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管家闻言主动找来宋沐白的外套。

宋沐白盯着他嘴唇,目光呆滞地点头,但双腿发软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糖上,没有实感,他皱着脸说:“我的腿没了。”

陆恪言被逗笑了下,接过管家手里的外套为他穿上,一手握着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双腿,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抱起来。

宋沐白只感到天旋地转,头晕得厉害,闭上眼,慌忙抱住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那股眩晕感稍稍消退。

陆恪言冲着姜瑜微点了下头,抱着怀里的人大步离去。

他的车停得有些远,必须抱着宋沐白走了一段距离,怀里的青年闭着眼昏昏欲睡,陆恪言外套是件毛呢大衣,面料上乘触感舒适,宋沐白脸颊贴着他颈窝,似是觉得面料舒服,像小狗般地拱了拱,挺立的鼻子嗅了嗅,皱起眉笃定地说:“陆先生喝了白酒?”

陆恪言垂眸看了他一眼,“你还能闻出来喝的什么酒?”

“经常喝酒?”

他生父就是喝白酒喝死的,死状和气味记忆犹新,那股味道好像形成了肌肉记忆,哪怕别人只喝了半口,他都辨别出来。

宋沐白微睁开眼,毛呢面料的纹理在眼前无限放大,愣神了几秒,才回答,“不经常喝的,喝酒不好。”

陆恪言呵笑了声,“你要不要看看你醉成什么样了?”

自知理亏,宋沐白垂着眼没吭声。

陆恪言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怀里的人没底气地说:“没有。”

陆恪言轻笑了声。也只有喝醉了才这么敢亲近他,清醒的时候见到他,比陌生人还不如,让他很是不喜。

还有几米就到达停车的地方,坐在驾驶室的助理看到他抱着人,微愣了下,便急忙下车跑过来接替他。

陆恪言示意他开车门,助理匆忙打开后车门,见陆恪言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青年放在后座上,这才看清那男生的样貌,他瞳孔一震,居然是消失大半个月的8826。

关于8826变成真人的事他知晓一些。一个月前,陆总让他调查过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宋沐白的和8826极其相像,他当时不明就里,直到那天他前去陆总的家汇报工作,见到了替代8826的那个机器人,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具体什么情况,他们这些员工即便再好奇,也不敢随意窥探陆总的私事。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从不参加行程之外私人派对的陆总,一反常态,哪怕已是凌晨一点多,也要去参加没见过几次面的邻居的圣诞派对,原来是因为他!

见陆恪言把宋沐白的身体扶正,而后起身,他快一步走到对面,为陆恪言打开车门,陆恪言弯腰坐进去,关上车门,助理刚坐在驾驶室,便听到后方陆总低沉的声音,“开慢些。”

助理说:“是。”

即便开得再慢减震再好,还是避免不了一些晃动。

宋沐白幽幽转醒,头枕着椅背,车厢很安静也很温暖,他视线停在防窥玻璃窗上,以目光临摹映在车窗上的那人的五官,线条流畅,起伏有致,哪怕只是虚影,仍能窥见此人惊人的容貌。

“在看什么?”陆恪言见他一直看窗外,忍不住也看过去。

睫羽颤动了下,哪怕是醉酒的状态,也不敢轻易说出心底的话,他盯着窗上的那双深邃的眼睛,“看风景。”

黑乎乎的有什么可看的?宁愿看平淡无奇死气沉沉的树木,也不愿转头面对他,他有这么可怕?

陆恪言脸色沉了沉,“别看了,容易头晕。”

车窗上的那张脸似是有些不悦,宋沐白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艰难地思索他不悦的原因。

一些在网上看到的新闻片段零零碎碎地重回大脑。

记得抽空吃蛋糕的时候,在手机上看到了媒体报道陆老爷子60大寿,亲儿子一如既往缺席,媒体放出的一些照片和视频可以看出陆老爷子很不开心,不过并未说出对儿子不满的言论。

因为他生日这天也是和亡妻的结婚纪念日,这天仍然遵循着往年的习惯,在生日宴会上悼念亡妻,向外人展示他的情深意切。

他好像翻到评论区有个网友阴阳怪气地说赘婿又演上了,真要立深情人设,就得把所有知道你那件事的人都记忆抹除,真当别人失忆了。

下面有网友问什么事,有知情的网友在下面回复,说是陆老爷子年轻时多次出轨被拍,甚至有一次被妻子当场捉奸,推搡之间,将妻子从三楼推了下去,导致其双腿瘫痪,警察介入调查,最后结果却是小三故意伤人罪被判刑,罪魁祸首的陆老爷子却撇了个干净。

在亡妻瘫痪后,彻底接手陆氏集团,各种打击之下,发妻患上了抑郁症常年住院,身边只有十几岁的儿子做伴。

两年后的某一天,这对母子在游乐场游玩时,陆夫人不慎被出了故障的游乐设备砸到,送去医院抢救,三天后最终因抢救无效去世。之后,便传出陆恪言与陆老爷子断绝关系,离家出走的消息

他刚看完,这条评论便被删除了,广场上所有关于陆老爷子的负面消息全被删除,可想而知,陆老爷子的公关团队,时时关注着有关他的舆论动向。

如果那条评论内容为真,陆恪言很爱他的妈妈,就会多恨陆老爷子。即便每年的这天,他刻意不关注陆老爷子的生日宴,但因这天是外国特别节日,无论网上还是生活到处营造出的圣诞节日气氛,就算想忽视也很难不忆起一些往事,心情很难不受其影响。

心口的那道伤每年被迫揭开一次,永不愈合。

宋沐白心底也有一道伤口,久被忽视,那道伤口早已结痂愈合,而今无端有些不舒服。

伤害和疼痛无法比较,每年这天,被迫揭开的伤口有多疼,他无法衡量疼痛程度,不好受肯定是无法避免的。

他调整了坐姿,缓慢地转过头,醉意的眸子染上了点复杂的情绪,定定地看着陆恪言微绷的脸。

陆恪言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并未与他对视,口气带着点阴阳怪气,“看什么?又没风景好看。”

宋沐白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这段时间接了很多单,给别人拍照,有些挺有名气的,出手也很阔绰,挣了一些钱。”

陆恪言没接话,侧目看着他,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似是难以启齿又有些胆怯,抿着唇思忖半晌,才轻声说:“我能花钱买你一个小时吗?”

第40章 我时间很贵的

“我能花钱买你一个小时吗?”

话音落下,车身明显晃了下,助理咽了下嗓子,故作镇定,握紧方向盘回正轮胎,目视前方。

宋沐白被晃得有些头晕,头向下滑,随即脖颈一侧被一双大手托住了,那只手带着很淡的香水气和酒气,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下颌线,他抬眼看过去,对上了陆恪言微眯的眼眸,对方好似在审视着他的表情,“买我一个小时做什么?”

宋沐白眨了下眼,水润的眼瞳映着那张英俊的脸,“买你一个小时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