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她能听见你说?话?了!”顾影双手盖住肚子, 紧紧掩住里面那双小耳朵, “你这样说?,bb会委屈的。”
像是为了应和妈妈的话?, 里面的一只小脚蹬了蹬,在肤色雪白?的腹部“啵”地顶起一个小鼓包。
顾影猝不及措,被?这阵小小的力道惊得大气不敢出。过了一秒还是两?秒,她茫然地侧过脸,对身边的男人用气声问,“你看见了吗?”
这是孕期里的第一次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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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声音都不敢放大,生怕惊着了伸懒腰的小朋友。
沈时晔垂睫看着她的肚子,似乎也觉得有趣。慢慢地单膝跪地,冷峻的脸庞缓慢地贴了过来,握着顾影的腰,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虽仍是面无表情,却可?以体味出他的小心翼翼,直到被?小婴儿第二脚踢在了侧脸上,他的瞳孔微微张大、扩散。
这是他们的Ivy宝宝无声、但很?有存在感地对爸爸抗议。
对小小的新生命,男人的反应似乎总比女?人迟钝一点。怀孕六个月,似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真正的实感。
从?顾影的视线看过去?,半跪在面前的男人肩宽背阔,肌骨强悍流畅,神情间却出现了罕有的柔软与迷惘。对这份世间最珍稀、最脆弱的宝贝,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影心软得不像话?,伸手抱住他的头?颅,手心摩了摩他的黑发,轻声安抚着胎儿,“好啦……daddy刚刚只是在吓唬你而已,daddy和mommy一样,最爱宝宝了。”
沈时晔回了回神,冷酷地戳破温情的泡泡,“我最爱的人,有且仅有你。如果她乖一点,也许可?以竞争第二名。”
“……”顾影问,“那要是她不乖呢?”
她觉得不太妙,毕竟,女?儿总是更像父亲,bb真的没有什么乖巧的基因,在肚子里已经显现出小恶魔的倾向?。
沈时晔垂眸,专注地研究了一会,得出结论,“不会。我的女?儿一定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安静呆在一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随着爸爸冷酷的话?,顾影感觉肚子里的宝宝也谨慎地缩起了小手小脚,彻底偃旗息鼓,不敢乱动……
这算什么?莫非是邪门的血脉压制?
她有点心疼,皱起鼻尖,“你对宝宝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她才?六个月大,什么也不懂……也许她并不聪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可?爱宝宝,难道爸爸就?不爱她了吗?”
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沈时晔却眉心微蹙,竟然认真地思考上了。似乎他并没有想?过,他和顾影生出的孩子,会是个笨蛋宝宝。
沉吟半晌,他道,“我们家不养蠢货。”
“喂!”
沈时晔勾了勾一侧唇,“如果Ivy是个笨蛋,那就?再要一个孩子好了。让小的那个陪Ivy玩,不会来打扰我和你。”
顾影轻轻拍他一下,“没有你这样做爸爸的……”
沈时晔接住她的拳头?,把人按着撑到后面的沙发上,对视两?秒,偏过脸吻住粉润的唇瓣。
怕把彼此撩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只能很?浅地吻。从他们交往以来就?没有接过这么规矩、这么素的吻,他的手稳定地托在她的腰后,连揉弄都没有。
但他不知道孕期的女?人实在是很?不经事,只是含了含舌尖,就?惹得顾影喉咙干渴、脸红心跳起来,仰起小脸,眼中雾蒙潮湿,猫叫似地喊,“老公……”
分?开?唇,沈时晔喉结滚了滚,目光中有一些迷离沉溺之态,似灵魂出窍,“怎么?”
顾影憋了憋气,说?不上来自己想?怎么。而且,就?算真的很?想?,也是不行?的。她孕反严重,妇产科医生对她和沈时晔三令五申,下了非常严格的医嘱呢。
那点难以言喻的念头?说?不出口,她只能埋怨地瞪他,“怪你……”
沈时晔平时纵然百无禁忌,在这件事上也是慎之又慎。再说?,顾影这胎怀得辛苦,他若是还能动那种心思,未免有些丧失人性。
“现在不可?以做别的,听不听话??”沈时晔半眯眼,面上正经,手指却亵玩地捻了捻她湿润的唇瓣。
“听……”顾影咬唇忍耐一会儿,一秒还是两?秒后,忽然有些醒过来,“等?等?你干嘛把我的手往下带?!”
男人伪装体贴的好爸爸好老公,装不过一秒钟。脉跳的凶器撑满了她的两?只手,弄得掌心充满湿淋淋的荷尔蒙味儿。
“怎么还要等?五个月?”他喟叹,意味深长,“五个月之后再补给你。”
顾影:?
真想?告诉他大可?不必了!
*
虽然似乎不太受爸爸的待见,但是作为深石董事局主席的长女?,宝宝还是含着钻石出生的小金疙瘩。除了那些沈家少爷小姐们人手都有一份的股权和信托,沈时晔为她在瑞士设立了一个单独的巨额离岸黄金账户,当作宝宝以后的零花钱。并且,嘉宁手上的深石核心股份也被?转回加注在宝宝头?上,这意味着,在出生以后,她就?是毋庸置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连她不可?一世的父亲也要退避一射之地。
次年夏天,深石新闻部对外公布了董事局主席沈时晔长女?沈陵伽降生的喜讯。
陵伽在妈妈肚子里很?闹腾,生下来之后,却是个安静的小婴儿,每天只是睡觉,喝奶,或是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妈妈,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稀奇的人。
事实上,她对整个世界都很?好奇,尤其是那个叫做“papa”的男人,非常地让宝宝困惑。
宝宝搞不懂,这个一身黑衣,表情冷肃很?不好惹的男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宝宝的地盘。而且每次出现,他都要把宝宝从妈妈怀里扯出来,由他霸占妈妈香香软软的怀抱。妈妈会被?他按在床上欺负出“嘤嘤”声,要过上很?久,才?会回到宝宝的摇篮旁边。这时候,妈妈的手指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更别提抱宝宝。宝宝只能委委屈屈地待在摇篮里,握着妈妈的手指玩。
欺负妈妈的都是坏人,所以,爸爸=坏蛋。
这是宝宝学会的第一个等?式。
还有一件事,宝宝一直用她小小的脑瓜记仇。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宝宝醒来,被?育婴师抱到父亲母亲的主卧。按惯例扎进妈妈怀里,想?要找母乳的时候,却被?育婴师从妈妈怀里抱走。然后,塞进嘴里的不是母乳,而是硅胶的奶瓶、温水冲开?的奶粉。
宝宝委屈得一抽一抽哭起来,她还好小,哭也哭不大声,像只被?雨打湿的小猫。这可?把妈妈心疼坏了,把宝宝抱在怀里,用拳头?轻轻地锤身边的男人,“都怪你!……”
男人不以为耻,反而一本正经问,“可?是能怎么办?只有你能治好我的乳糖不耐受了……”
宝宝还听不懂人话?,但是她明白?了,一定是爸爸害得宝宝没有母乳喝。
和宝宝抢口粮,岂有此理,罪加一等?!!
当然,沈时晔也有努力在跟宝宝维持父女?关系的。每天,他会在育婴师的监督下抱孩子十分?钟,给宝宝拍奶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