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之笑：“收着吧，只当是我赏你的。派人盯紧那边的动静，尤其是那高福。他心眼多，难保不出什么馊主意。”

随安连声答应。

要不是自己还要伺候老爷，他都恨不得亲自去盯高福那小子了。想回来挤走他？没门！

连着剪了好些天的纸鸢，顾锦年也有些剪腻了。

就在她思索着该找什么新乐子的时候，忽然外头来报，说是齐云社的女人们上门来孝敬。

顾锦年疑惑：“我不曾叫这个来，难不成是源儿叫的？”

传话的媳妇笑道：“只说是来给夫人解闷，但没说是谁叫她们来的，想来不是大少爷便是老爷，夫人可要召？”

顾锦年想了想，道：“叫到练武场这边来吧，现成的地方。”

那媳妇连忙去了。不多时，几十个穿着轻罗宽衫的女子被引进来，笑嘻嘻对顾锦年下拜，摆好花门等物件后，便开始两队对阵，踢起了蹴鞠。

顾锦年对蹴鞠的兴趣一般，不仅仅是因为顾家没什么女孩子玩这个，她没有正经学过练过踢得一般，尝不到什么乐趣。

更是因为之前没看过这么多技巧高超的女子对踢，男子们踢得太凌厉蛮横，看过几次就不会想主动要看了。

可今儿看了这些女校尉的表演，她顿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何等有趣的事情。

只见那精致的绣球轻盈利落，在一双双漂亮的花屐上施展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样。

燕归巢，转乾坤，背月流星……

起初顾锦年还能端坐欣赏，渐渐和身边的丫鬟媳妇们一起鼓掌欢笑，后来好几次进球的时候都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喝彩。

踢完两场后，顾锦年大喜，命人摆酒肴请她们吃喝，又是重赏。

女社员们亦是大喜，纷纷磕头谢恩，方才入席。

顾锦年问：“谁是管事的人？”

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女子出了列，道：“奴名晴娘，算是她们的头儿。夫人若是喜欢这个，想看的时候尽管派人来五街如意茶坊找奴，必然风雨无阻。”

顾锦年笑：“好。虽然我自己不曾上场，看着你们踢得这般好，也激动得出了一身汗，浑身都畅快了。”

晴娘笑道：“若夫人不嫌弃，奴可以简单教一教夫人。即便只是平日里自己一个人玩玩，也能活动筋骨，强身健体。”

顾锦年眼睛一亮：“等府里事情忙过了，我想请你在这边住一段时日，好好教教我，你可愿意？”

晴娘连忙磕头：“夫人这等赏脸，奴面上有光至极，岂会不愿！”

顾锦年笑：“明儿若是闲着再来一次，人越多越好。”

晴娘满口应承。

晚间楚君澜得知此事后，倒也欣然：“难得你有愿意多动动的时候，多出些汗对你身子也好。只是不要太过勉强自己，玩练适度。”

顾锦年笑：“那是当然，我又不去参加赛事拿彩头，何必拼命呢。你怎么想到找她们来的？”

楚君澜道：“不是我找的人。”

顾锦年楞了一愣：“我后头问过源儿，他说也不是他。”

楚君澜笑：“无妨，只要你喜欢就好，或许是黄掌班他们请来孝敬你的。”

能被放进府里来的必然是与东厂相熟的人引荐，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太大隐患。

况且他也大概猜到了是谁，就更没问题了。

顾锦年点点头，又开始兴致勃勃和他说起了白天那两场蹴鞠的精彩之处。

楚君澜含笑看着她，静静听她说。

顾锦年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可会蹴鞠？”

楚君澜道：“不太会。”

顾锦年笑：“那太好了，等我学会了，我教你。”

楚君澜笑：“好，多谢夫人。”

不知该说是凑巧，还是不凑巧。

那齐云社的晴娘，偏偏是尤有志家的邻居，与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平日里时有来往。

女校尉是个有一顿没一顿的行当，平时无人叫她们蹴鞠时，便只有靠别的谋生。

譬如这晴娘，主业便是在如意茶坊卖茶，时常得左邻右舍照顾生意，也算是个女东家。

今儿得了顾锦年重赏手里有了钱，少不得要买些酒菜回家请客，还熟人们的情。

大家吃喝得开心之余，也没忘记问她上哪里发的这么一注财。

晴娘笑着道：“也不知今儿走的什么运，一位大人把咱们送去了楚首辅府上，给那楚夫人踢了两场，讨着她喜欢了，每人都赏了五两银子；她见我是个领头的，额外又给了五两。不仅让明儿再去，还叫我过后去府里住着伺候。难怪那金花班的戏子们都说这夫人手松心慈，如今算是领教到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周岁宴

在场人一听这话顿时各个兴致勃勃，追着问那楚府里头是何等情形，楚夫人是否如传闻中一般国色天香，看一眼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晴娘道：“那府里也是奇怪，里三层外三层造得花团锦簇，偏偏看着还亲切，像是过日子的人家，不像其他富贵府上看着和仙宫似的，没什么人气儿。跟在夫人身边的养娘们身上穿的是缎子绸子，头上插戴的是金子银子，都是个美人模样，只可惜和楚夫人一比，就全都黯然失色了。”

大家被她卖关子吊起了胃口，不住催问那夫人是何等模样。

晴娘笑：“我是个粗人，搜肠刮肚也形容不出那夫人容貌的好处，只教你们一个巧儿：去那玄女宫拜拜，拜完了抬头看到的，便是夫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