差点丢了魂儿。

第一章

相亲对象

世界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偶尔有一天,出现了人生轨迹的交际,更多的人的交际只是一个点,或是几个点。只有极少数人的交际,是一条线。更少更少的人,他们的前半生没有任何交际,后半生的轨迹却是完成重合的。这需要怎么样的聚变?这需要怎么样的一种力量?

1-1.

十五年后,春暖花开。

边境地区,多条大江交汇地带,位于省东部城市,锦绣。

江开水暖,渔船复航,江面依旧江水滚滚,两岸冰雪融干退尽,裸露出黑土丘壑。江边细沙松软,被往来行人与摩托压出一道道不规矩的印子。

江边铁皮渔船一艘一艘,紧紧地挨着,沿着江堤排开。船身都很旧,水面以下刷着暗红色的油子,船身刷灰黑色油子,船舷上简单写上几个数字,歪七扭八的,算是船号。船上偶然有几个人渔民,或翻弄着网子,或坐在船梆上歇息,抽着烟,看别人各自忙碌着。

船上的妇女脚上穿着黑胶皮靴子,上身穿天蓝色棉袄,头上系着粉色头巾,自头顶半包裹着脑袋,在下颚系上。色彩鲜艳跳跃,虽然刺眼,但朴实中透着时髦的心思。像是累了,在船头上坐着,呆滞地看着江中心亦或是对岸。她身旁穿迷彩服的男人在猫着腰干活。

江边有几辆摩托车停放着,车的后座两边都挂着大筐。湿拉拉油黑油黑的,还搭拉着枯草。这挂着鱼筐的摩托,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鱼腥味儿。

摩托是市场里的鱼贩子们骑的,前来买新打上来的鱼回去卖。贩子顾不得脚底下涌上来的江水,都穿着及膝盖的胶皮靴尽量靠近铁船。看样子是来得晚了,走了好几份都是卖光了的,有几条船还有几条稍大点的鲫鱼,看样子是不怎么好的,又没有几条。那人走了几份,好歹买了半筐小鱼回去。

小鱼尽是些柳根子和川丁子,不死心,就又回去把刚才看的那几条剩下的鲫鱼兜罗回去。船上的渔民们倒是乐观,笑着收拾渔具打算回家吃饭。

收获有多有少,卖光了最好,卖不了带回家自己吃也行,打鱼的人总是乐观的样子。不像鱼贩子那般计较,更不去算计秤杆子是高一点,还是低一点。

随着夜幕降临,江边恢复了沉寂,晚上就起风了,江水里浪花的响声很大,江边开始显得萧条起来。

城里的大市场也快收摊了,卖鱼的,卖菜的,卖农副品的,还有外贸商品一应俱全。商贩们都忙着收拾摊子,结束一天的经营。

街面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辆摩托车经过,但还是冷清。

开春以后,摩托车就全都出来了。冬天是不行的,下起雪来路面滑不说,冷是最主要的,刮着大烟儿炮就连走着都费劲,哪还能骑个摩托。

好在开春儿了,一起好像都活过来了。

1-2.

因为离边界近,只有一江之隔,所以这样的边境地区的贸易自然是红火的,和外国人做买卖或者是物品交换,好像都挺兴盛。

在大市场外面不远的一条街面上,有一个福顺渔馆,到晚上才开始人多。临着街道的一个红砖的平房,挨着街的拐角,门面不大不小,能有一百多平方。

福顺鱼馆开业几年了,算是市里的老馆子。鱼炖得好,价钱又不贵,请客吃饭适合来这里,大鱼小鱼都有,炖菜也可以。前几年生意不好,这两年变好多了,经商的,跑运输的,都到馆子吃饭。于是这里成了鱼龙混杂之地,各路消息汇集之地。

出了大市场往南走,就能看见一个破旧的牌子,写着福顺渔馆四个字,门口高杆上挂着一个钨丝灯泡,照亮门口以及一部分街道。

鱼馆里烧了自制锅炉,墙壁上安了几组暖气片,所以店里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