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爬这?”乔津惊诧, 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封山的路障, 还以为进不来了, 没想到没想到有穿着管理员制服的人员给他们放行了,还对郁拂深说已经清场了。
清场?清场什么?
车停在了山下,明明可以再开车往上爬一截,郁拂深却非要下车,拉着乔津往上爬。
乔津无奈, 不过来都来了,山里空气也不错,他打起精神开始往上爬, 临山并不高,但在首京却很著名,平常往来游客如织,不过吸引这些游客的不是它的景色奇峦,而是山里的一座寺庙。
龙华寺就盘旋在山中腰,千年古刹,香火旺盛,首京一直流传这一个?说法“拜了龙华寺,平安又?无事”,龙华寺以其灵验通神而被广大香客所神往,香灰积坛,檀香密密。
不过一个?多小时,就爬到了半山腰,树林间隐约可以看见古刹高高的飞檐,这就到了。
和?男人一起走?到寺庙正门,乔津嗅到檀香阵阵,听见从庄严佛门内传来的梵音渺渺,一股庄重?肃穆油然而生。
门口早就有沙弥等候,接着就引两人进去。
寺庙里几乎没有人,至少没有游客,安静得只有佛铃声?,乔津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眼见穿过一个?又?一个?角屋中殿,离那个?最大的宝殿越来越近,乔津再也忍不住了,扯了扯郁拂深的手?。
“先生,咱们到底干嘛来这里?”乔津压低声?音。
郁拂深淡然道:“烧头香。”
烧头香?乔津想起来了,之前?郁夫人在国内的时候,每年大年初一也会?早早去一趟寺庙,好像就是为了烧头香,听说新年第一炉香最为灵验,无有不应,引的香客最为痴迷。
乔津万万没想到郁拂深还信这个?,因为之前?郁夫人还抱怨过,每次初一烧头香的时候郁拂深都不去,只说事在人为。
这么一想,乔津忽然明白为什么山下摆着山路维护的告示了,寺庙不是郁家,但山下的景区和?古商业街却是郁氏开发的,为什么没有游客,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见到了主?持,由主?持带着两人去大殿前?的头香炉请香。
乔津没见过男人干这样的事,尤其对方一看起来就不是信这些的人,但事实上,郁拂深做起这些来行云流水。
左手?拿香,添油点燃,手?腕微微晃动,星点火焰消失,须臾一缕袅袅自燃处缓缓飘出,乔津手?忙脚乱地跟着照做。
合住香脚,将香举至自己眉心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干净的香炉前?,正对着宝殿门口及里面端正雄浑的佛像,缓缓鞠礼。
他背挺得很直,唯有脖子微微垂下,像鹤一般,在乔津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男人动作间露出的举香的手?,骨节分?明,左手?指间还带着黑色的郁氏印戒,泛着檀香也融化不了的冷硬。
蓦然的,乔津后?背一个?激灵,男人平常是什么样子工作中说一不二,权柄煊赫,怎么可能像其他人低头,可今天看他这副样子,乔津心不自觉颤了颤,感觉对方身上有种沾染尘世的矛盾感。
上过香,双手?合十,先许后?拜,男人阖着眼,心中许愿问询,炉中的白烟缓缓升起,迷糊了他的五官,唯有一双眉眼,穿透时空似的,沉寂恒久。
上过香,住持又?带着两人进入了旁边的偏殿,里面整齐摆放这几个?实木大案,其中一张案上,摆放着几盏类似油灯一样的东西,还有笔纸。
“津津,你先出去等我一下。“郁拂转头对乔津道。
乔津不明所以,点点头,出了偏殿,站在屋檐下,脑子里还想着刚刚那盏油灯,他刚刚在宝殿下面的香台上见过,整整齐齐得摆了满满一桌,而且都被点亮,火苗幽幽的亮着,随着风偶尔飘忽,像会?呼吸一样。
对了,他记得庙里也有请平安符的地方吧,乔津突然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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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郁拂深拿起笔,在那张特制的被开过光的黄纸中写下他刚刚的心愿。
佛祖在上,吾有挚爱,名为乔津,今在此诚挚许愿,只愿乔津岁岁无虞,长安常乐,辞暮尔尔,烟火年年。初此之外,吾别无他念。
伴随着他的书写,旁边的主?持开始诵经,诵毕,将那张纸在佛前?点燃,并且就着火点燃了那盏解厄灯。
和?那些在佛前供奉的长命灯一样,小小火焰明亮,调皮地摇晃身体,就像檐下的男生一样。
此后?的岁月,它将被安放在离神明最近案边,日日聆听郁拂深的祈愿,保佑他的爱人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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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拂深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乔津,四处找了找,就看见男生从某个?殿的开光处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乔津走?到郁拂深面前?道:“我刚刚上网查了查,这里确实很灵验,尤其是求平安的,可以保佑人平安顺遂,所以我给你求了个?符,已经在开光处开过光了,你就好好戴着,放在口袋里。”
乔津认真道:“千万不能因为觉得没用,就不戴,这里面有能量的。”想起刚刚小沙弥对自己说得那些话,乔津很仔细叮嘱道:“洗澡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取下来,要不然会?损耗能量的。”
刚刚在郁拂深进去的功夫,乔津好在在网上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想着那么多商业大亨家里都要摆关?公,明星拍戏的时候都要人算日子,更?觉得应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且之前?受剧情影响,郁拂深的身体就不太?好,虽然现在已经摆脱基因困扰了,身体也平常人一样了,但还是要注意,于是更?觉得应该也让郁拂深受到保佑。
郁拂深有点想笑,他没想到自己在里面给乔津求的功夫,乔津竟然还在外面给他求。
“谢谢津津,多亏你替我操心。”郁拂深摸了摸乔津的头。
乔津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维持着严肃:“就是一个?平安符而已,不要大惊小怪,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刚刚还问了如果要供那个?灯得多少钱,结果被告知请一个?那样的小烛台,一年下来就是他三年的工资,乔津只好暂时打消了为郁拂深请一个?的念头。
算了,他还是在攒攒钱吧,这段时间就尽量照顾点他,贴身保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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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庙里吃过素斋,回来的路上,两人半道去挑了对联,摊子摆在路边,摊主?是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穿着一身簇新棉袄,精神铄熠,陪他一起的是两个?少男少女,是他的孙女孙子们,三个?人一起去卖对联。
红纸黑字,笔力遒劲、古淡质朴,都是老人家自己写的,乔津在摊子面前?挑,一定要挑个?寓意最好的。
找到中意的之后?,两人又?买了好几个?灯笼福字,结账的时候,长相?可爱福气的孙女止不住地打量面前?两人,然后?笑眯眯道:“两位先生,一共十八元,谢谢惠顾,新年第一天,祝你们朝暮与共,行至天光!”
旁边的孙子连忙扯了扯少女,然后?小声?嘟囔道:“姐,那是给夫妻用的,你不要胡说好不好……”
女生说了句你懂什么,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上。
乔津接过,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挠头,倒是郁拂深有礼地回了一句多谢。
回到了臻境,房间的温暖驱散身体的寒意,两人开马不停蹄的忙着贴对联,贴福字、下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