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是几个正奋笔疾书的同学,几乎已经写了大半。

当!当!当!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众人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帅哥。

他一头清爽的三七分碎发,五官精致立体,脸型流畅,透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偏偏他此刻神色冷淡,露出几分冷厉的气势,就像是雾里冰花,神秘又引人探究。

安殊亭没想到来的会是余白,神色明显怔愣,很快他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哥,怎么是你过来了。”

余白没有回应,而是扫了一眼办公室里唯一的女同学。

确实是个气质明艳又夹杂着青春活力的女生,一头长发及肩柔顺秀丽,明眸皓齿、肌肤如玉,哪怕穿着统一的深蓝色校服,也无法掩饰她的秀美。

王楠被他这样看着,不知为什么心底瑟缩了一下,很快她反应过来朝余白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

余白收回视线,眉梢轻浅的拧起,这一瞬快的谁也没有察觉,他走到安殊亭旁边,看向稍有些局促的弟弟,语气淡淡:“长本事了,为了女同学打架。”

“安小虎,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能早恋,对吗?”

安小虎这个名字一出,安殊亭只觉得周围全是若有似无的打量,此刻他也顾不得心虚紧张,朝余白挪了一小步,声音含含糊糊:“安殊亭,在学校叫我的大名。”

他倒知道要脸,余白眯着眼睛,视线扫过安殊亭不怎么灵活的右手,眉梢凝起:“胳膊怎么了?”

安殊亭低头看了一眼,将袖子往下扯了扯,无所谓道:“不小心扭到了,有点不灵活,过两天就好了。”

这是英雄救美,强装从容呢,余白看了一眼不远处欲言又止的王楠,本就淡漠的神色越发冰冷:“所以非要摔断了才算有事儿吗?”

王楠虽然在写检讨,但是对安殊亭这边的情况十分关注,听见余白口气不善,她不由攥着掌心走到安殊亭身边,神色焦急:“手腕受伤了吗?你刚才怎么不说?你平时还要写作业,要不我们现在去医务室看看吧。”

看热闹的赵熙立刻咋咋呼呼:“就是,你逞什么英雄,受伤了就要去看病,免得有些人只觉得他们吃亏,在那边胡乱攀扯。”

眼看着几人吵吵嚷嚷,余白抬眼淡淡扫过去,见所有人瞬间不敢出声,他这才抿唇,低下头托着安殊亭的手腕检查:“这里疼吗?”

安殊亭正要点头,手腕一痛,只听见咯嘣一声响,刚刚的那种抽痛瞬间消失不见。

余白看着他轻轻转手腕,一副惊讶的模样, 似笑非笑:“再断第二次可能会造成习惯性脱臼,这两天右手不要用力。”

安殊亭低头,手背上余白指尖灼热的触感,心底慌乱万分,面上却只是尴尬的笑:“我知道了哥。”

王楠看着旁若无人的兄弟两人,解下脖子上的樱桃绣粉色围巾:“要是手腕扭到了,最好用东西固定一下,现在也没有纱布,先用我的围巾吧。”

余白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围巾:“谢谢,但不用了,我们等会儿会去医务室看看。”

王楠没想到安殊亭的哥哥这么不喜欢自己,抿了抿唇:“好。”

安殊亭夹在两人之间莫名尴尬,好在去巡班的教导主任及时回来,李主任当着余白的面对他一通批评。

连带着余白也收到了一堆语重心长的建议。

等签完字,走出办公室,安殊亭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着走在前面完全不搭理自己的余白,安殊亭小声解释:“哥,没有什么早恋,是老师故意夸大事实。”

“今天早上我本来是和同学过去打球,正好碰上那几个男生推搡争吵,我是上去帮忙,然后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余白站定在原地:“那个女同学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相信安殊亭的解释,但他不相信什么巧合,安殊亭什么时候关注过周围的女生。

安殊亭被堵在楼梯口,看着余白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眸,想了想认真道:“说不上喜欢,只是有点欣赏她的人生态度。”

“你不知道今天她们班主任说的那些话有多过分,大家一起打架,为什么要说女生勾勾搭搭,当时不止是我,估计其他几个老师和同学也听不下去。”

“而且她那些话张口就来,可见平常说习惯了,这也就是王楠心理强大,要是换成别的女生,估计早就被骂的崩溃了。”

温婉知性的白溪和正直严肃的安国强养出来的安殊亭骨子里却充斥着叛逆,他看不惯打压,也敢仗义执言。

想到黄老师离开时崩溃痛哭的模样,安殊亭忍不住唇角上扬带了几分得意。

余白听着这些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现在是欣赏,那有一天会不会转变成为喜欢。

就算不是今天的王楠,那还有张楠,赵楠,林南,总不会是他。

余白只觉得自己浑身血管将要炸裂,似乎下一秒就会成为一滩血雾,死死趋附缠绕着安殊亭,可实际上他也只是沉默的开车将安殊亭送回家。

这一路,余白开的很快。

安殊亭皱眉紧紧扶着后座。

后视镜里他总觉得余白的脸色冰冷寡白。

安殊亭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滋……

一个急刹踩下,安殊亭的脑袋猛的撞到靠椅上,他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哥,你这太快了。”

他揉着额朝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小区外面。

“这么快就到了。”

余白抬眼看他,没有说话,自顾下车去了药店,安殊亭隔窗看着他英挺的背影,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哥这压迫感也太强了,不过今天的他确实有些奇怪,似乎是从出现在学校他的心情就很压抑,而且对王楠莫名的不喜欢。

可王楠和哥哥又没有什么冲突,总不能是吃醋吧。

这个想法一出,安殊亭拍了下脑袋,只觉得自从那晚之后他在变态自恋狂的路上越走越远。

余白的动作很快,将手里的药递给安殊亭,他又从口袋里掏了一颗巧克力给他:“先吃一颗,回去我给你大概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