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挺胸,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去了厨房。
陆恪言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原来人工智能也喜欢被人夸奖,是不是平时对机器人也过于苛刻了?
宋沐白躲在房间里,用陆恪言的手机在网上搜索那瓶酒的信息,想着有机会赔他一瓶,虽然很大可能他赔不起。
奇怪的是无论洋酒白酒甚至药酒,都没找到与之有关的信息,莫非是私人订制款不对外销售?有可能是了。
他思忖了下,对着酒标上的外文在搜索栏上刚打出一个字母,突然有电话进来,显示“周宇”,他只得把手机还给陆恪言。
凌晨两点,宋沐白被生物钟叫醒,此刻该是他进食的时间。他迷迷瞪瞪地躺了会儿,肚里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伸手打开了落地灯,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红褐色,酒气飘散在空中,令人昏昏欲醉。
他端起玻璃杯,照常去觅食。自那夜狂风暴雨,独眼狗便睡在了他房间,像是习惯了他每夜准时准点去厨房一次,只微微睁开眼瞅了他一眼,继续闭眼睡觉。
宋沐白轻轻地打开门,向主卧室的方向看了几秒,确认里面没有光亮,才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
剩下的麻食他没舍得倒掉,盛碗里藏在了厨柜的角落里,他把玻璃杯放在岛台上,轻车熟路地摸到厨柜,打开柜门,把那碗麻食端出来。
蹲在地上,小心地喝了几口,汤水凉透了,他在嘴里暖了会才慢慢咽下去,他满足地喟叹了声,连着喝了几口,忽然想起那杯酒,从岛台端起来,鼻子细细地嗅了下,浓重酒气直冲脑门,小口地抿了下,除了红酒的涩辣甜,还有一丝像是中药的味道,不怎么好喝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就着麻食喝了几口,身体没什么反应,他平时虽对酒可有可无,不过酒量还不错,自认为把这半杯酒喝完不成问题。
吃饱喝足,刷了碗和杯子,又偷摸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陆恪言被连续不断的噪音吵醒,他蹙着眉捏了捏鼻梁,闭着眼听了几秒,噪音似是独眼狗挠门的声音,打开灯,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他起身打开门,打开走廊的灯,独眼狗站在门外,冲着他焦躁地叫了两声,陆恪言面露厉色,“做什么?去睡觉。”
独眼狗又冲着他叫了几声,还时不时回头看向某个方向,陆恪言凝眸观察它的动作,察觉它看向的方向貌似是8826睡觉的卧室,不明缘由地心脏一紧。
独眼狗和他脚步急切,同步走向客卧。
推开门,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酒气,落地灯亮着,床上被单凌乱空无一人,浴室里传来流水声和一些奇怪的声音。
陆恪言未及多想,箭步走过去推开了浴室的门,目光微顿,只见8826躺在花洒下淋着水,全身蜷缩,表情狰狞痛苦。
极有可能,机器人触水漏电短路,但陆恪言完全排除了那个可能性。眼前的青年,全身绯红,额头和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着嘴唇,陆恪言轻易就能猜测那是因为什么。
心脏正以高频率跳动,他眼眸如浩瀚星辰,无法分辨究竟为何。
陆恪言攥着手指,一步步靠近青年,地上的水打湿了他的拖鞋,触感冰凉,他皱了下眉,关了花洒,青年似是不舒服低哼起来,嘴唇干涩,微眯着眼,声音沙哑,“热,好热,难受”
他手指在青年滚烫的脸上缓缓滑动,像是要重新认识这张脸,临描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青年皱着眉,愈发痛苦地低哼了几声,身体颤抖着,却是徒劳无功。
不知淋了多久的凉水,身上的温度还是烫得惊人,似是沿着指尖传递到陆恪言的身上,他手指颤了颤,移开了手指,站起身,拿了浴巾给他随便擦了擦,隔着浴巾将他抱起,他身上的凉气被青年当成了抚慰的救命药剂,像个小狗似的,蹭来蹭去。呼出的气像团火烤着那片肌肤,陆恪言眼眸深沉,喉结滚了滚,声音暗哑,“别动。”
怀里的青年像是被他的声音震慑住了,软塌塌的身体顿时紧绷如石,连呼吸都放轻了,陆恪言顿觉好笑,自已有这么可怕吗?
陆恪言垂下眼看向怀里的男生,浓密的睫毛微颤,唇珠娇艳欲滴,像伊甸园里充满诱惑的引人犯罪的禁果。
感受到青年颤抖得厉害,他移开视线,四平八稳地把他抱去床上,他松开手刚想直起身,男生又快又准地攥住他的手臂,陆恪言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可能撞到哪里了,男生闷哼了声,抓着他的手却没松开,像是病急乱求医的病人低声哀求,“别走,帮帮我。”
陆恪言双臂撑在他的耳边,脸对着脸,眼望着眼,距离很近,男生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神迷离毫无焦点,眼波朦朦胧胧,眼尾泛红,本就明亮好看的眸子动了情更加勾人摄魄。
陆恪言不由得惊叹,眼下的男生演技高超,那么漂亮的眼睛是怎么控制住的不让它流露情绪,呆滞如死鱼目?
愣神的间隙,青年急不可耐地动了动,陆恪言全身一僵,除了震怒竟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想着这么多天被一个男生耍得团团转,怎么也不能让他痛快了。
陆恪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男生像是被捏痛了,皱着眉烦躁地说:“放开我”
“放开你?”陆恪言带着惩罚的意味,又加重了力道,“不让我帮你了?”
男生眼睛睁大一些,未及思考便祈求说:“帮帮我。”
陆恪言手指揉搓着他的下颌线,冷沉地说:“怎么帮?”
男生茫然地看了他片刻,抓着陆恪言的手指向下拽,陆恪言脸色黑沉,眼中燃起了一团怒火,他怎么敢的?
毫不留情地甩开了那双手,预感他要远离,男生惊慌失措地抱住他的脖子,眼里蓄了水光,声音变了调,“别走,救救我,救救……我。”
陆恪言一向冷静自持,自控能力极强,那么多年,那么多次,面对各种美色和情欲诱惑岿然不动,哪怕被他捧在手心的宁可曾多次暗示引诱,他都无动于衷。可面前这个和他只生活了十几天的陌生男生,不过是喝了掺了锁阳之类的中药洋酒,酒劲过了,自已疏解几次也就没事了,但望着那双如诉如泣的眸子,却怎么也狠不下来心。
伸手关了灯,室内陷入黑暗。陆恪言若即若离地覆在男生身上,在他耳边狠狠地说:“记住你欠我的。”
青年胡乱点头,急不可耐吞咽口水。
右手向下,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才有了动作。
外头月亮西沉,清风朗月,室内温度愈来愈高,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合奏一曲热血沸腾的乐章。
直到精疲力尽,欲望消退才满足,而后陷入沉睡。
陆恪言擦了擦手,男生身上全是汗,他也好不到哪去,后背的丝质睡衣被汗淋湿,贴在脊背上,隐隐透出厚薄适中的肌肉。
打开了落地灯,他撑起手臂,青年闭着双眼,面色绯红,脸上有汗水和泪水滑落的痕迹,脖颈两侧有一道勒痕,勒痕是陆恪言掐住脖子留下的,当时感觉自已没怎么用力,留下的痕迹却像被暴力虐待过一样。
眸光暗了暗,陆恪言起身,青年像是没有安全感般地蜷缩了下身体,他盯着青年看了几秒,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挂着几件8826平时穿的衣服,洗得很干净,上面还有一股熟悉的清冷果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都来自同一款洗衣液。
被子在最上面那层,陆恪言抬起手,眼睛一眯,又缩回来了手,拨开一件衣服,看到了角落里用食品袋装着的烂酒瓶。
果然不出所料,青年无意打烂的那瓶酒没舍得扔,留着自已喝了,却不知道那酒的用途。
他嘴角动了下,关上了柜门。视线在室内打量了一遍,自从8826住进来以后,他便没进来过,不过从家具的摆设,床上原封不动的防尘布和用品来看,青年只把这里当作暂时的落脚点,像是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陆恪言内心无端有些恼火。他倒要看看,青年假扮机器人所为何意。
将室内温度调高了些,关上落地灯,走出房间。窗外一片黢黑,是黎明来临前的黑暗时刻。离他起床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陆恪言毫无睡意,去浴室冲了澡,闭上眼全是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他又将水温调低了一些,半个多小时后从浴室出来。
黑色的绒面睡袍随意穿在身上,领口半敞,露出紧实有型的胸肌。
他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调出房里的所有监控。房子里的监控安装的极其隐蔽,他平时也极少看,只在刚把独眼狗从宠物医院接回来时看过几次,又因为他多数在家办公,也就没有看监控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