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宋沐白大着舌头,低喃着什么,那边太吵了,陆恪言听不清。
陆恪言耐心地说:“没骗你,乖,告诉你在哪?”
刚才那男人似乎听到了,紧着嗓子在宋沐白耳边不怀好意地说告诉你朋友,我们在0的天堂。
陆恪言微眯着眼思忖几秒,有些震惊地问宋沐白,“你在gay吧?”
“啊?什么吧?太吵了,听不见。”宋沐白声音虚无缥缈,像是手机掉了,也忘了去捡。
无论陆恪言怎么叫他,对面都未再回应。
陆恪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问助理宋沐白所在的地方都有哪些gay吧。
助理很快查到有三家,其中有一家因消防问题暂停营业。
到达地点,陆恪言和助理分头去找。
助理不可思议地目视陆恪言穿着昂贵精致的衣服,毫不犹豫进入宣泄人潮拥挤的酒吧,感慨道陆总这次真陷入爱河了,看起来,陆总对这个宋沐白比对宁可还要用心,还要在乎。
陆恪言运气不错,进入酒吧很快就找到了宋沐白,宋沐白脱掉了外套,坐在吧台前,面前放着一杯鸡尾酒,趴在台面上,弯腰的原因,上衣下摆提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细的腰,从旁经过的几个男人驻足看了几眼。
他身边坐着一个男生,穿得花里胡哨的,打耳钉,靠在宋沐白身边,不知他说着什么,宋沐白只一味地摇头。
陆恪言眼眸暗了暗,拨开人群向那边走去,有些人注意这位气宇不凡又过分英俊的男人,止不住看傻了眼,蠢蠢欲动,想去搭讪。
陆恪言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周身的低气压让人不敢上前。
陆恪言伸出手臂将宋沐白与其他男人隔开,低声叫着他名字,“宋沐白。”
宋沐白迷蒙的双眼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藏着多种情绪,宋沐白只看懂了一种愠怒。
宋沐白眼眶渐渐变红,他知道自已还未完全醉,只是想醉也就醉了,醉醉醒醒唯他知,别人不会和醉了的人计较,也不会在意醉酒人嘴里的话真真假假。
他低声叫了一声,“陆恪言。”
那双愠怒的眼睛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不忍。
身边花里胡俏的男生挤到陆恪言眼前,激动地说:“嗨,你好,帅哥,他说是很帅,没想到这么帅,交个朋友吧,我叫……”
陆恪言眼眸一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男生即刻噤了声,退了到了一边。
陆恪言转向宋沐白身上,便又换了一种目光,声音也变得令人安心,“我带你回家。”
宋沐白直勾勾地盯着他,觉得或许真的醉了,竟在这瞬间转换的眸光中,看到了另一种清醒时不敢奢求的情感。
他抿着唇笑了一下,说:“好啊。”
第52章 多巴胺
这次,宋沐白没让陆恪言抱着走,虽然醉醺醺的状态,在这种场合再亲密的行为,别人也见怪不怪,他自已还做不到那么厚脸皮。
东倒西歪地坐上车,他双颊微红地闭着眼假寐,很快闻到陆恪言身上的气味,不知在酒吧里穿梭了多久,身上沾染上了混乱的香气和酒气,宋沐白内心升起一丝懊恼。
身边人窸窸窣窣地动着,宋沐白睁开眼歪着头看他,陆恪言似乎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衣,黑色衬得他的脸很白,眼下的黑青愈发明显,整个人也更为疏冷。
陆恪言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无意瞥见他的目光,轻声问他,“头晕?”
宋沐白眨了下眼,“还好。”
他静了一秒,把心中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陆恪言,你怎么回国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恪言语气自然地说:“国外工作结束了,刚才给你打电话听到别人说了酒吧名字。”
宋沐白莫名笑了笑,“怪不得。”
助理开着车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陆恪言。
宋沐白看了眼外面的街景,游移了几秒,目光恳切地看向陆恪言,“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陶乐乐见他这副狼狈不堪酩酊大醉的样子,定然担心,他有些无法承受那种过于忧虑和关心的氛围。
陆恪言说:“那就不回去。”
宋沐白应了一声,沉默着和他对视,陆恪言眼神幽深亦很锋利,似是要把他灵魂看透。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那种出身优越和久居上位者的姿态,让宋沐白想到自已的处境,臭名昭著,声名狼藉,人人都可踩一脚。
陆恪言在神坛,他深陷污泥。似是怕这无形的脏污沾染他身,宋沐白挪动了下身体,头倚靠在椅背上,微垂着眼,黑长的睫羽遮盖了眼中的情绪。
陆恪言低眸看了他几秒,问他,“困了?”
很困也很乏,却不舍得错过这短暂的相处。
宋沐白借着醉意说:“陆恪言,我好累啊。”
头上的阴影靠了过来,一只手臂从他头上越过,毫不质疑地把他头摁在自已的肩膀上,黑色挺括的衬衣遮挡了他眼,清冷香气钻入鼻翼淌去肺腑,在体内发酵蒸腾熏红了他的眼,头顶传来陆恪言轻柔的声音,“累就靠在我肩膀。”
他喟叹了一声,语气很郑重,“宋沐白,你可以不用那么累。”
宋沐白喉咙发紧,沉默着没回应。他觉得自已挺无耻的,仗着醉酒仗着和陆恪言的20次约定,心安理得享受陆恪言对他关照和接近。
不知道陆恪言是否已经知晓,他被人搬到网上的那些丑事。陆恪言说不介意别人的目光,是因为还没真正感受过铺天盖地的骂声和污蔑,真到因他名誉受损那一天,还能无所畏惧地说一句“不介意”吗?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摄影师能接触到上流社会的圈子,多仰赖于陆恪言,而陆恪言之所以愿意让他从自已身上捞些好处,他也心如明镜。虽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直白的身体交易,也的确和那方面有关联。
他既享受对方的靠近,又被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裹挟得喘不过气来。
头很痛,脑子混乱,理不清,看不明。宋沐白闭上眼心想暂且做个无耻之徒,享受片刻安宁和温存。
假如明天陆恪言担心名誉受损而远离他,那就更应珍惜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