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身后的靠山却这么硬。

得知少年真实身份,老妪后悔莫及,恨不得把当初小溪边满嘴喷粪的自已撕烂,幸亏那人似乎忘了,没有提起旧账。

也不知道自家的白眼狼使了什么法子,让少年时常往家里跑。???

村里人见祭司大人的奴隶频繁出现在咱家,纷纷过来巴结,她背地里收了许多值钱的东西。那人平常傍晚才会来一趟,今天怎么大清早就突然出现在坝子里,打乱一整天的计划,真糟心。

少年会帮着白眼狼干活,要是被旁人看到,告到两位大人面前,他们一家不死也要掉层皮。

“别别别,你赶紧回去歇着,继续做你的针线活儿,热饭菜这点小事儿,妈自个儿动手。”

“怀了孕就是要小心点,金贵着呐。”

老妪赶紧挥手让杨姐回去坐着,自已则动作迅速的关门,浑身老骨头了,手脚还如此利索,果然祸害遗千年。

宋玉辞扶着杨姐坐回原位,忍不住吐槽道:“你那个婆婆,见到我就跟遇到鬼一样,每次都没好脸色,我又不吃人。”

“不是婆婆,她是我妈。”

“好好好,那是你的妈妈,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下可以了吧。”

有时候宋玉辞很想将杨姐脑袋里不正常的思想纠正过来,但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后选择保持沉默。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思想这东西一旦被烙印,很难再改变,更何况他扮演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系统给的剧情以炮灰的视角展开,杨姐最终的结局如何,一无所知。

他想帮杨姐纠正过来,但思想烙印已经定型了,就算嘴巴都说干了,效果也不尽人意。

从书中的简要剧情来看,最后村庄处于熊熊火海,那么大概率可以推断出杨姐死了,至于是不是被烧死的,并不重要。

在充满悲伤的爱情故事里,男女主才是最关键最重要最丰满的人物,他们爱而不得,他们相互救赎。

两人的爱情悲剧令读者击鼓呐喊,心痛万分,相比之下,炮灰的生死与否、善恶与否,不值得且不需要有人在意,因为他/她已经完成了炮灰的使命。

这是独属于小人物的哀伤,命中注定无法摆脱。

当然,宋玉辞自已也将在不久的将来,迎接属于炮灰的悲哀。

其实吧,咬咬牙,硬挺过去就好了,反正也就痛一段时间,更何况他孤身一人,死了也没人在意,只希望到时候自已的尸体不会吓着别人。

宋玉辞想开了,坐在小木凳上,单手撑着脑袋,盯着不远处枝繁叶茂的槐树发呆。

那是很大的一棵树。

老槐树长势旺盛,主干粗壮,三个他都不一定抱得住,中间往内凹陷,形成大大的空洞。

“杨姐,这棵槐树怕是有百年历史了吧,树干中间的空洞大得可以装住一个成年人。”没有百年,都不可能如此高大繁茂。

“嗐,哪有百年,顶天了七年,我刚来的时候,树苗堪堪长到大腿根。”

宋玉辞起身朝大树靠拢,太阳出来气温上升,可一踏进树荫底下,就只剩下凉爽。他绕着大树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巨大的树洞前,阴森的寒意迎面袭来。

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宋玉辞不由自主的后退,忍不住开口:“槐树幼苗长得快,以后生长速度会慢下来,七年怎么可能长成百年老树的模样?”

“是吗?”

杨姐问道,光线逐渐刺目,她抬头后必须不断眨眼,以缓和眼部酸涩,隐隐约约中看见无数枝叶正在朝她的方向招手示意。

可是周围并没有起风。

等她适应了光线再次望过去时,枝叶安安静静享受日光浴,没有任何动静,果然人老不中用,眼睛也花了。

“好了,快回来吧,往些年家里意外中农药的牲畜,不能吃又舍不得丢,便统一埋到树根处,给那槐树做了养料。”

“长得快,很正常。”

杨姐笑着招呼,宋玉辞耸耸肩,看了眼黑漆漆的树洞,只好将那股怪异压下去。

到了正午,早上就出门的村长才驼着背,慢吞吞回家吃饭,他约莫五十岁年龄,一袭老头白褂并黑裤,勉强算得上端正的五官流露忧愁。

远远的看见树荫底乘凉的两人,村长一扫刚才的愁眉苦脸,沿着石板路小跑过来。

“哎哟,您今天来这么早,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看着宋玉辞,他老脸都要笑烂了,打过招呼,转身朝院子内吼叫。

“妈!妈!午饭弄好了没?大人还在等着呐。妈!你听见没有,嗐,你个老不死的,平时挺机灵的,现在咋不回话。”

“老东西,眼睛不好使,现在耳朵也聋了。”

村长朝房屋的方向咒骂,转过头来时,眼里的愤怒瞬间变成歉意,弯腰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妈她人老了,耳朵有点背,见谅见谅。”

宋玉辞没有留下来吃午饭的打算,他起身拒绝:“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气冲冲的村长已经穿过了坝子,破门而入,然后只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其中夹杂激烈的争吵。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常常因为小事吵个不停,劝都劝不动,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杨姐温和的笑容里流露出无奈。

宋玉辞点头表示理解,眼看时间不早了,道了别便径直离开。

另一边。

林浅芊从黑暗中睁开眼,短暂的迷惑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已手脚被麻绳死死绑住。

眼前不是五星级酒店装修高奢的套房,也不是豪横的别墅,这间屋子狭小逼仄,门窗从外面牢牢锁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热潮湿的霉味。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