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这才挥手让人去请白王妃,张鸢见状就要退下了,靖王拉着她的皱着眉问“你去哪?”张鸢握着他的手有些无奈的说“王妃和您想必有要事相商,我就先退下了”张鸢也不是避着白王妃,只是她一直住在天章院,本来就惹白王妃记恨。
靖王不知从哪得知了白王妃在太后跟前说张鸢体弱耽误了进宫时辰的事,次日就免了张鸢每日去白王妃院里的晨昏定省,张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白王妃该是如何记恨自己的。虽说被看恶毒的看几眼也不会怎么样,但毕竟要过年了,还是不要自找晦气的好,张鸢这才自觉回避的。
哪曾想靖王丝毫不当一回事儿,拉着人坐在自己的身侧说“能有什么要事,老实坐着”张鸢只得无奈的陪坐在他身侧,白王妃进来看到差点就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的笑不受控制地扭曲了。
张鸢见她进来抽出靖王握着地细手,起身行礼,白王妃给靖王行礼,看着靖王一脸的不乐意,张鸢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诚然她和白王妃这辈子是都无法和平相处的,但自己一日屈居人下,就得守一日得规矩,不能落人口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听闻吴将军续娶了世子妃的堂妹 可真是世事无常
白王妃面色柔和的免了张鸢的礼,顶着靖王不耐烦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开口,先是关切的问了张鸢两句可还适应,才对着靖王说“王爷,恰逢张妹妹也在,妾就直说了,张妹妹和六郎七郎已经回来有几日了,毕竟是陛下亲封的侧妃,六郎这些年又立下大功。今年难得的在府里团聚,都城众人都对张妹妹和两个孩子好奇地紧,不如趁在年前就在府里办场宴,将张妹妹与两个孩子介绍与众人认识,日后总归是要打交道的”
白王妃看了眼在出神地张鸢,面带自责的说“妾这几年越发的精力不济,秋月那孩子又是个立不住的,府里三番两次地出事,皆是因妾御下不严而起。妾心里实在是羞愧难当,无颜面对王爷,张妹妹风华正茂,想是愿意为妾分忧的,不如趁此机会将张妹妹介绍与都城众位夫人,日后也好替妾出面交际”
白王妃说完还对着张鸢和善的笑了笑,若不是张鸢对她有所了解,单看她脸上的自责与愧意怕是会真的信了她的说辞。在白王妃提起要办宴介绍他们母子时,张鸢的心就提了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白王妃没安好心。
靖王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那就办场宴吧”靖王主要是想到两个孩子大了,是该正经的带到人前来了,林钰宁还好说,虎贲将军的大名无人不知,但林想想许多人却是都不知道的。
除了皇家的人,旁人都只知道靖王还有个小儿子,听说身子不好,至于是何模样,何秉性却是无人得知。靖王想这是个机会,林钰宁的婚事肯定是要宫中做主的,但这小儿子过几年可就要娶妻了,不早早的把他推到人前,日后怕是争不过都城那些少年郎。
靖王拍板定下来办宴的事情,旁的却是不允“张氏身子不好,王妃若是忙不过来就去找魏氏吧”白王妃一些诧异的看了一旁的张鸢。她还以为以靖王对张氏母子的看重,怕是会赶紧应下,助他们母子在府里站稳脚跟呢,看来靖王也没有那么看重她,不过是个合心意的玩意儿罢了。
她哪能想到靖王就没打算让张鸢在都城久待,年后就走了,何必沾着一摊子的麻烦事。白王妃不知道靖王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试探出了张鸢就是个不轻不重的玩意儿,心里一阵的自得,笑的一脸快意的退下去准备了。
倒是靖王在白王妃走后低骂了一句“蠢货”,一直在想白王妃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的张鸢回过神不解的看他“您是在骂我?”靖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拉着人倚在自己怀里点点她的脑门气急败坏地说“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看你的礼单吧,这两日准备好,过几日给徐府送去”
张鸢低下了头,去看手里的单子,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徐府?白王妃不会是在打家里的主意吧,若是自己只参加家宴,怕是旁的人也无缘见到她,纵使有风言风语传出也都是空穴来风。
可若是王府开宴将自己光明正大的推到人前,定会有人猜测她的身份,家中女眷的名声怕是会受牵连。张鸢心里一阵的难受,她妹妹是出嫁了,可还有下一代呢,这白王妃真是心思恶毒。
搂着她的靖王正在吩咐人去主意这几日府里的流言,若是牵扯到张侧妃母子绝不轻饶。张鸢贴着靖王的肩膀有些难过,靖王摸摸她的脑袋说“不怕,她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张鸢握着他的手问“可若是旁家夫人来了,我,我,她们定会对我议论纷纷的”
张鸢心里难受,眼前红红可怜兮兮的看着靖王,靖王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他当初决定把人带回都城就想到了这一天。他只能柔声安慰她“无人敢当你的面乱说,不过是些胡话,本王会让人留意的”
靖王定下的事,张鸢从来都无法这违逆,再说了这是一个难得的可以见家里人的机会,她不舍的放过,被人议论去议论吧,张鸢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她到底是这几年过得安逸,北境靖王府靖王日日留宿在她房里,王轻舞又是个和靖王不对付的,让她对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失了警惕。
白王妃哪里是要败坏徐家的名声啊,她是要借此洗刷世子身上谋害发妻的传闻,徐家的名声只是次要的。如今靖王和张鸢这幅样子,又有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小的板上钉钉就是靖王的种,那旁的就好做文章了。
当年芳华院的大火本就是一桩悬案,如今和先世子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张鸢作为靖王的侧妃进府,白王妃那可做的就多了。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谁能知道当时是世子让人放的火谋害发妻,还是公媳乱伦怀了孽障以火来乱人耳目的。
白王妃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此次府宴过了,想必众人都得知道先世子妃和公爹勾搭在一起陷害世子的事了。就算是前途明朗的虎贲将军又如何,还不是个身份不明的孽种,到时候那贱人名声尽毁,她去找林钰宁说明他的身份,还愁她的世子日后没有仪仗吗?
白王妃心里是想的美,但她忽略了靖王,靖王前几日就因为她踩着自己立贤惠名声心生不虞,怎么可能会任由她继续败坏自己的名声,要不然也不会暗骂那一句让张鸢误会的蠢货。
张鸢还不知道靖王的想法,她只想着白王妃到时肯定会生事,自己得务必小心点,为此她还找了她大哥安排在白王妃院里的人,要她注意白王妃近日的举动。
白王妃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宴席时,张鸢闲了下来,她想到那一夜与自己搭话的那个叫新荷的侍女说的,西苑的梅花开的很好。靖王出门会友了,林钰宁和林想想应祁王世子所邀去了祁王府做客,有些无聊的张鸢叫了初十和小莲去西苑赏梅。
走进梅林里,看着白里透红千姿百态各种形态的梅花,有风拂过,花瓣飞舞,张鸢看着如同北境大雪纷飞的场景,脸上笑的开怀了不少,跟在旁边的小莲和初十一脸惊奇的说个不停,北境可没如此瑰丽的梅林。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着,突然看到了前方站在树下的白秋月,白秋月正在和她的侍女说着什么。要是张鸢没有记错,那个侍女该是叫香琴,被送进来林钰邃的房里,本想避开的张鸢突然想到了一桩旧事。
张鸢抬步带着小莲和初十向白秋月走去,看她走过来白秋月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张鸢率先开口“世子妃也来赏梅啊,看来世子妃是真爱这一片梅林”白秋月脸上闪过的屈辱,让张鸢微微愣神。
但她很快就抛之脑后了,看着给自己行礼后,慌忙要离去的白秋月低笑了一声,顶着白秋月苍白的脸说“今日见了世子妃我倒是想起来一桩旧事”白秋月不解地看着她,白秋月心里是有些害怕张鸢的,当初若不是她,眼前的人怕也不会.......
自觉心虚的白秋月想要赶紧离去,但张鸢不放,她只能强撑着精神应付“不知张娘娘说的是何事?”张鸢笑了一下看着身旁的梅花说“我听说吴少将军,哦,不,现在该叫吴将军了。我听说吴将军娶了世子妃的堂妹,一时有些惊讶,可真是世事无常啊,你说是不是啊,世子妃?”
白秋月在张鸢提起吴玮之时就险些站不住了,看着张鸢一脸淡然的笑意,撑住几欲崩溃的身体回话“是啊”说完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告退了。张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她心里有了主意,若是有更大的丑闻,那想必就无人在意自己这个侧妃了吧。
张鸢又逛了一会儿,遇到白秋月让她想起了远在北境的步花影,心里低落了不少,带着人回了天章院。在房里静坐了一会儿,她叫了初十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看着初十往外走,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别怪我,当初是你们不给我留活路的。
而那边白秋月也是这样想的,今日香琴在梅园见她,就是因为过几日府里要办宴的事已经传开了,林钰邃还是不甘心,他想起林钰安盯着张鸢的眼神,心里起了恶念。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他们身败名裂,魏侧妃当时毫不留情的训斥,他回去后越想越屈辱,心里的念头再也控制不住,是不是等那些人都名声扫地万劫不复了,自己才能出人头地。
林钰邃的意思传到白秋月的耳里时,她初时还有些害怕,她已经看清了这府里的每个人,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可是下一刻张鸢就出现了,一看到张鸢白秋月就忍不住的想,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
接着张鸢就提起了吴玮之,那是她心里触不可及的妄念,若不是吴玮之娶了那个医女,自己也不会使了手段嫁入王府。可惜啊,林钰安并非良人,她受了诸多屈辱如今行尸走肉的活着,吴玮之的发妻在她嫁入王府后落水早亡,续娶了她的堂妹,白秋月想起就悔的心痛欲裂。而张鸢在她跟前提起吴玮之,就像在大声地嘲笑着她当年的愚蠢。
【作家想说的话:】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吴将军 在刚开始他并不姓吴,但我写着写着就忘了,给人家改了姓,昨天翻前面的才发现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没能早日找到你是哥哥的不是
白秋月如何能忍,在心里想着,怨不得我,是你自己找的,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过得还是那么好。白秋月想起这些年自己过的日子,就悲从心来伏在榻上哭的浑身颤抖。
等她重新起身擦干了眼泪,就一脸冷静的让侍女去传话自己答应了,至于答应了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席宴还未开府里的人就各自存了心思,这场宴是注定是不会平顺结束的。
到了那日张鸢一早起身梳洗,帖子早就递去了徐府,她大哥和大嫂今日都会来。父母不能前来,张鸢心里有些失落,但想到父亲已经辞官在家休养,若是再来王府赴宴怕是真要坐实了她的身份了。
林萧沐也传信说了,年后康王妃会办宴,届时再见也不迟,如今家中知道她还好好的已经很是满足了。张鸢想到数年未见的嫂子和哥哥,心里就难掩激动,看的靖王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他也知道不能此时去扫她的兴。
靖王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去了书房,见他走了,张鸢问初十“可都妥当了?”初十点点头,这就不得不说那日张鸢的安排了。她想到白王妃今日会生事,见了白秋月想到王府里这些混乱的纠缠,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叫了初十去联系她大哥的人,今日务必要让人撞到白秋月与林钰邃拉拉扯扯。
而白秋月也是这么想的,那日林钰邃与她交代的,务必要人撞到张侧妃与世子在拉拉扯扯,抛开了那层裹着虚情假意的滤镜,白秋月不得不说,林钰邃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但谁让那两人都是她怨恨的,林钰邃又以两人的关系威胁,她就顺势而为了。
为了把张鸢顺利的引到梅林,白秋月还提前找了自己的娘家侄女,要人到时去请张鸢,双方都计划的好好得,可惜撞在了一起,那场面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张鸢已经梳妆打扮好了,金丝白梅狐毛红色合领衫,月牙白缠枝云纹八宝芙蓉裙,头上是宫中太后前些日子赏赐的红宝累丝金头面。衬得张鸢肤白面娇,端庄明艳,贵气逼人,眼波流转间更是比头上熠熠生辉的宝石还要亮眼动人。
张鸢当时试衣的时候就觉得过于隆重亮眼了,尤其是那副头面,也就是张鸢容颜动人,气质不斐,要不然还真会被那上面金红一片地富贵光芒掩盖。但在她娇艳瑰丽的脸庞下,一切都沦为了她的陪衬,一眼望过只会注意到她雪白的肤,带着媚气的眉梢与灵动灿烂地双眼。
张鸢梳妆后就坐下了,靖王交代了,一会儿和他一起出去,张鸢除了想迫不及待的去见家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刚想让侍女们出去看看徐家的人来了没,靖王身边的人就来请她出去见客了。
此时还远不到开宴的时辰,张鸢有些诧异但还是扶着小莲的手出去了,到了外院看到等在正堂的一男一女,张鸢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再也顾不上旁的,脚步慌乱地往前疾走,小莲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她被过长的裙摆绊倒了。
到了门口张鸢有些近乡情怯,在她迈步踏过门槛时,背着手的徐潇沐回头了,张鸢的眼里盈满泪水,视线模糊的看着他大步迈向自己,忍了许久的眼泪坠落而下“哥哥,哥哥,哥哥”徐潇沐的眼圈红肿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哥哥在,哥哥在”
张鸢趴在徐潇沐的怀里痛哭流涕,她这些年的不安恐惧思念全伴随着泪水倾泻而下,看的旁边的徐家嫂嫂心里酸涩不已,拿着手帕抹眼泪。张鸢的情绪久久才平息下来,从徐潇沐的怀里起,接过小莲递来的手帕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对着旁边的嫂嫂打招呼“见过嫂嫂,哥哥嫂嫂与我去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