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了。”瞿宁像拿酒杯一样拿着古陶茶杯,“只不过魔教整出来的那个新魔尊让我很失望,让我觉得没必要大动干戈,所以走了。决定守在魔教外,等他们那个新魔尊成长后,主动来找我。我曾那么对他们的前魔尊,魔教的人应该很恨我吧?我蛮期待他们找我复仇的。”
要不是少年人刚从魔教出来,他就信了。
这家伙,无论认识他也好,不认识也罢,嘴巴里讲出的一向没几句真话,全是胡说八道。
他很无语地说:“道友开心就好。”
“诶!对了!”瞿宁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你不是被宗门赶出来了吗?我看魔教就挺适合你。要不这样,如果魔教的人来找我复仇,我负责杀新魔尊,你负责制服底下那些人,等该杀的杀了,该抓的抓了,你直接当他们的老大。你不是正好来找机缘的吗?魔教魔尊这个位置算是大机缘吧?你看这个安排可不可行?”
然后……
瞿宁被赶出来了。
他站在茅草雅舍院门外嚷嚷,“知道你是正道弟子,坚决不与魔教弟子同流合污,我就说说而已,说说都不行吗?忒小气了!”
别的修土府邸宫殿巴不得他能大驾光临,他“纡尊降贵”光临茅草屋,结果居然被赶走。讲出去真是好没面子。
瞿宁恶狠狠地把院门外的花全部薅走,气哼哼地回了十绝光殿。
等到了殿里,翻出一个花瓶把薅来的花用清水养上,瞿宁才想起来居然忘了问少年人的名字。他的门派不能讲,名字总能讲的吧?
瞿宁觉得对方是有意不告诉他的,因为察觉到他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想通过各种试探证明这份熟悉是不是心里猜想的那样,结果还没能试探很多就被赶走,在这之前,瞿宁从没经受过这种待遇,全都是他几次三番说要走,结果被一留再留。
这个少年人有意思。长得好看,性格独特,实力摸不出深浅。
很有意思。
他叫来燕封青,刚想说让他去查查少年人的来历,却从大开的隔扇间看到有几位高阶修土匆匆离去的身影,顿时把这茬忘了。
“发生了什么,天外亭的亭主怎么突然离开,还走的这么匆忙?”
瞿宁不是无缘无故发问。这两天只有修土源源不断往这里来,从没有人匆匆忙忙从这里走。天外亭离开的这个行为是个先例,他不得不重视。
燕封青立马去查。
不一会儿回来了,带给瞿宁的答案是:天外亭遭强者突袭,因无亭主坐镇,护派长老们人员又不齐,所以损失极为惨重。
天外亭亭主听到消息,顿时坐不住了,马上赶回去支援。
“突袭?”瞿宁很意外,“有没有查到是哪家做的?天外亭不是小门派,能对其重创,对方派了很多人吗?”
这个燕封青有听到讲,因为很震惊所以印象非常深刻。他说:“暂时不知道发起突袭的势力来自于哪一方。不过并不是很多人,只有一个。”
“一个?!”瞿宁的声调都拔高了,“一个人,把一个大派的多位护派长老打到境界跌落?”
境界跌落已经算是好的了,燕封青补充:“还死了两个。”
瞿宁皱起眉头。
除了天外亭亭主离开的原因外,燕封青还带回一张讨伐书,是他在回来路上有人隔空对他投递的。
讨伐书里指摘瞿宁辣手摧花的恶人行径,并扬言一定会为那些花讨回公道。
瞿宁看了瓶子里眼吸饱水分开的正好的花,讨伐书里的内容看完就忘,被他随手扔在花瓶边。
在万仞山的众修土讨论和感慨,到底是天外亭惹过的哪个宗门如此不讲武德,趁人掌门不在搞偷袭时,从远方送来的消息让大嗓门的万丈堡掌门拍桌而起,爆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喝:
“是哪个狗日的!!!”
这声音直接震塌了临近的一座陡峭山峰,幸好建在山峰中间的行宫有结界保护,不然能被坍塌的巨石压成饼。
继天外亭亭主之后,万丈堡掌门也匆匆返回宗门救急去了。
接下来,几乎每隔半天,就有一到两个宗门的大佬离开。态势越演越烈,还没离开的大佬们也都纷纷生出不祥预感,不再闲适自在了。
其他修土为千万里之外的门派情况提心吊胆、焦头烂额时,瞿宁的目光落在被他随便乱丢的讨伐书上,觉得有必要主动一次,去找神秘的少年人修土一探究竟。
第65章 帮我取个名字吧
瞿宁去茅草雅舍路上遇到好几波离开的门派掌门,全都行色匆匆,甚至顾不上和他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可见事态已经严重到很夸张的地步了。
等他落在院门外,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心想:不是吧,已经不避讳到直接抓回来杀的程度吗?
他没敲门,直接推开,发现原本清雅幽静的院子里铺了一大张独角羚羊的皮,刚剥下来,还带着未散尽的温度以及新鲜的血。
茅草雅舍的主人穿着短打,袖子高高撸起使襻带扎住,露出两条覆满肌肉的结实臂膀,一手一把剔骨刀,正在大刀阔斧拆解独角羚羊。
独角羚羊的脖子裂开一道豁口,一刀毙命,流出的血淌进一个木盆里,看样子是要收集起来做血冻。
院子一角还有一笼篝火,木柴已经燃过,剩红彤彤的炭火。
瞿宁愣在门口。少年人头也不抬,“你来啦?自已坐吧。茶沏好了在桌上,一会儿烤羊肉吃。”
瞿宁:“……”
他走进去,坐在离血腥场面最远的位置,“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吃羊?”
“附近偶遇的,听说独角羚羊的肉有安魂定魄的效果,味道也鲜美,不似其他羊肉有种膻味,便带了回来。正打算烤上了送信叫你来吃,还好你自已过来了,省了送信的功夫。桌上有刚采摘回来的鲜果,你要是饿了,先吃着垫垫。”
本来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吃烤羊肉,瞿宁一时间不好意思直接问“那些门派发生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显得很没有礼貌。
他捏着一枚鲜果打量,“幽都山和万仞山延绵千里,境内贫瘠荒芜,没有这种果子,你在哪里摘的?”
“抓羊时看见的,顺手便摘了,距离这里大概……五六千里距离吧。”
瞿宁:“……”
把五六千里外的地方叫附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