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所图为何,简直是谜。
刚发现8826是真人假扮时,他有过怀疑此人的意图。要么为财,要么是对家派遣,窃取他公司的机密,要么是他的痴迷狂热追求者,剑走偏锋用这种方式接近他,兴许还幻想,在日常相处中自已能对他产生感情。
陆恪言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回放,发现三种可能,竟无一能对上。
青年没偷拿过任何东西,除吃喝之外。从不私自进入他的书房。至于狂热追求者更不太可能,青年看他的眼神太过干净,甚至在得知他的性取向时,不是窃喜而是满脸的震惊,那不是一个狂热追求者应该有的反应。
虽然不想承认,其实青年很抗拒他的靠近和肢体接触。
那么青年假扮机器人接近他,究竟什么目的?又有谁参与其中?目前可以确定,那位卷发送货员是可疑人之一。至于周宇,他有那个脑子吗?
陆恪言眼睛眯了眯,赫然想起那个推销贷款的陌生号码。
他给助理发了条信息让他办件事,又让对方找到eq产品经理的联系方式给他发过来。
助理很快将eq产品经理的号码发了过来。
陆恪言拨通了那个号码,询问了一些关于8826保养的问题,此时刚刚七点,还未到上班时间,不过产品经理清楚对方是何许人物,忍着起床气,毕恭毕敬地详细地回答所有问题,而后又加了微信。
陆恪言通过了对方的微信请求,而后让对方将8826的图片信息和使用说明发过来。他点击8826图片详解的说明书,在看到真正的8826时便没兴趣再多看一眼,假的毕竟是假的,浓浓的科技感和硅胶感,如何与只有三四分相似的青年相媲美?
回想这些天的相处,青年的演技并不是多高明,甚至可以说漏洞百出,他竟然宁愿怀疑人工智能有了自主意识,也没想过机器人竟由真人假扮。
过度的自信蒙蔽了他的双眼。
对于青年来说,他这个“主人”未免过于好骗。
陆恪言关上了电脑,站起身,步伐沉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际泛白,白雾笼罩着远处的山巅植被,新生的太阳自地平线升起,全新的一天的正式开始。
空中飞来一只被雾气打湿翅膀的飞蛾,摇摇晃晃地落在玻璃上,陆恪言垂眸看去,黑长的睫羽像两扇窗掩盖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他手指隔着玻璃点着那只飞蛾,唇角微动。
骗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5章 猛兽与猎物
宋沐白是被渴醒的。
他难受得睁开眼,全身无力又酸软,手臂都很难抬起来,比跑马拉松还累,嗓子干疼得像吞了刀片。
咳嗽了两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唇上的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眼睛半睁,怀疑昨夜是不是喝了假酒。
想到昨夜喝过酒之后的身体反应,他浑身一哆嗦,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重回大脑,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生活重担加上终日不停歇的工作,让他几乎没什么生理需求,恋爱虽没谈过,被追求过多次,无论男女,对他们都很难产生身体冲动。但不能说明他身体和心理有什么问题,也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懂。
喝下那半杯酒,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便察觉出了身体的异样,血液躁动,情欲的浪潮猛烈如开闸的洪,他哪经历过这种事情,无力抵抗,无法抗衡,只能遵循着本能和内心渴望,用最原始和简单的方式解决。
多年干旱的草原落入一粒火星,一触即燃,火势燎原,非一场暴雨不可浇灭。他饥渴难耐,手腕酸痛还是无法疏解,浑浑噩噩间走去了浴室,冲着凉水才好受了一些,表面的火看似扑灭,暗处的火却越烧越旺。那时他感觉自已很可能被欲望折磨致死,却别无他法,一筹莫展,浑身冷热交替,脑子也越来越迷糊,意乱情迷,神志不清,在某个瞬间好似听到了狗叫声,他这般狼狈尴尬不想被狗围观,想驱赶,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后面的记忆便浑沌不清了。
他怎么记得后来有一道熟悉的冷沉的呵斥声让他别动,还有炙热的怀抱,动作平缓地放他到床上。他好像还拉着那人的手不放。没多久,那个高大的身影便向他压下来。
宋沐白咽了咽嗓子,视线下移,瞳孔巨震,忽又闭上了眼,不敢睁开眼,希望是自已的幻觉。
室内温度很高,他却只觉脊背发寒,他攥紧了手指,深呼吸几次才缓缓睁眼看,身上已干涸,目光触及之处全是,胸口肋骨和耻骨附近还有一些红痕,画面不堪入目。
不忍直视,他咬着唇移开了视线,随手把皱了吧唧的被单盖在头上,连被单上也一股怪味。
他憋着气,极力平复心情,他需保持冷静,清晰地理清一些事。
可以确定的是,那瓶酒确实有问题。陆恪言自已买的?他那么高冷脱俗的人居然有这种癖好?不对,人吃五谷杂粮有欲望也很正常,只是家里备这种酒总感觉不符合他的人设。
也不排除,有人送的。
不对,眼下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需要弄清的是,昨夜那个模糊的身影是真有此人还是他的幻觉?以及,他满身这种情形是他意识不清时自已的行为所致,还是另有他人帮助?
在这座别墅里,谁会为他做那种事?管家工人直接排除。陆恪言吗?宋沐白眼前浮现陆恪言锐利深邃的眼眸和无情的面容,以及高高在上的姿态,会屈尊降贵为他做那种事?简直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他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有这种想法。
而且,陆恪言如果看到他那个样子,定然会发现他是个假机器人,欺骗他那么久不报警就够仁慈的了,怎么可能还会好心帮他?还好心继续让他睡在客卧?
可是,昨天那个熟悉的声音和身影是谁?莫非是他意y陆恪言?
宋沐白心脏一跳,有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就算意y也该是女性吧,怎么可能是冷面无情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宋沐白拍了拍自已的额头,不能再想了,越思考反而越乱了,事已至此,唯有面对。何况就算他意y陆恪言也定然不是出于他本心,那半杯催情酒是原罪。而且就他自已知道,便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可以确定的是,陆恪言不可能帮他做那种事,昨夜陆恪言像往常一样安静沉睡,没发现他在客卧里不雅的行为,更看不到这里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呼了口气,心情舒畅了很多。
门外忽然传来独眼狗扒门的声音,宋沐白舒展了一下身体,忍着酸痛坐起身,摸索到遥控器打开窗帘,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明媚,日上三竿,睡了那么久?
这几天都是他负责陆恪言的饮食,今天他睡懒觉没起床为他准备餐食,陆恪言居然也没来叫醒他,换作以前,这很正常,陆恪言经常视他为空气,哪怕睡在客厅在他眼皮底下睡懒觉也熟视无睹,经历昨夜那件事,有种不踏实和心虚感,疑神疑鬼,总感觉打开那道门,他会成为陆恪言手下亡魂。
独眼狗还在不停地扒门,一直没等他开门,冲着门吼叫。继续这么叫下去,说不定真引来陆恪言。宋沐白咬着牙下了床,赤身裸体的不雅观,身上满是污痕又不好穿干净的衣服,便用被单裹了严实才走去开门,他握着门把手,吸了口气,快速地打开门,他警惕地冲着门外看了看,除了冲他欢快地摇着尾巴的独眼狗再无其他人,稍稍松了口气,让狗进屋,又快速地关紧了门。
他摸了摸狗头,独眼狗好奇地闻着他身上的床单,宋沐白裹紧了被单,离了它远了一些,给扔了一个玩具,“你自已先玩,我去洗澡,等会陪你玩,听话。”
他打开衣柜,拿了干净的衣服,正欲关上柜门,又踮起脚扒开上面那层的棉被,藏在里面的烂酒瓶还在原位,看来是自已多想了。
他进了浴室,用肥皂和沐浴液揉搓了几遍,才关上花洒,擦干净身体,闻了闻身上确定没其他怪味才穿上衣服出去。
独眼狗在窝里咬着发声玩具玩,宋沐白头发没来得擦干,匆忙地把床上的被单枕套防尘布全扯下来,拿到浴室里洗干净,烘干机洗衣机都在其他房间,他不敢明目张胆地使用,只能先放在置物架上控水。
床上和床头柜全擦拭一遍,收拾好一切,他才带着狗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
没走几步,便看到落地窗边,坐在躺椅上聚精会神处理工作的陆恪言。宋沐白心脏紧了紧,咽了下嗓子,深吸了口气,慢吞吞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