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听了这话，心中松了口气，十分熨帖：“你老师有心栽培你，你便偶尔去她那里住上十天半月的也不为过。其他时候还是住绣坊，平时多和那边管事聊聊学学，再看看那边的账本。不是我不肯在这边给你留住处，而是你既然想学做生意，从绣坊做起最便利。”

顾秋兰听懂了她的承诺，笑着郑重点头。

谢清如有些吃味，问顾秋兰：“我哪里不如你九姑了？把你当自家姐妹手把手的教，结果遇着事了还是只听她的，拿我不当姐妹当外人。”

顾秋兰笑：“怎么会，一日为师终身为长，一辈子都要敬重。再者若是互称姐妹，那岂不是叫我九姑占了便宜。”

谢清如回过味来，笑着呸了一口。

顾秋兰问顾锦年：“如今天寒，九姑可还坚持在外走动？”

顾锦年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天只在暖廊来回走几趟，动的少了。”

顾秋兰道：“秋冬更易血亏，九姑还是多动动才是。若是怠懒动弹，可与猫儿们逗.弄玩耍，玩着玩着便出了汗。我记得这边有泉水池子，沐浴换衣十分便利容易。”

顾锦年笑：“好，我知道了。”

二人告辞后，顾锦年依言和墨玉庭雪玩了个不亦乐乎。

这俩猫儿如今长得一样大，可性子却变成了一静一动，一冷一热。

墨玉好静，庭雪好动，后者时不时想钻进她被窝赖着一起睡，被看不惯的前者咬走。

虽顾锦年拿着猫儿球极力逗它们，可真正玩得开心的只有庭雪，墨玉在旁边眯眼趴着不怎么参与，实在推不过了才懒洋洋伸出爪子挥两下，仿佛是心不在焉的大人在敷衍小孩子。

今儿楚君澜回来得早，才一进内厅便看到顾锦年一只脚跪在榻上半俯着身子，拿挂坠银铃吸引藏在后头缝隙里的墨玉，不由得笑。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而易举将其抱起，一并坐下：“这么好兴致？”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实话

顾锦年吓了一跳，笑：“你怎么走路都没个声音，吓得我心突突的。”

楚君澜道：“怎会没声音，是你专心逗猫没听到。”

顾锦年低声道：“别抱得这样紧，我身上出了好些汗，等我先去沐浴换衣。”

楚君澜松开了她：“去吧，别着凉了。”

顾锦年收拾过后回卧房，发现楚君澜也换过了居家袍子，正看着顾秋兰画的那幅海棠图，便笑问：“你觉得如何？”

楚君澜道：“上佳。源儿画的？”

顾锦年道：“哪里是他，是兰儿画的，小小年纪就画成这样，说不准以后能做个大画师呢。”

楚君澜笑：“的确有天赋，也是名师出高徒。”

没多久丫鬟们抬了榻桌来摆饭，楚君澜让她们温了酒，夫妻小酌一杯。

“我不在府里时，你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楚君澜忽然问。

顾锦年笑：“左右不过是看看账本，逗逗猫儿，再和亲友们说说笑笑。原先还能赏花遛弯，现在冷了，就不怎么到外头去了。”

楚君澜笑：“外头那么些好玩的，为何不出门逛逛？”

顾锦年顿了顿，撒娇：“一个人出门逛没什么意思，等你休沐了再一起去。”

楚君澜道：“不要怕惹麻烦，想出去就出去。你夫君还没无能到这个地步，让自己的夫人困在宅中，想做点什么都缩手缩脚。”

顾锦年怔怔看着他。

楚君澜温柔问：“在顾忌什么？”

顾锦年微微低头：“我没有顾忌什么，就是单纯的胆小。”

楚君澜道：“多出去练练，该来的挡不住，不如提早看出端倪早解决早了事。安婆也说过，想要早些有孩子还需心情轻快，总是沉闷着不好。”

顾锦年抿唇，苦笑：“你拿这个说事，我倒是不好反驳了。要是……一直怀不上怎么办？”

楚君澜笑：“那我就辞了官职专心在家陪你，白日黑夜什么也不顾，只顾着要孩子就是了。”

顾锦年涨红了脸瞪他：“我是问正经的！”

楚君澜道：“我们已有源儿了，后头过继或者抱养都好，我听夫人的。”

顾锦年红了眼圈：“你不想着纳妾什么的吗？”

楚君澜道：“我只要你。若是你执着于自己骨血，想要找其他人再结良缘，我可以放你走。”

顾锦年默默拿起他的手，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楚君澜把她揽入怀中，笑：“我说错话了？那就不放你走了，给你在外头纳个年轻貌美的男妾，睁只眼闭只眼混日子吧。”

顾锦年这回咬得重了些：“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混账人吗！”

楚君澜轻抚她的发：“我也不是，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本是无缘之人，会因情成亲实属意料之外，有你已是天神恩赐，其他的不可贪求。”

顾锦年拨弄着他修长的手指：“我记得你先前说过，要是没我，你就和那长公主成亲了。”

楚君澜道：“是，不仅有义父的意思，更是为的两方结盟。”

顾锦年问：“那你们成了亲，也会要孩子吗？”

楚君澜道：“……或许会。”

顾锦年脸一沉，对着那手指重重咬了下去。

楚君澜微微倒吸气：“夫人轻点，若是伤了关节，就不方便给你画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