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声老婆,越殊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应答。他小时候在皇家长大,称呼不是封号就是娘娘,进了江湖也是相公娘子、夫人内人,哪里听过这般粗俗的叫法,但见索琰看他要走又发了痴,自己习武多年竟然也挣脱不开,索琳又面色苍白抖若筛糠,是怕他一怒之下杖毙索琰,便低声道:“你站起来,我们出去说话。”
索琰呜咽着蹭他脸,直把越殊蹭得满脸通红,凄苦道:“你不是骗我吧?”
越殊正为难间,忽听背后一道朗朗声音笑道:“这是在做什么?一对痴男怨女戏?”
越殊听了他声音,可算松了一口长气,求助似地望桑玄。桑玄多灵透的心思,哪里用得着他说话,自道:“是殿下自己心软怜惜来了,怎么这般看我,是反悔了?”
一听反悔,可吓得索琰手脚并用死死缠紧了怀里人,又看越殊坐在他怀里,一双眼睛却望着桑玄,颤抖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他是谁?他是谁?”
他语气活像是瞧见了老婆偷汉子似地又气又急,越殊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措,道:“他是我朋友。”
“我才是你朋友!我不管,我也要当你的朋友!”索琰胡乱抓着他手握在一起,越殊怕伤到他手腕,也不敢莽力挣扎,却被索琰用力掰过小脸,叭叭地亲了两口,弄得满脸都是眼泪口水。他生来养尊处优,哪里这样落魄无措过,却知道索琰是痴人,也不好和他计较。
眼看越殊浑身四肢都被缠得牢牢的动不了,清俊单薄的身体几乎全被索琰墨衣包裹沾染,桑玄微微一叹,慢吞吞道:“执嘉真是薄幸风流啊,又惹了一桩情债。”
他这帽子不由分说扣在越殊头上,愣是把端王顶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道:“子隐,你快别笑话我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的就被一只滚烫大手掰过侧脸,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索琰那张脸贴了上来,热气牛似地喷在他脸上,眼睛湿漉漉的,哭得凄恻极了,道:“你……你还有情债?”
两人的唇都快贴到一起去了,掐着下巴的手怎么也挣不脱。越殊不知怎么回事,活像被捉了奸似的心里升起一分羞愧,低下头去。他自然也就没看到索琰又嫉又恨望过桑玄的那眼,又垂头盯着怀里美人,恨不得按在身下生吞活剥了,半分也不见可怜之意。
……
如今帝王多子多福,与端王同胞的五公主前段日子才过了生辰。按照定例,百族献贺,各色珍品源源不断。谁知宴会上彩乐飘飘,夷族人抬上来三个银饰铁笼,密不透风,只下面留了气孔,还有不住挣脱击打之声。见抬着铁笼的几个侍从皆是一脸苍白,似乎是笼内装了什么巨兽厉鬼一般。
夷族使者躬身敬道:“夷族地处偏僻,无甚珍宝。唯有……蛊窟隐于藤山之间,以十年为期,养育蛊人。”
五公主道:“蛊人?”
使者答:“正是。这些蛊人,乃是我族内天生血脉最灵壮的族人,自幼便将其置于蛊窟之中,与百毒作斗,血搏厮杀,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剧毒之身不说,刺杀攻击绝不失手,更兼具认主之能。但凡认了主人,便是此生死死苦守,若非魂灭身消,绝不分离。”
五公主便说道:“倒是残忍。那这该如何认主呢?”
使者微微顿了一顿,有些为难答道:“这主人,是由蛊人自己选来。但也有法子叫其不得不认主,只消抓了他,取其心头血。若您服用下去,他此生便是再也离不了您了。只可惜……臣有一事,不得不说明。这蛊人认主,是要……主奴双修……且绝对避不开此事……只消您宠幸他们,便是让他们滋润了,不至于生生因欲望灼烧失了智去……”
那便是既能作面首,又可作暗卫。五公主道:“竟然如此诡奇?且打开看看。”
又朝旁边的端王笑道:“我府上如今已有俊秀面首数十个,倒真不知是否还能有人容貌更出其右。”又想到弟弟自成年来日日在外游混,虽有妾侍,半个子女也不曾得,哪像九皇子那般孩子遍地乱爬了,不由道:“今日姐姐就带你看看这风月情事,是何等的畅快。”
话毕,便命那侍从撬开铁笼。银饰叮铃落地,一银衣环佩的男子骤然被放开来,睁着一双浑浊双眼望着上座。五公主啊呀一声,便掩嘴娇笑起来,忙道:“这个好。快给我认了。”
使者躬身端着银刺到他身前,使者面不改色,轻轻将银刺刺入男子胸口,那刺刀立即乌黑起来,交给候着的医者。越殊微皱眉头,只觉残忍,但见皇姐并未出声,也不好出言阻止。
第二个一身绿衣,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入了五公主的府邸。谁知遇到第三个,使者却难得顿了顿,道:“这个乃是今年的蛊王,须小心些。”
五公主昂首去看,却见这男人不声不响,闭目而立。他剑眉星目,鼻梁俊挺,体格异样高大,前两个都作比不得,那怀抱兜她一个半分问题也没有,躺在其中,不知是何等的宽厚壮硕,想想就是红了脸,忙道:“要要要,快放开他。”
谁知那男人听见人声,慢慢睁开双眼,手上竟是早已挣断了囚链。使者脸色顿时煞白,一屁股坐倒在地,嘶声叫道:“公主殿下快逃!”
一时殿上慌忙大乱,越殊本在低头饮酒,蓦地被他一吓,还未来得及动身,就见那黑衣蛊人竟然一手活活捏断了身旁绿衣的脖颈,一双骇人的血眼恶毒地凝在了早到了五公主身旁的银衣身上。他身上满是剧毒,一脚踩在侍从身上,直把人化得腿骨碎尽,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越殊瞳孔一缩,立即提起佩剑挡在皇姐身前,但见身后奴才拿着银叉却不敢动,又急又慌,呵道:“退下!”
夏侯一顿。
他骤然转向,满眼的恶毒蓦地变了个意味,慢慢舔了一圈薄唇,一双眼牢牢凝在上首的越殊身上,那眼神谁还看不懂。使者惶然大惊,高声惨叫道:“殿下!”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见这黑衣男子心口间弹出一道血光,直直射入端王口中,似乎是个活物一般钻入端王喉口,被他吞咽了进去。
“……”
使者大惊失色,活活吓得呕出一口血来。这蛊王认主,居然认了个男人!
主奴双修。
双修。
绝避不开。
他一头冷汗,抬首见这端王,如玉君子,神清骨秀,却是个货真价实分毫不扣的男人。若非对方地位崇高,他怕是定要来回摇晃生生从他嘴里抠出来蛊王的心头肉。可是这蛊乃是蛊王全身精血所化,剧毒无比,换做旁人触及,此时早就化作了一滩血水,也就主人含入无碍。双修,两个男人……岂能做到阴阳交合,助益精神?端王眼见体格比他弱了一圈不止……主人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蛊人也会追去……
他只是个小族使者,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满眼含泪。同性认主,闻所未闻。眼见蛊人抬脚便要踏上上首,浑如猛兽出笼,伏在地上哀泣自己今日小命绝对不保。端王生咽了那物,执着剑抵在蛊人肩上,大喝道:“别动!”
五公主见此嗜血情状,早已吓傻了。那银衣似乎是远不如他,但仍护主,环抱着五公主哀哀缩着,却也不敢逃开。不过夏侯一个眼神也欠奉,神色倨傲冷硬,直勾勾地看着端王,任凭他剑尖抵着自己肩膀,也未放毒融化,居然慢慢跪了下来。
但见这蛊王跪伏在地,轻轻吻了吻端王的白玉鞋尖。
一时殿内静可闻针,鸦雀无声。
这便是端王府内男妾夏侯的由来,也是桑玄嘴中所说的情债。此番端王外出游学,正是为了避开他。
第50章 预警双性3P/淫毒起效蛊奴剑客同侍寝/漂亮王爷被爆炒
“索公子……长得可不算和善。要是和执嘉一同出游……恐怕一里以内,生人免入吧?”桑玄慢慢道,“反正府里也不是没有男妾……不如……”
“啊!”
越殊的腰被蓦地一勒,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抱得这样紧过,连吐息都艰难,却看索琰也是一副呼吸困难的情状。
“你、你还有男妾?”
“……非我自愿。”他艰难地推着索琰的胸膛,道:“是皇姐所赐……!”
……
那场闹剧一出,半晌五公主才回过神来。她当然不能当着百族的面失态,见这蛊人也不再作乱杀人,似乎还颇为看重皇弟,便白着脸一笑,道:“既然此人与皇弟如此有缘,那便赠予皇弟吧!”
使者连滚带爬地上来叩头道:“公主万万不”
他话已出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因为那蛊人只是随手一动,就封了他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