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我可以尝试自己在双杠里走路,就不用……”
“好啊,如果你想以后走路都歪歪扭扭,髋骨受损,两条腿不一样粗细,就试试看吧,”乔澜打断他,语气已经非常不好,“裤子都买不到,每天在家就光着当我的小狗,我是不反对的。”
沈淮序沉默下来,在这两厢无话的时刻,乔澜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刚才生气描述的场景沈淮序在家闲不住,总会做点家务吧,做家务的时候不穿衣服,或者只穿着围裙做饭……
“……那你回来了吗?”沈淮序罕见地放软声音,率先示弱。
乔澜哼了声,坐进车里:“想起来关心我了?现在回去了,你小心点吧。”
回到别墅,沈淮序已经把饭菜全部端上桌了,他自己抱着平安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口,大门只开了一小条缝隙,时不时地往外张望。
乔澜坐着车库的电梯上来,站在沈淮序身后,示意平安不要叫,随即他像从前那样俯身捂住沈淮序的眼睛,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老婆被劫持了,把你们家传家宝拿出来买他的命!”
沈淮序笑了笑,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我老婆是谁?”
“是谁你不知道?”
沈淮序还是笑,抿着唇不说话了。
乔澜用手臂夹住他的脑袋,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趴了上去:“你今天闹什么呢?”
“……没有。”
“你害怕什么?”乔澜在他后背上轻轻晃了晃,以前沈淮序偶尔也会背他,那时候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再次趴在这个后背上,需要经历这么多痛苦,而且在他的胸膛和沈淮序后背中间,长久隔着一个轮椅把手,“你现在觉得,抓住我了吗?”
沈淮序停顿几秒,轻轻在他手腕上挠了一下:“别乱想。”
“既然听见我和唐师兄说话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个死也忘不掉的恋人吧?”乔澜从后面绕到前面,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变过,沈淮序,出门了会回家,饿了会想吃你做的蛋糕,冷了会想让你抱我,伤心了会想到你爱我……所以,你对我有点信心行吗?”
沈淮序看着他,慢慢地眼眶又红了,他别过脸,捂住自己的残肢,微微发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绪起伏太大。
“你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乔澜摸了摸他的头,“就算没见过别人,好歹也照照镜子,”他夸张地笑起来,“你不知道我是颜狗吗?你当初在那什么榜上,拽的二五八万的,我都能一眼看上,别说现在还沉淀了。”
沈淮序瞥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无奈:“荣誉榜。你像摸狗一样。”
“啧,”乔澜从他身上起来,推着他转了个圈,对准餐厅的方向,拍了下他的肩,“走吧你,”接着他把平安抱起来,结实地亲了好几口,“哎呦还是我们平安宝宝不嫌弃我,可以随便摸啊……”
晚上江岸回来的时候,乔澜刚好把早上买的戒指藏进衣柜里,听见楼下的动静,出去看,正巧看到江岸扑在沙发上,沈淮序冷漠坐在旁边,连头都没有转一下,还在专注地摆弄手里的花瓶。
江岸大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给功臣倒杯水啊!”
“你要是说不出来干了什么功臣的事,”乔澜下去,把水杯递到他手边,“这杯水就会毒死你。”
“妈的,应付叶启芳累死我了,乔儿,快看看我耳朵上三米厚的茧子,”江岸把头靠在乔澜腿上,“但是她答应了,这事真爆出来,作为大股东她会站我们这边的,其他那些股东,她也会帮忙走动一下,放心吧。”
说着他看了看乔澜,又勾着脖子看了眼沈淮序,满脸写着“夸我啊,快夸我!”
乔澜还没来及说话,江岸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猛地坐起来,拧眉盯着手机屏幕。
乔澜问:“什么?”
“……你自己看吧,李满给我发的。”
第61章 他心疼得几乎要坐不住了
乔澜接过手机, 就看到短信页面上只有一个地址,其余的什么都没说,而且这个号码还没有备注, 光秃秃的一个手机号显示在最上面,不知道江岸怎么认出这是李满的。
乔澜问:“这是什么?”
“他让我明天到这里去,”江岸重新躺回到乔澜腿上, 猜测道, “难道这么快就愿意给证据了?”
“你怎么认出这是他的?”
沈淮序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江岸在他们俩的目光下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拿过旁边的抱枕,捂在自己脸上, 语速很快地瓮声说:“就……那什么, 认识号码。”
“号码你都背下来了,只是认识?”乔澜又拿起来看了一眼, 确认他之前没收到过这个号码的任何信息, 严肃地问,“江岸, 他是不是之前威胁过你?你要说啊, 说出来我们才能……”
“啊啊, 好了!”江岸扑腾起来,一脸生无可恋, 他把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非要问,我们俩以前用这个号码,这种方式约炮行了吧!”
“……”
江岸瞥了眼沈淮序,见他没什么兴趣地重新扭过头, 才佯装恼羞成怒地把抱枕扔到乔澜怀里:“现在知道了,你明天去不去?”
乔澜茫然地问:“我去干什么?”
“我靠, 我和他现在不约炮了,而且谁他妈约炮去湖边啊?”江岸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带着他歪倒在沙发上,“你到底去不去?”
乔澜被他勒得呼吸困难,又忍不住想笑,只能边咳边拍他的手:“行行行,去去去。”
第二天早上,乔澜起来的时候江岸已经在餐厅坐着了。虽说他每天都会打扮的全副武装,但乔澜莫名觉得他今天尤为过火,头上的发胶刮下来都能炒三天菜。
“……你至于吗,”乔澜靠在料理台上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江岸,继续低下头逗平安,“不知道的以为你去相亲。”
江岸对着镜子照了照下巴,确认胡茬刮得很干净:“你懂什么?不知道见前男友得细节到头发丝吗?前炮友同理。”
乔澜嗤笑:“我和沈淮序都没这样。”而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谁跟你们俩比,”江岸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他睡觉了?”
“嗯,”乔澜坐到桌边,“他昨天白天没睡,我以为晚上能睡一会的,结果还是不行……作息慢慢调吧。”
江岸开车带着乔澜来到李满指定的地方,黄河堰边停车的地方很少,他只能先把乔澜放下,自己去找停车位。
乔澜走过去的时候,李满正背对着他坐在岸边,身侧放着四杯奶茶,背影看起来悠哉哉的。近几年黄河堰环境治理很成功,曾经全城的下水道变成了如今的碧波荡漾。
乔澜定定地站在李满十米远的身后,他似乎在看枯树上的一只鸟,头时不时地跟着鸟的行动轨迹转动。两年来都是乔澜噩梦里的背影,如今再看,竟然变得很渺小他还那么年轻,后背已经佝偻起来,沈淮序似乎把身上的大山交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