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疑惑道:“那我怎么听他们俩吵得,许是与少年的名字有关,那少年是何名?”
妇人看了白岚一眼说道,“你这姑娘,不是我五菱台的人吧,这都不知道的吗?”白岚不回答,只是满脸委屈的望着妇人。妇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许是你经常被关在家里不曾听说,这便是我们这五菱台一件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事。”
少年,名为白鬼,鬼向来是有不太好的寓意的,所以一般父母辈的人给自己的子女取名字都会避开这些寓意不好的词,虽说这城中人都依于一姓,但是根据每个人的名字还是可以看出,其父母对子女的期盼。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世平安,逢凶化吉。所以白鬼这个名字真真是叫旁人有些抵触了。
自这个孩子被取了这个名字之后,他们家几乎是三天两头的闹出事儿。最开始这个孩子还小,不知道自己还口,都是他的兄长白冉替他出头,回击那些涌过来或是嘲笑或是打骂的孩子群。时不时的就有一些孩子家长领着自家孩子找到白顾算账,说着自家孩子怎么被白冉他们两兄弟欺负,还会一边像是很忌讳的盯着白鬼。白顾也只有道歉的份儿,毕竟他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不能撕破脸,他们家还得靠着城中人活着,所以就算白冉和白鬼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也只能维持现状。
“也是奇怪,既不喜此名,何不换掉,免了这诸多祸事。”白岚越听越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
妇人叹了一口更长的气,说道:“要是能换,不早就换了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却是为何?”白岚问道。
“只因这名并不是白鬼父母所取,而是由云所取,他们就是百般不愿,也只能维持现状。”妇人不再说,拉着白岚就想让她从自己身边的空位出去。白岚大概是明白了二人为何起冲突,左不过是那平日口里不把门儿的白幽又触了白鬼的逆鳞,这才闹成这般模样。于是,白岚对着妇人来了个深深的微笑,然后抚去那双拉着自己的双手,就转身朝红漪走去。
红漪望着白岚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她自己也不知刚刚为何冲进来,只是下意识的以为那个小孩儿的动作会有危险,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拉着白岚跑的,但是临到二人身前竟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就停下了。静静的看着白岚走过来走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一直站在那个地方,任凭周围人对她投来好奇的眼光。
白岚也不管自己刚刚是不是丢下了红漪,自己跑到一边去打听去了,还是径直走到红漪身旁,站定。左扯右抬硬拉地,那张脸硬是又被她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二位倒是想好了没,是要合起来一起打,还是要与我单独打呀?”听完这句话,大家又是糊涂了。原本以为,这姑娘知道了原因,就会好好劝架,怎地还是这样傻里傻气的呀,真真叫人奇怪。
那面对面站着的两人也是,早就没了要打架的心思,都在等着她说些什么呢,却等来这么一句,估计此时心里都在想:这怕真是个来挑事儿的,而且身手还不低。平时这俩人都是从大小祸事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劝架人,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白岚见二人都闭口不言,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突然改口道:“那这样吧,既然二位都不想和我动手,要不你们和我身边这位姑娘切磋一二,如何?”
那二人听见这句话更加不敢动了,心底早就觉得红漪不简单,现下还要他俩去和红漪打过,这可如何打得过,各自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在思考着怎么溜之大吉了。
白岚轻松地说道:“既然二位不答,那我便认为是答应了。”说着,她就真的退开了几步,意思是给腾地方。周围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都闭着嘴,等着下文。
还是白幽先反应过来,唰地,拔腿就跑,平时许是做惯了这类事。就片刻,他就跑的不见影了,他这逃跑的能力真真叫人佩服了。少年见白幽跑了,也准备拉着妹妹跑路来着。但白岚看见白幽已经跑了之后,就马上转过来看着白鬼,四目相对,这下让白鬼还真不好马上溜走了,又只得按下逃跑的心思,原地站着。
白岚很是满意现在的局面,笑嘻嘻的搭着红漪的肩膀说道:“看来还是你有威慑力啊,你看人都被你吓跑了。”虽像是在和红漪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白鬼或者说是白鬼身后的白言。
仿佛是知道跑不了了,白鬼护住妹妹的身躯更加挺拔了些,表现出一副丝毫不退让的样子。这时,白岚又一个人唱起独角戏来,“你们两个小子还要打吗?”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那一旁的妇人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纠正道,“傻姑娘诶,错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两个小子。”白岚也不去纠正自己刚刚的话,就抱着手臂等着白鬼答话。
白鬼和妹妹自然是不想打的,忙开口道:“今日你们以大欺小,我和妹妹怎地打得过。”白鬼仿佛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的读音,白岚置若未闻,然后转身对围成圈的吃瓜群众们说道:“既然打不起来,大家也都散了吧,我身旁这位姑娘大家也该看够了吧。”
大家听到白岚这句话后,似乎是被道破了真正目的一般,吵吵嚷嚷的散了开来,只有之前那名妇人还留在那儿,白岚亲自走上前去,对着她说:“夫人,今日之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可先行回去。”
妇人似乎不相信白岚所说,拉着她的手再三说道:“女娃娃哟,这平日里就不要到处乱逛了,可别再把自己和你的那位朋友弄丢了,早些回去的好。”看来这妇人是真的把白岚当做傻姑娘一样看待了啊。
白岚频频点头,妇人这才安心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啊~我每看一遍都会发现错字……呜哇(预防针,人物关系会略显复杂,前几章应该全是日常吧……)
☆、白鬼之家
白岚送走了妇人,正准备去和那俩小子打趣一番,可谁知就这会子功夫,人影都没了,倒是溜得快。像是被人硬生生夺去了到手的玩意儿一般,白岚叹了一口气,比着一个无奈的手势,朝着红漪走来,还边走边说道:“这俩小子,溜得真快,都不和我好生道谢一番。”见红漪依然沉默着,她也就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红漪默默跟着。此事也就算是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白鬼带着自家妹子跑了得有好几里的路,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把他俩给累坏了,但也算是躲掉了一番祸事,两人都在心底舒了一口气。白鬼这也不敢再回去摊子了,就径直拉着小言回家了,想来他们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是不少,动作都不带犹豫的。好在城中没有那些个手底不干净的人,摊子就那样放着也无事。
一边走着,这俩兄妹边回忆着刚刚的一场闹剧,白言自是很奇怪地道:“也不知那位大大咧咧的姐姐是何人,好不客气,上来就要打架,”她停顿了一下,缓口气接着说“还有哇,她旁边的那个红头发的姐姐,”想到这里,白言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身体不自主的缩了一下,“真真是叫人害怕的不行。还好我们跑得快,还不知道被逮到了要被怎么欺负呢....”白言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见自家二哥一直一声不吭。于是她用自己拉着二哥的那只手,往下拽了拽,仰头去看怎地如此安静的二哥。正在出神的白鬼被她这一拽,才慢慢回过头来,对着自家妹子道:“以后看着她,绕远点儿便是。”许是得到了些些回答,白言也没在意自家兄长的愣神,又开始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他们从五菱台中心,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中,几转几拐的,就跑到了主街之一的长华街,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这条街怎地这么长,白鬼兄妹俩就径直走着,一路上皆是兄妹俩嘻嘻哈哈的对话声,好不轻松。路终于到头了,白鬼他们也就停下了,只见白鬼摸摸索索的从腰间的兜里,掏出一个很是小巧的像是钥匙的东西,打开了面前的一扇门,径自抬脚跨了进去。白言自然也是慵慵懒懒的进到了屋里,坐到屋子里的一条长板凳上,微微眯着眼,许是真的累了,还跑了好半天。白鬼也不去管白言在干嘛,进入屋子之后,就径直走到主堂靠里的柜子前,熟门熟路的摸出了一串羽钱,数了数,拿出几支,把剩下的又塞回去了。拿着羽钱,对着那边儿已经要睡着的妹子道:“小言,我出门去采买晚食,你看家。”然后就跨出了门,正准备转过身来关门,又想起点儿什么,对着屋内喊道:“小言,小言,累了就去里间睡,别在凳子上趴着,小心摔了。”白鬼见屋内半天没点儿动静,声音又是加大了一分,“小言!小言!”
等听到白言迷迷糊糊地“恩”了几声之后,白鬼才安心的关上门,出去准备晚间一大家子人的吃食去了。白言在“恩”了几声之后,又是一阵安静,许久才从凳子上起来,后脚踩前脚的打开了里间的门,才走几步,不是撞桌子,就是绊凳子,磕磕绊绊的走过里间兄长们睡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撞进自己屋里的,摸着床边就倒下去了,睡的不省人事。
这白顾家的三个孩子,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这白鬼自是不用说,被这名字闹得整个五菱台的人都知道。这白言嘛,生来便嗜睡,平日里清醒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时辰,好在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白冉,未及弱冠便凭着聪慧度,得到了晋升锦阶的认可,但也许是自家未了之事实在太多,白冉便放弃了这个机会,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父亲照顾自家比他小的弟弟妹妹。要说白冉本是极聪慧之人,但不知怎地,在自家小妹小言出生后,白冉就不怎么爱说话了,近几年来更是严重,对着不熟悉的人几乎一个字不说,甚至是对着自己的家人,一个月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这样看来,这一家子也还真是奇怪,就是苦了白顾这个父亲了。
要说白鬼这个名字的来历嘛,那就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的白影也不知是何故,莫名走进了白顾的家中,对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儿,说出了使白鬼苦了十八年的一句话:“此子不若就以白鬼为名罢。”说完就走了,也不等白顾夫妻俩反应。这就是白鬼的来历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寓意,也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白鬼身上,真的让人怀疑白影当时取这个名字的用意究竟在哪儿,却是无端的给白鬼的童年带来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白言出生一年未到,白鬼的母亲就归本了,就剩下白顾一人拉扯这三个孩子了。要说这几年来白顾家的怪事儿也是多,但也都不是什么特别要命的大事儿,他们也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来了,眼见着没几天就是白鬼的弱冠之礼了,一切也还算是平平顺顺了。
这五菱台所有人弱冠礼的羽铃都是由白影授予的,只有被授予了羽铃,被点去了眉心的朱砂,才真正的意味着成人了。出生时,每个人都会带着眉心的一点红朱砂,羽铃则是由每一轮回的云阶亲自授予,而被授予的羽铃也是因人而异,羽铃是每个人生命之息的象征,由他们出生时的一滴血化作,对每个人而言很是重要,等到他们归本时,也就是去世的时候,羽铃才会消失。若在此人一生中羽铃被毁坏了,那这个人就真的不复存在了。不是进入轮回,是真的不复存在。但羽铃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毁坏的,至少在这千年里,还从未有人的羽铃被恶意毁坏的。
半章分隔线――――――――――――――――――――――
白鬼采买回来,轻手轻脚的将满满两包食材放到灶台上之后,去小妹的房间看了一脸睡意安然的她,然后就关上大门,在门前的石阶上就这样坐了下去,撑起两只手拖着下巴,两眼无神的望着前面有些望不到边的长华街。估摸着这会子他家阿爹和兄长也该收摊回来了,白鬼才悻悻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推开自家大门,往里间小妹屋里拐去。这次他没有再放轻脚步了,直接推开小妹的房门。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这间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摆了一张略显窄小的木床,床边便是梳妆台,但也许是小言还小,还没用过,梳妆台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屋子里除了这两件大家伙什,剩下的就是一条长凳子,和靠门左边一面墙的一个大衣柜。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娃娃,怎地需要这么一大面墙的衣柜,许是这家人格外的疼这个小女儿罢。
白鬼径直走到床边,摇了摇还在睡梦中的小妹,声音温和地道:“言言,都傍晚了,阿爹和兄长都快回来了,该起了。”说完,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等着妹子爬起来。但也许是知道自家妹子嗜睡,所以也就只是稍稍等了等,便直接伸手去摇了摇小言,声音稍微大了点儿,冲着床上睡得小脸儿微微发红的小言说道:“醒醒、醒醒,再不起晚饭可没得吃了,你这一天睡得也着实够多了。”停了一会儿,见妹子闭着眼,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还不住的打着哈欠,他又道:“先醒醒神儿,我去灶上择菜,你换身衣服,过会子便来帮我罢。”说完就用他那只比小言大些的手揉了揉妹子的头发,弄得小言的头发更乱了些。
见自家二哥出去了,小言才慢悠悠坐起来,闭着眼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半眯着眼爬下床,在梳妆镜前面晃了一下就一头栽进大衣柜,又是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从衣柜里翻出一身衣服,给自己胡乱套上,然后便磕磕绊绊去厨房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白顾和白冉推着自家的小摊车到家了。收拾收拾小摊车上的货物,父子二人便一起进了屋,坐到主堂的凳子上,白顾先冲厨房里出声道:“小言,你和你二哥今天怎地回来这么早,可把你大哥累住了。”白顾和白冉在主堂里喝着桌上的茶,一边歪头去询问那先溜回家的兄妹二人。片刻就从厨房里传来了不太清晰的回答声,似乎是白言在说话,模模糊糊像是在说“我和二哥也是被迫的呀,这不就先回来做晚食了吗”。像是嫌自己声音不够大不够清楚,白言从厨房里端着两盘子绿油油的菜出来了,把盘子放到饭桌上之后,就跑到自家阿爹身边,嘟着小嘴儿道:“哪里是我和二哥偷懒,今天倒霉死了,”拿起大哥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下去,用衣袖一抹嘴,接着道“先是遇到一个没事儿找事儿的二愣子,平白要叫二哥难堪,正要和这人好好理论理论来着,”她像是又看到了红漪一般,缩了一下身子,正准备接着说,白鬼就捧着一锅子米饭出来了,还出口安慰小言:“言言不必如此害怕,想来她们也没怎么为难我们。”说完又转身去厨房端来剩下的菜盘子。等饭食都准备好了,一家人就围着那张圆桌坐了下来,边吃边说。白言和白鬼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偶尔夸张一下,仗着没有其他几个当事人就嘴硬几句,就这样七言八语的把下午发生的闹剧给父亲和大哥说清楚了。
白顾和白冉的关注点自然不是那个二愣子,而是闹剧后面出场的两人,只不过白顾关注的是被这俩兄妹形容的很是恐怖的红漪。白冉虽然在听完故事之后一句话也没说,但却是很关注大大咧咧的白岚,虽然他们一家子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完前面的,后面的章节有些设定我还得倒回来重新看一哈。。真的是鱼的记忆
☆、白幽其人
说回这边,白岚搅和完刚刚那场闹剧之后,就笑晏晏地拉着红漪东逛逛西晃晃,漫无目的地和城人一起享受着这热闹而又和谐的集会。
不一会儿,白岚就抱着一堆东西从人群中挤出来,直奔着街边的一处歇脚处走去。放下手中的众多家伙什儿,抹了抹额上那并不明显的细密汗珠。等喘过一口气,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不远处的人群就大喊道:“红漪,别管那甚子看稀奇的人啦,到我这儿来,快快快!”说完又一个劲儿的冲那人群招了招手。
视线那头红漪提着那许多并不是自己所买的东西,很是茫然地看向人群之外的白岚,脚下刚极其困难的迈出一两步,而后又是被一波人挤在面前挡住了去路。白岚看见人群里头茫然无措的红发人儿,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也没想着自己过去将红漪拉出来,就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一直看着那人步履艰难地从人群的最里头,极慢地移到人群边缘,然后再慢慢地向自己走来。看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白岚兀自说道:“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笑……等半天了。来来来,这边坐会儿。”说完便接过红漪提的东西放在石桌上,然后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她俩人的相处模式向来是,白岚吧啦吧啦说半天,红漪一语不发。但相处得却异常和谐,因为白岚总是说完就拉着红漪行动起来,也不等红漪反应。对于红漪自己来说,这样也是没办法,她不知道白岚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因为她真的被关的太久太久了,仿佛真的忘记了怎么说话一般,对于日常的一些言语交流就真的是懵懵懂懂了。这段时间她能给出的最大反应就是点头了,就这还让一直唱独角戏的白岚高兴了好一会儿呢。
白岚又是自顾自地打趣道:“红漪,你知道为何今日这城中这般拥挤吗?”说完,她也照常没等红漪反应,就自问自答道:“我同你讲啊,这一大原因就是在你,”说着还绕是一副仔细打量的样子看着红漪,“可能真的是你比较好看罢,大家都盯着你看,却都是望傻姑娘一般的看我,我还真是有些气了。”
说完就抱着手臂,状似赌气一般的看向另一边,留红漪一人眉头皱得更深了。正当这俩人一个故意撩拨一个满脸迷茫的时候,人群里又是挤出来一个人。
只见他一身雪白长衫到脚踝处,衬的此人很是修长;半身腰上挂着一个透着青色的小坠子,跟着他身形晃了晃;手上拿着一把合起来的扇子,说不上热的天气也不知他是为何要拿着它,扇子上还隐隐题了几行字;再往上看,好好束起来的发间戴着一支和他此身装扮很是不符的玉簪,虽是被戴得隐于发间,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违和。
从看到那把扇子的时候,白岚就认出他来了,这不就是此前溜走的那个青年男子吗?白岚心里想着:正没处找乐子呢,这就送到眼前了,真真是贴心。连忙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说道:“你且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那头瞧瞧。”又是将一脸茫然的红漪独自留下了。
白岚踩着欢快的步子,三两步就蹦哒到白幽背后,她也不出声,就探头看着面前人的动作。白幽正在整理自己被挤得皱了的衣角,忽地有一丝丝不自在从后背传来,这就转过身来,恰好就看见一张很是讨喜的脸冲自己微笑着,吓得连忙后退几步,下意识的又把那把扇子挡在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