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品站在窗台边望着李子开车离去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也怕李子要去找魏一决讨个说法,果然,长大的小朋友们就是不一样了,不会在执着的要去找某人讨一个公道。

梁品抬头望着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悠悠从高空落下,打湿了周围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朦胧的雨幕笼罩,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怅然,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再看了一眼李子离去的方向,梁品踏入了隔壁魏一决的别墅。

魏一决的别墅梁品向来都是能随意的进入的,管家总会先将他请进来,才会再去禀告魏一决。

现在已是夜晚,魏一决才洗完澡,让小粮回到隔壁的房间。

是了,魏一决从不和小粮过夜,即使二人做过什么,魏一决也是如此。

听闻管家通报梁品来了,魏一决脸上瞬间浮现惊喜之色,本就温柔的面庞笑意盈盈。“梁梁,你终于来了,一年三个月零三天,可把我盼来了。” 他随意裹上一件睡袍,举手投足间,儒雅气质尽显,仿佛是从古画中翩然而出的温润公子。简单整理一番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下楼去见梁品。

魏一决随意裹上了一件睡袍,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公子。他随意简单收拾好后便缓步走下楼去见梁品。

“梁梁,好久不见,魏哥哥好想你,你有没有想魏哥哥呢?”魏一决从容不迫的从楼上下来,温柔的向梁品坐在沙发上喊道。

“有啊,魏哥。”梁品声音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年未见,魏一决的银发更加的光滑亮眼,刚洗过澡,还淌着水珠,哪怕随意披着一件睡袍,也依旧挡不住这温文尔雅的气质。

从小到大梁品从未和魏一决分开过这么久,最多也就只分开过三个月,就是上次,魏一决去法国的那回。

梁品脑海里回忆着从小到大的一幕幕,目光复杂看着魏一决,轻声叫道:“魏哥哥。”

“嗯?”

突然听到了梁品许久未叫自已的魏哥哥,男人也是颇为一愣,随即面上的笑意更加深,嗓音温柔如水:“怎么了,梁梁。”

梁品看着面前温柔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也和视频上那个杀害小刘的魔鬼结合到一起。

但事实就是事实,何况就算没有这件事,还有别的,不是吗?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魏一决依旧那么的温文尔雅,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梁品,无声的询问,等待梁品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杀掉小刘,那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人啊。”梁品目光隐隐含着泪花。

魏一决心中微微一震,随即目光不动声色的暗暗向门口的黑衣人扫了一眼,黑衣人点头便隐身悄悄的离开。

尽管如此,男人的面色却丝毫未变,温柔的看着梁品问道:“梁梁,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正义,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劲,听话。”男人顿了顿,“但我也会心疼你所受的伤害。”

“小时候,就是因为他,你差点死掉,从此我一直对他怀恨在心,那天,我对他的厌恶达到了顶峰,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自已,可惜被你发现。”魏一决虽然还在温柔的微笑,可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梁品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回忆起幼时,小刘是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总是喜欢粘在自已身边。

“对不起啊,梁梁,是魏哥哥不好,那天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已的脾气,梁梁不会生魏哥哥的气吧。”魏一决声音柔柔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梁品。

“魏哥!那是小刘啊,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才忍他忍到了那天。”魏一决声音依旧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有种刺骨的寒冷。

魏一决说完便挨着梁品身旁坐下,像以前一样右手环住梁品的肩膀。

但此时,梁品的目光透露着三分冷意的,左胳膊一拐,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胳膊从自已的肩膀上推了下来冷声问道:“所...以,当时魏玄说的话也是真的,是你把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推下来的,对吗。”

“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以为他把你害死了啊,梁梁,我想着,那天,要是没能找到你,我真的,真的也不想活了。”魏一决望着梁品,握紧被推开的双手,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温柔的声音也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魏一决可以接受这些事情被梁品知道,可是不能容忍梁品拒绝自已的触碰。

“你杀人了!你杀了两个人!我根本想象不到,从小到大我最重要的,最孺慕的温文尔雅待人谦逊有礼的魏哥居然是个杀人凶手,魏哥啊魏哥,这些都是你的伪装吗,视频里的才是你真实的面貌吧。”梁品泪水在眼眶打转,义愤填膺满脸痛心的吼道。

“梁梁,梁梁,你,你别这样说我,你知道的,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是为了你才杀掉他们的,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不要怪魏哥哥了好不好。”魏一决柔声中带着一些微不可察的哭腔,再次将双手伸了过去,像过去一样紧紧环住梁品。

隐约听到一丝哭腔,梁品一愣,是我听错了吗?

感受着身旁男人温暖的气息夹杂着颤抖的哭腔,不由得让梁品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件事。

那一次,是梁品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魏哥的哭泣,哪怕过去再苦再累再惨,也只有那么一次。

昏暗的小道里,两个可怜的小孩被四五个混混围在角落,身上脏兮兮的满是伤痕和泥土。

梁品双手紧紧攥着铁锹,指节因为用力紧张过度,泛起惨白之色,但依旧张开双臂成防御姿态将刚才护着自已为自已挡了好几下伤害而奄奄一息靠在墙上的魏一决护在身后,目光犹如淬了毒的利刃,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四五个手拿棒球棍的男人。

为首的那男个,身形高大壮硕,脸上有道狰狞伤疤,在黯淡光线下,仿若一条扭动的蜈蚣,此刻正扯着破锣嗓子,满是威胁地叫嚷:“小兔崽子,识相点,把人交出来赶紧滚,不然有你好受的!”

梁品闻言,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用力把铁锹攥得更紧,“休想!你们这群混蛋,想动魏哥,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那稚嫩坚毅的嗓音里,裹挟着远超年龄的决绝。???

身后魏一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虚弱而充满担忧的说,“梁..梁,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们要的是我。”

“魏哥,别说傻话,你为了我被他们盯上,我是绝不可能丢下你的。”

梁品说完,率先拿起铁锹砸向距离最近,正准备偷袭的其中一人,梁品这一铁锹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的砸在偷袭者的肩膀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人惨叫着栽倒在地棒球棍也随之脱落,蜷缩在地上,扭曲的面容写满着痛苦。

“玛德,小兔崽子,都给我上!”刀疤男看见自已小弟被打,再也没有了耐心,随即挥舞着棒球棍冲了上去。

哪怕梁品再能打,终究只是一个人,在这些真正的恶霸地痞的面前渐渐处于下风。

梁品皮青脸肿的被三个人围住,刀疤男则是准备走向梁品来一个偷袭,靠坐在地上的梁品看到刀疤男的方向,下意识动了一下身体。

刀疤男余光看向魏一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嘴角狰狞恶劣的笑着。

“哟呵,小鬼,还没挨够打呢,还想保护那小子?行啊,”刀疤男两腿大大咧咧地敞开站定,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嘴里叼着的香烟,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一上一下地抖动,烟灰簌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