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旁边的?空气已?被?火舌烤得滚烫,沈时晔一只手抵住额头?,回忆起那种?瞬间被?汹涌嫉妒心?灼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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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的?好运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你能够事事称心?如意,为?什么你的?生命中,能够早早遇到这?样一个女人。不?过如今我才发现,也许没什么好嫉妒你的?。”他直白而残忍地说,“她来?的?太早,对你来?说是祸不?是福,所以我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有可趁之?机。”
砰地一声,手边的?青花梅瓶倾倒在地上,碎成了三四瓣。它是哪一年从拍卖会?上拿回来?的?,有几多价值几多艺术性,已?经?没人在乎。聂西泽缓缓放下手,向前一步,踏在瓷器碎片上,低哑嗓音像野兽的?痛哼,“别说了!”
但沈时晔的?话还未说完。所有的?缘起、因果,他要层层剥开来?,让聂西泽看清,斩草除根,浇灭所有的?余烬。
他眯了眯眼,眸色黑沉,如商场上击败对手、猎场上的?击杀猛兽的?时刻,“西泽,其实最开始,我不?是喜欢上她,而是喜欢上她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我只见过这?么一个人,可以为?自己信奉的?教条践行到死。你不?知道自己拥有过最珍贵的?东西,在这?一点上,我要谢谢你。”
*
下雪的?天气,即便到了深夜,天际也泛着亮白色。
陆莹云放着伦敦的?行政套房不?住,一定要来?挤顾影的?小床。有一搭没一搭没营养地聊到三点钟,陆莹云昏睡过去,顾影静悄悄起来?,点起灯摸到厨房,一边烧水,一边倚着流理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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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窗外只有大雪压断树枝的?簌簌声。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上面弹出来?一条信息。
【没睡?】
【开窗。抬头?。】
顾影愣了一愣,来?不?及踩上鞋,跌跌撞撞扑到床边,脚趾撞到茶几的?一角。十指连心?的?痛意中,她双手发了抖。推开窗棂的?一瞬间,深雪之?上,青色路灯之?下,她看见了黑衣矜贵的?男人。
隆冬时节白雪覆盖的?剑桥,浓雾在平原上无边无际地弥漫,像拜伦诗歌里的?梦境。楼下的?冬青树叶片落尽了,雪花穿过萧瑟的?枝桠,无遮拦地落在他的?鬓发、肩上。这?么冷的?天,他是敞着大衣的?,只为?了护住怀抱里那一束娇艳的?鲜花。
凌晨三点,他穿过深雪浓雾,走过远山,肩披雪花带着花束
只为?了带着第一缕阳光,等她清晨的?答案。
第 29 章
Chapter 29
在剑桥上?学的时候, 沈时晔并没有多少和女孩约会的兴趣。他当?然也没有体会过,在女孩楼下苦等一夜的滋味。
但如果说十分钟他还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
弋?
有些太荒唐,那么在顾影开窗的一瞬间, 这些疑问全部都烟消云散。
像文艺电影女主角的第一帧特写,艳白的脸, 黑发?红唇,雪粒挂在她眼睫,素色的睡裙松散地垂落。这是阳台上?探出头的小朱丽叶, 是从两年前连绵至今的红湿雨滴, 终于落在了他的这一片草地。
细细沙沙,是雪落下的声?音, 也是彼此放轻的呼吸,怕惊醒,怕是梦境。
在披上?三一学院黑袍毕业后的第十年,那些他曾经冷眼旁观过的、独属于少年人之间的清澈纯爱, 竟然也应验在他身上?了。
暗红色的窗棂来不及合拢,蝴蝶样的身影消失在窗边。自顶层开始, 楼道里?的照明渐次应声?亮起,但连光线也追不上?她奔赴的脚步, 猝然停在沈时晔几步开外时, 她白绸缎的裙摆仍在摇晃不止,发?丝在夜风雪中轻拂。
怎么会有这么不灵光的女人, 她忘记了下雪, 忘记了零下十度的气温,不知道穿鞋, 也不记得添衣,鼻头锁骨冻的红通通, 眼睛晶莹剔透得不可思议,执着地仰望着他。
剩下的话都不必说了。
还抱着花做什么?
花束啪嗒一声?落在地面?,扬起一道雪雾,如戏剧序幕拉开的信号。
不知道是他先伸手,还是她先奔向他,下一秒钟,她已经重重跌进他怀抱里?,被他的双臂与大衣紧紧裹住。雪冻僵的皮肤下面?是温软滚.烫的骨血,被他手掌的热度软化?。
“沈先生”她仰起脸,给?他看腕表的指针,急切地、小口喘着气地告诉他,“我决定下楼来找你,也只需要二十秒钟。”
沈时晔忍耐又忍耐,呼吸发?沉发?紧,可是年轻女孩的赤诚是最?好?的武器,让他的秩序轰然坍塌。
他猛然捧住她的脸吻上?去,又惦记着她冷,半推半抱带她进楼。但是一心怎么能二用,他们脚步错乱,几次磕到台阶撞到扶手,吻也未止息。他抱她腰背抵在墙面?,要深深吃她一会儿,觉得尽.兴了,才挪动一下脚步。幸好?深夜时分没有旁人,否则他就会看到一对男女,唇瓣吻到充血,用三十分钟来走短短的五层楼。
顾影被他吻得气喘不宁,两只手掌绵绵地挡在他胸前,“沈先生,女人不是给?你这样亲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喉间闷出一声?灼.热的笑,“那要亲哪里??”
顾影鼻音哼哼,像只娇气的小动物,“哪里?都不许亲。”
她手脚并用,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他。可是他好?坏,一点也不收敛,顺势往下去玩别的地方,低声?一句,“不亲的话……要不要取暖?”
她浑身的关节骨肉都被他掌控,哪有拒绝的机会。脊背渐渐出了汗,身体像朵丰润的花,被揉出汁液。脚尖用力紧.绷抵着墙根,轻轻一阵颤.抖之后,突然泄了气,急促温香的呼吸洒在他喉.结上?。
沈时晔眼神暗了暗,侧首凶狠吮她颈侧,一只手越过裙摆,抚入了绸缎深处,嗓音低沉着问她,“暖了没有?”
顾影咬牙不肯出声?,隐忍地仰起下巴,失焦的双眼望向天?花板,身体像受惊的含羞草紧紧闭合,拒绝他的深入。
他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应该禁欲地放在会议桌面?,应该翻动报表文件,应该握笔签字一锤定音,唯独不该用来下流地玩弄女人睡裙的裙摆。
“傻女。这时候也要和我犟吗?”沈时晔一试不成,也不强求,低笑了声?放过她,一手揽着那把细腰,一手推开她家门。
他可真是轻车熟路。
顾影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心一软,双臂环着他后背,脸贴进他肩窝小声?坦白,“你上?一次送我回?来,就知道我住在哪里?,那时候我觉得你真可怕。”
沈时晔忍不住笑了笑,“我两年前就知道你住这里?,后来每一次来剑桥出差,都会经过。没有上?来看过,是因为不想吓到你。”
顾影心底因他的话语变得潮湿,手指抚过他眉眼,“那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沈时晔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她撇了撇嘴角,“让你补觉!你是不是一整天?没有休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