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从后座拿出一把伞,打开车门下了车,安殊亭紧跟在他身后。
雨水顺着伞沿落下打湿了两人的肩头,安殊亭站在一侧清楚的看到沥青路旁干瘪的车胎陷入水坑,上面还扎着尖锐的铁片。
安殊亭拍了拍余白的后背,示意他不要继续挣扎了,看着素来端方严谨的余老师紧锁不展的眉头,他噗嗤笑出了声。
“看我倒霉,你就这么高兴。”余白坐回驾驶位,一边拧着袖子上的雨水,一边没好气睨了一眼安殊亭。
安殊亭立刻端正了神色,拿出手帕凑过去帮余白擦去脸上的水珠:“看来不仅是我不招人待见,余老师也不遑多让。”
他的声音轻快明澈,明明几天没休息,又淋了雨,车子还被人扎破困在雨中,安殊亭的心情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余白抬手握住安殊亭指尖抵在自己脸侧,狭长的凤眸在暗夜下情绪汹涌:“你就不会觉得沮丧吗?明明我们做了好事,可还是会遭到别人的误解与报复。”
就在前几日,家里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今局势紧张,家里要求他立刻回国,否则日后他们就不会再管他了。
夜深人静躺在那里的时候,余白真的有些动摇,但是第二天清醒后,看着家里那些其他地方根本接触不到的资料,他依旧按部就班去研究所上班
第81章第 81 章
安殊亭看着他此刻孤沉的神色,抵在余白胸膛的指尖清晰的感知到男人此刻紧绷的肌肉。
原来余白也不像他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
安殊亭笑着用指尖梳拢余白有些凌乱的头发:“我现在有些感激那个放铁锥的人。”
“嗯?”余白转头,鼻尖抵着青年鼻尖,对方纤长的睫毛清晰可见,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让本就封闭的车厢气氛越发暧昧。
安殊亭眼底升腾起莫名的情绪,直勾勾对上那双哪怕在暗夜雨幕中也遮掩不住波光潋滟的凤眸。
窗外雨如瓢泼,细密的水珠打在车窗前,安殊亭慢慢凑近,滚烫的唇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吻上余白唇角。
余白呼吸急促,胳膊不自觉勾着安殊亭的脖子,将整个身体压在青年胸口。
炽热急促的呼吸,灼烧交缠的体温,还有衣料摩挲的声音。
安殊亭翻身,结实好看的手臂青筋凸起,一只手死死箍着男人纤瘦有力的腰肢,一只手勾着他修长的大腿,细密的吻从唇角、耳垂、喉结、胸口一直到小腹。
余白身形紧绷,脖颈不自觉扬起,白皙的皮肤在这一刻尽数染上了粉色,骨节分明仿佛艺术品的白皙手指插入安殊亭发间,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依托。
回到家时,两人衣服已然半湿透,安殊亭松开握着余白的手,收起手里的雨伞放在门口的收纳柜旁。
余白拎着包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青年在自己目光下逐渐通红的耳朵,眼底闪过笑意。
明明就是一只攻击力十足唇齿灵活会撕咬人的大灰狼,怎么到了人前就这样羞窘。
“那些先不忙收拾,客房好久没有人打扫了,今天要不要跟我睡。”
他略带沙哑的邀请声出口,安殊亭转身脱下外套,背过人整张脸到脖子都涨得通红,声音却是故作镇定的沉稳轻缓:“老师肯收留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都听你的。”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吗?”余白若有似无的轻笑声此刻在客厅里格外明显,他突然凑到安殊亭身侧,用身体将他整个人抵在墙上。
安殊亭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瞬间失衡。
“先生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安殊亭条件反射的推了余白一把,转头,楼梯角落微微发福的保姆王妈十分热情的迎了过来。
安殊亭原本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不动神色和余白拉开距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王妈,你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王妈笑了笑:“人老了就睡不着了,先生,安先生今天是要宿在这里吗?我现在收拾房间。”
余白抬手状似整理衬衫的袖口,闻言淡淡看了王妈一眼:“不用这么麻烦了,小安不是外人,他今晚在我房间凑合一晚就行了,还有下次不用等我,说实话在自己家里看见你我心里很不舒服。”
王妈脊背挺直,嘴角弧度未变,神色恭敬:“知道了,先生,我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看着两位背影挺拔的先生一前一后上了楼,她才落了脸上的笑意。
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看雇主的冷脸。
王妈在很多华国人家里当过保姆,他们大都谦逊温和很能体恤自己年纪大了还要出来做工。
可这家年轻的教授实在冷漠挑剔,要不是因为双份工资,发现重要线索还有额外的奖励,她早就不伺候了。
想到对方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行程,还有独来独往孤僻的性格,她眼中闪过阴翳,定定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良久,这才转身回了楼下的杂物间休息。
安殊亭跟在余白身后上了楼,关门的时候下意识朝楼下看了一眼。
“这就是FBL派来监视你的人,她看起来很普通。”
余白将手提包挂好,一边随手解了一颗衬衫扣子,一边好笑的看着安殊亭:“FBL,你知道的倒是多,不过你以为那些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安殊亭脑海中浮现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里面不是尖嘴猴腮面相刻薄就是一副精英模样的调查员,有些尴尬的握拳假咳了一声。
“王妈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和善的中年妇女,果真人不可貌相。”
对于安殊亭的保证,余白不置可否,他打开柜子取了两套睡衣,转过身时神色带了几分认真:“不知道多少人栽在这个不起眼的保姆手里,你以后离她远一些。”
安殊亭接过余白手里的睡衣坐在床边,看着他转进浴室的背影略微出神,那个保姆是很讨厌,可她也相当于余白继续接触核心实验的妥协,所以他们只能忍着。
而且不久后应该就是余家登报和余白断绝关系的阶段,后来余白回国,这件事情对他立场的定性起到了决定性的参考。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资料送回去。
这边安殊亭还在计较余白可能会被家里人断绝关系,安家村那边老村长他们却在商量要不要将安殊亭移除族谱。
安老太得知这个消息拖着病体上门,请求族里再给她一段时间,她要亲自去查证这件事情。
离别总是猝不及防,火红的枫叶随风扬起又坠落泥土,就像每一个急切归乡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