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宝宝总是不太喜欢待在他身上。因为他长得太高,让宝宝有点点恐高。还有,他身上的西装质地太硬挺了,比不上妈妈香软的怀抱。
不过,宝宝一直努力在做乖宝宝,即使在爸爸怀中也很?安静,不哭不笑,也不闹。只不过,在爸爸那里待得太久的时候,她就?会眼巴巴看向?妈妈,希望妈妈能把她抱走。
百日酒那天,宝宝需要父母全程抱着。宝宝已经长成一个小肉团子了,妈妈抱不了那么久,再说?,妈妈那天要穿长礼服,打扮得很?漂亮,不应该让宝宝破坏她的造型,所以只能由爸爸抱。而这段时长,显然超出了宝宝的忍受范围。
父女?两?个相对看了一眼,宝宝先转开?脸,不再看爸爸,而是用那双葡萄样的大眼睛看着妈妈,期待她把自己抱过去?。
顾影:“……”
她双手交叉,精致的肩窝无奈地耸了耸,“你和你女?儿未免太像了,长得像,脾气也一模一样。”
虽然才?三个月大,但已经能从宝宝的眉眼间看出和沈时晔的相像。小孩子还没长开?,现在只觉得圆润可?爱。等?她再长大一点,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要让爸爸妈妈发愁,怎样才?能把追逐她的男孩子赶走。
沈时晔垂眸端详女?儿的肉脸蛋半晌,发现她还在执着地盯妈妈,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沈陵伽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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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婴儿抬起手,“呼”地一把拍在爸爸的侧脸上。这点小力气,打人根本不疼,几?乎和挠痒痒差不了多少,倒是像是在对爸爸说?你答对了!
“宝宝才?一个月,她的世界里没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概念。”顾影轻点下巴,“她只是和你太像了。人总是讨厌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话?音刚落,宝宝忽然张了张两?片小嘴唇,“哇”一身,把她早上刚喝的一顿奶全吐在了爸爸的骆马毛西服上。
沈时晔表现得异常冷静,迅速把宝宝扔进育婴师怀里,面无表情扭头?地对顾影说?,“看吧,我就?说?她不喜欢我。”
宝宝趴在育婴师怀里呼呼喘了两?口气,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忽然咯咯笑出声来。要说?她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信。
小孩子的笑声是所有人快乐的良药,在场的大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男人的下颌线冷硬锋利,似是在咬牙。顾影忍住笑,靠近吻了吻老公的下颌角,帮他解领带换西服,“好啦,你是宝宝的daddy,她才?不会不喜欢你。”
*
怕小孩子压不住福气,宝宝的酒办得低调从简,只邀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到半山。聂家人都过来了,甚至还有聂西泽。但顾影记得,她并没有给他发邀请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时晔大步走到她身边,“是我邀请的。”
“为什么?”顾影抬起眼睛,表情有些茫然。
她想?说?,这对聂西泽有些太残忍,而且,沈时晔自己也会不高兴。
甚至于,这几?年,她的工作完全和聂西泽做了切割,她有自己的实验室、自己的工作组,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也是让手下的研究员去?谈。
出去?开?会,总有前辈劝她,“你和聂应该是co worker,你们才?是一加一大于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在逃避?这是学术上的巨大损失。”
顾影当然懂得的,但她相信这是为了经营家庭所做的必要牺牲。
沈时晔没说?话?,直到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多一个人爱Ivy,不好吗?”沈时晔垂睫,从后面将她按进怀里,“这是一个他可?以全心全意爱的人。”
聂西泽在摇篮旁边站了半晌,送给宝宝一只黄金长命锁,说?是请大师开?过光的,酒放在她的小枕头?旁边。
怪幽默的,毕竟他是个无神论的科学工作者。
“陵伽,我是你的小叔叔。”聂西泽长得太高了,要半躬下身子,才?能和宝宝说?话?,“你叫一声叔叔,等?你再长大一点,小叔叔抱你出去?玩。”
顾影在旁边说?,“她才?三个月,还不会说?话?呢。”
“你的女?儿应该很?聪明,比别的小孩更早学会说?话?才?对。”聂西泽似乎有点失望,“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像你。”
“……”顾影不得不把对沈时晔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智力是会均值回归的,她也许并不聪明。”
宝宝有点认生,今天见了太多陌生人,有一些小小的婴儿脾气。但她看见聂西泽的时候,居然很?安静,一直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
在他起身意欲离开?时,小婴儿不知哪来的力气,冷不丁攥住了聂西泽的大拇指。
小宝宝的掌心很?软很?软,像脆弱的嫩豆腐,让人不敢甩开?。聂西泽表情空了一下,竟然被?硬生生控住。
“二公子,小小姐喜欢您呢。”育婴师走过来,指点道,“您要抱抱她么?”
聂西泽拒绝不了,机械地张开?双手,接过这只小肉团子。宝宝像只小猫,呼呼地蜷在他胸前,很?安然,很?惬意,睫毛一沉一沉,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哄睡过去?。
宝宝前后态度反差太过巨大,沈时晔到底没有那么大度,冷着脸起身离席,顾影及时拦住他,“……是你说?的,多一个人爱陵伽也好。”
沈嘉宁趴在沙发上,掩盖自己已经笑疯的事实,“哥,这可?是你的老来得女?,你可?不能跟bb置气。”
沈时晔今年三十七岁的年纪,按粤港老人的传统,的确算是老来得女?,但没人敢在他面前拿这个胡说?八道。
聂西泽抱着宝宝,他学什么都很?快,在育婴师的指点下,姿势已经很?自如,不像一开?始那么僵硬。他轻松地扭过脸,“哦,我差点忘了,大哥你都快要四十了。四十岁的寿宴准备怎么办?你说?,我们好早点准备起来。”
沈时晔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捏了捏掌心里面顾影的手,力度紧得令人窒息。顾影头?皮一麻,连忙道,“没有快四十岁,西泽,我们是做科研,说?话?要严谨哦。还有嘉宁,沈家的三爷爷七十八岁还生了女?儿,那才?是老来得女?,话?不能乱说?哦。”
嘉宁话?比脑子快,“我知道我知道,三爷爷三十年前在纽约冻了十枚受精卵,他现在那位太太才?二十岁,哥大的女?学生,还没他的受精卵年纪大,哈!”
所有人,“……”
“沈嘉宁,要么闭嘴,要么出去?。”沈时晔看向?顾影和聂西泽,“你们两?个,也闭嘴。”
不知是否他的语气太森然吓人,睡得好好的小宝宝,忽然吱哇吱哇大哭起来。
沈嘉宁捂住唇,眼珠咕噜咕噜地转,“哈哈,有本事叫你女?儿闭嘴。”
沈时晔,“……”
沈陵伽小朋友,成了世界上她爸爸第一个无可?奈何的人。
百日酒这天,来得最晚的小客人是诗曼的儿子聂从舟。之所以比聂家的其他人到得晚,是因为他的日程表都被?家庭教师排满了,每天只有一小时的放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