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回到家之后,距离一下子变得有些远,好像也就失去了联系的理由。
毕竟他们只是同一个社团的前后辈而已,脱离了学校这个特定的环境,就完全成了没有关联的两个个体。
苏迢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机,最后抬起头来,觉得这样也挺好。
毕竟这样才是她所预想的、最正常的情况,没什么好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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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宅着磨洋工的日子过得很快,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院子里听着鸟叫练练琵琶,看看书和电影,除了偶尔趴在窗户边的无聊和发呆之外,安逸又自在。
加上她的高中同学很多,聚会也很多,今天约一个吃饭明天约一个看电影,日程排着排着……一晃眼就到了除夕。
苏迢迢她们家并不喜欢在除夕这晚聚齐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一块儿吃年夜饭,这晚只是把每个房间的灯都点亮,院子里也亮成一片,模模糊糊地映着中式庭院拗造的假山曲水、怪石松柏。
之后就着客厅放着的春节联欢晚会吃点苏朝盛做的家常小菜,吃完就到沙发上嗑点瓜子吃点水果,三个人迷瞪着眼睛看一年比一年无聊的春晚,最后觉得差不多到点了,就上楼洗漱睡觉。
倒不能说没有年味,只是过年无非就是这样,跟平时没什么区别,除了要被迫接受春晚爹味十足的说教之外。
一直到晚上十点,苏迢迢已经点开微博上的实时吐槽,开始无所事事地刷下面的评论,顺便回复几个好友的微信祝福。
最后轻车熟路地点开通讯录里的陆礼,点进他的朋友圈。
神奇的是,陆礼竟然和她一样,放假约等于失踪,已经连着半个月毫无消息。上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圣诞节的第二天,他发了一张雪景照,隔着玻璃窗拍到雪松的一个毛茸茸的尖顶,构图很特别,文案只有两个Emoji表情。
等苏迢迢回过神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又刷了一遍他的朋友圈,退出来的时候辩论群里正热闹着,在路佳的带动下在发各自的年夜饭。
直到有人提到陆礼,路佳就顺便@了他,问:“陆队最近忙什么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陆礼一直到话题都转过了好几轮才堪堪出现,距离上一次听他说话已经时隔半个月,只回复:
【忙着在事务所里免费给人做牛做马呢。】
路佳紧接着感叹:
【好家伙,你爸不给你发工资啊?太狠了】
陆礼过了一会儿回答:
【经济不独立就没有话语权,说是敢跟他提工资就扫地出门】
苏迢迢看到这句,没忍住弯起唇角,只是点开聊天框,弹出输入法的时候,指尖微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后就看屏幕上又弹出路佳的话:
【啊,这样啊……】
【本来还想着让你给我们发过年红包的呢,可惜了】
话一说完,没过一会儿,陆礼的红包就被老老实实地骗出来了,手机里响起一串喜庆的提示音。
辩队里的人手速极快地领了红包后,开始在下面刷“谢谢老板”之类的艺术字表情包,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很复古。
有陆礼开了头,路佳作为撺掇的第一人,也跟着发了一个,群里顿时更加热闹。
苏迢迢看人基本都到齐了,这才慢吞吞地把聊天记录翻到上面去,点开陆礼的那个红包。
他是按照人数填的,她领到的是最后一个,恰好是手气最佳,在她那一栏冒出来一个金色的小皇冠。
收完他的,又陆续点开路佳、谬荷、庄慧的红包,最后自己也发了一个。
发完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点开红包的收取记录看一眼,手指在皮制沙发上一下一下地点着。
直到记录上出现他熟悉的头像,只抢到了三块两毛九分钱,在一众人里垫底。
苏迢迢注意到这一点,唇角跟着翘起,只是刚笑完就发现自己最近的笑点变得越来越奇怪,默默压下嘴角的弧度,把手机放到一旁。
然而放下还不到两秒,就响起熟悉的铃声,苏迢迢低下头,在看清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备注后,第一时间抓起手机跳下沙发,犹豫两秒后,索性打开客厅的门,到院子里接电话去了。
剩下沙发那头的苏朝盛和宁兰面面相觑,想不出是谁给她打的电话,值得她这么隆重地避开人,特意到外面去接。
第53章 . 迢迢有礼 She's her
已经是隆冬腊月, 院子里冷得彻骨,苏迢迢只披了一件睡袍,即便系紧了腰带, 还是冻得她在青石板上忍不住跺脚, 一边踱步一边接通电话。
只是在开口前,她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努力控制着自己冷得发抖的声音:“喂?”
“是我, 陆礼,”对面似乎怕她不认识自己, 第一句还在自报家门,顿了顿,收到她的那一声“嗯”,才又道,“新年快乐。”
在今晚打电话过来,除了祝她新年快乐之外, 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苏迢迢闻言低下头, 盯着自己大大的棉拖鞋, 轻声回复:“你也是, 新年快乐。”
只是这两句对白结束后,通话里便陷入沉默, 晚风穿过庭院, 穿过修剪得招招展展的罗汉松, 落出细密的沙沙声。
这几天深夜的气温逼近零下, 几只鸟受不了这种天气,都被提到屋子里了,庭院没了鸟鸣就更显冷清。
片刻后,才听他轻笑起来, 声音里带了几分感叹,听起来低沉又酥麻:“我们好像很久没聊过天了……除夕夜给你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苏迢迢回答,说完后怕这话不好接,会再次引发一阵沉默,便想了个话题问他,“你今天还在工作吗?”
“那倒没有,昨天刚放的假,一直放到初七,”陆礼顺势给她汇报了自己的行程,不等她问,又接着解释,“但今天早上从八点开始走亲戚,赶了好几场了,刚刚才吃完年夜饭回到家。”
“这样啊……我们家年夜饭只有我爸妈和我三个人。”苏迢迢接着他的话题开口。
“真好,这样就不用被亲戚拉着教他们家的小孩数学题了。”陆礼闻言,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躺到了枕头或者被子上。
苏迢迢辨认出这个声音,抬手环住自己,搓了搓自己快冻僵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