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拍了拍她脑袋,手里的电动牙刷还在嗡嗡的响,司年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地哑声道,“好粘人啊狗狗!”

司年的腺体上还有结痂的牙印,但司年对这件事的纵容态度,更加让朱烛肯定了她对于司年生气原因的猜测。

所以经历过发/情期的朱烛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那场争吵的根本原因已经解决。

没了沈时予的威胁,解决了唯一一次争吵的矛盾,朱烛才终于在和司年在一起将近四个月的时候,体会到了热恋的甜蜜。

她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朱烛学习研究赚钱的新方法的时候,司年就坐在她旁边复习功课,朱烛做饭的时候,司年就在她身边帮忙打下手,客厅原本空荡荡的电视背景墙逐渐热闹起来,两个人的各种合照已经排满了小半面墙。

系统知道了司年的目的,却越来越琢磨不透司年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她好像没再执着地用痛苦来让朱烛觉醒,和朱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甜蜜在学校都传成了典范。

可这不应该,司年不是应该更加着急地让朱烛痛苦吗?

她现在这样,看起来居然像是自知无力回天之后的随波逐流!

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系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词,有朝一日也能用在司年身上!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猪猪:狗狗祟祟,满怀期待又失望的亢奋

之后的猪猪:粘人狗狗一脸朴实无华的餍足

司年:都是猎物

第107章 ABO篇撒娇精学姐vs直球学妹(27)

转眼又是一年冬至, 司年回了趟家,直到冬至之后的第二天, 她才坐上回校的高铁。

司年的大三生活已经过了将近一半, 还有半年时间,她就要去医院实习了,接下来就是和朱烛为期一年的异地。

不过就算等到朱烛大四, 司年也相信, 系统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两个人分开。

系统知道司年是怎么猜测的,但在他的预期里,司年应该抓紧这一年的时间,和朱烛各种爱恨纠缠才对。

不管沈时予前女友的身份,还是姜新雨这个难缠的姐控妹妹,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能让控制欲和占有欲逐渐滋生的朱烛, 随时在黑化边缘反复横跳。

司年和朱烛太过不同, 她们一个心思细腻,高度敏感、渴望成为别人依仗的背后,是家庭的不安定带给她的被迫成熟。她在别人的“需要”里感到安心,她的被需要和付出是她维持感情的内在驱动。

而另一个, 同样是家庭的不完美,她却把周围的眼光和评价当成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这并不奇怪,家境不同的两人,司年的生命里, 母亲早亡, 父亲忙于工作, 祖母因为Beta身份对她相当轻视。

在她最需要关注和存在感的年纪, 家人并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关注和关心,直到上学之后,这份凝视才由沈时予给予。这就注定了她会为了这份凝视和存在感付出远超常人的心力。

而朱烛家境固然不好,但她是相依为命的奶奶的全部,过于集中的凝视也是过于沉重的负担,她早在懂事起,就已经把奶奶的晚年纳入了自己人生之后的规划里。

不论家境还是性格,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初始相碰撞出的火花固然精彩,可想要完全契合,除非一方主动削减自身的锋芒,否则必然是要经过很长时间的互相损耗和磨合的。

然而不管是在感情,还是做生意,这种长时间的损耗和磨合作为双方为此投入的沉没成本,时间越长、损耗越多、沉没成本越高,就像是被套牢的期货,损失越大,越不甘心放手。

司年在消除沈时予对朱烛的隐患,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在做自己的退让,她切除了对自己有利的、对朱烛有危险的威胁,为她找到了没那么辛苦、还能够赚钱的工作,为她提供本金,让她免于在自己和亲人之间为难...

这种种的一切,都是在让朱烛的沉没成本尽可能的减少,这并不符合司年之前做事的风格,更不符合她要朱烛觉醒的目标!

行动轨迹再一次发生了偏移,系统忍了大半年,终于忍无可忍。

【已经半年了,你...放弃了?】

至于系统口里的放弃究竟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说司年放弃了用痛苦折磨猪猪,让她觉醒的事。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没办法嘛,谁让上帝也是投骰子的?”司年放低了座椅,带着眼罩假寐,她轻快地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我也想开了,眼前的利益足够诱人的时候,我也不是非要守着长期利益不放。”

“像朱烛这么合我心意,有这么听话的女朋友,后面世界里可不一定还能遇到,都已经遇到了,不谈个甜甜的恋爱岂不是很浪费?”

“况且,你又知道了我的目的,你那位主系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为所欲为吧?你们没办法消灭我,但总该有些办法解决这些还没觉醒的危险分子,这或许就是朱烛最后一个世界了,我要是还让她痛苦,岂不是太过分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会真的觉得自己做法过分】

“好吧,我不觉得自己过分,我就是斟酌之后,觉得她要是没觉醒,我就白让她痛苦、白失去了一段让我高兴的情侣关系,这种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司年轻舒了口气,语气惬意,“不管怎么说吧,我认了,一年的时间让一个人觉醒是不可能的,尤其还是一个这么逆来顺受的人...”

司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就当是看在前面几个世界的份上吧,这个世界,这一年的时间,就算我给她的临终关怀了。”

话是这么说,似乎合情又合理,系统更挑不出这些话里的逻辑漏洞,可偏偏他又觉得,司年这话里话外的,带着股叫人捉摸不透的危险。

但司年确实没有再有过刺激朱烛的任何举动,她和朱烛一起准备期末考试,跟她抱怨考试安排紧张量大。

她跟她说:“大的知识点穿不过血脑屏障,小的知识点都被肾小球过滤排出去了。”

跟她说:“生理生化,必有一挂,病理病生,九死一生。”

跟她说:“去和老师说,实验楼顶风好大,我好怕~”

跟她说:“我们学医的都不睡觉,全靠一口仙气吊着!”

她看不出来有一丝半点的异样,甚至还在寒假,和朱烛去温泉酒店的时候学会了游泳。

系统是知道,对于觉醒的npc来说,她所觉醒的那个世界是对她影响最大的。其它诸如的坠楼和爆炸,或许还能被司年当成一种极限挑战的运动来感受活着的滋味,但只有对于溺水的恐惧,是真的直面死亡和彻底消失的后怕。

这也是为什么,系统当是在实验楼的连廊上,戳破司年的目的后,听到司年说她真正渴望的,是健康正常的感情的时候,他是确实信了的这是司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坦诚自己的弱项和恐惧,这是一场完美的示弱,示弱之后的话,听起来都像是真情实感,尤其是系统挑不出错处的话。

可司年现在学会了游泳,克服了恐惧,这就不得不让系统又开始怀疑,司年当时那些话里的水分。

但不论系统如何猜测,这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唯一小小的风波,是在上半年的百年校庆上,朱烛参加彩排时,吉他被人恶意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