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监视的女侍看见房门禁闭,也渐渐放松下来,完全没注意到五刻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后门闪了出去。
此时,打更人打响第一更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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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火把在潮湿的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地道往里走便是整个大牢,守夜的狱卒忙前忙后,好酒好肉地送另外两位同样被留下来的同事离开后,盯着空荡荡的牢房,最后落在某个烛光最亮的地方。
她定定地站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来,有些局促地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
这是新年的时候买的新衣,一直就没穿过,早上来时其实穿的并不是这身,而是洗的发白的官服,但是路过天榜时却看见了那道罪诏。
她藏在人群中,听周围的人窸窸窣窣地议论,当然,多是咒骂罪人的话了。
一道罪诏,便表明了甘云彻底从尊贵的贵妃变成了罪人,等到她赶到天牢时便听到其他狱卒在讨论要不要把甘云赶到其它牢房去。
“算了吧,左右不过两三日可活了,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折腾来折腾去的……他也挺安静的,没闹出什么事来,咱们这些就别再动什么了。”
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其他狱卒们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去管甘云了,只是仍然对甘云的命运有些唏嘘,他本来就是平民出身,曾经风光一时,临到头来,却连个清白的身份也没能保全。
果然人啊,就是不能贪心本分外的东西。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被嫉妒蒙了眼,谋害起自己妻主的子嗣来,便是将他刮上千刀万刀也不为过。
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心里却一直在反驳这些话,这些人连甘云的正脸都没瞧过就在这儿胡言乱语,她们要是看了甘云的正脸,还说的出这样的话吗?
狱卒想啊想,却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出来,她心里明白,要是说出来,可能就没有现在的独处时间了。
怀里揣着药,一瓶是上面的人交代的毒药,一瓶是回去换衣服时从隔壁花楼买的春药,等到人都走光了狱卒才又端了碗温水,将装着春药的瓶子拿出来,往里面抖了好些粉末。
这药溶于水后微甜无味,狱卒搅拌均匀后就端到了牢门口,轻轻地朝里面的人说:“贵君,喝点水吧。”
辰时送的饭菜还摆在一旁一点没动,纤细的手从门缝端过狱卒手里的水,又是轻轻地一声谢谢,接着水已经被拿进去了。
安静,又羞怯,一点儿宫里趾高气昂的态度都没有,更是惹人怜爱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甘云喝了好几口后狱卒才站起来,莫名地心情就好了,哼着歌去把外面的门栓了,甘云的牢房在最里面,周围的犯人也已经睡成死猪了,当然,这都是她在饭菜里下药的功劳。
宵禁之后,这儿不会有外人出入,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只剩她和甘云了。
秦琢到天牢时一路畅通无阻,当发现通往地牢的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时他就知道出事了,那幕后主使果然不可能真的放任甘云到斩首的那一天,若是真想致一个人于死地,便是多等上一刻都觉得坐立难安。
他目光微冷,用内力将门栓震落,接着运起轻功,脚尖点地地朝里面飞去。
因为太安静了,又是个封闭的空间,所以哪怕只有一点动响都能听得清楚。于是一个着急的,充满欲望的,可怕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像是蚂蚁钻进了秦琢的耳朵里,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表情也越来越糟糕。
“她们懂什么?她们连向你搭话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我知道,贵君,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只要你和我交合了…只要你变成我的人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你看,我连代替你的尸体都准备好了,再把脸划烂把他扔出去,就说你畏罪自尽了没人会怀疑的,我,我不嫌弃你曾经嫁为人夫,我们回到苏州去,贵君,我会娶你的。”
“不要这么抗拒我啊,该死!不是都吃了药了吗?”
他掐着艳红软烂的乳尖,手指并拢一提直接揪了起来
地牢之中,牢门大开,穿着新衣服的女人抓着纤细的手腕,衣服已经褪去一半,比起她高昂烦躁的声音,另一道虽然微弱,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是一种害怕哽咽,宛如莺鸟被人掐住翅膀时发出的声音,掩藏在重重的声音之下,却格外的叫人在意。
秦琢点着地落到牢门口时没看见甘云,只看见华服裙摆下,被一个肮脏的女人圈住,同时,还有一道哀求着谁停下来的声音。
男人失去了理智,直接用内力挥开了狱卒,女人的身体像一条线砸在牢门上,再落到地上时,已经昏死过去了。
没有了狱卒,剩下的光景就一目了然了。
过分的瘦的身体努力把自己蜷缩着塞到角落,即便身上的阴影突然消失了也没意识到,满脸泪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的零零碎碎,像是几块破布挂在白皙的手臂和胸膛上。
肩膀,全露出来了。
秦琢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不是在甘云面前的乖顺,也不是在使臣面前的淡漠,目光里闪过一到阴冷的血色,青筋凸起,垂在身侧的手抽搐着弹动,像是高深莫测,又像是狰狞的野兽。
这才是他,安隗的太子殿下,唯我独尊的存在。
他在庆幸,可更多的是兴奋,是看到捕猎希望的猛兽开始露出獠牙,所以撕开了那层道德的伪善皮囊。
在知道甘云被冤枉时秦琢的心确实是担忧的,可后面冷静下来了却发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一个绝佳的,名正言顺地把人抢走的机会。
这一次再开口,也不用再叫贵君了,这是上天给他的机缘。
秦琢蹲下身去,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甘云已经把自己紧紧抱住了,脸埋在双腿间,双手紧紧地抱着腿,隆起的肩呷骨很突兀,在乌发的铺盖下,就像是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甘云。”秦琢伸出手,抚摸着甘云耳侧的头发,字正腔圆,“别怕,是我啊,秦琢。”
甘云耳边全是自己滚烫粘腻的呼吸声,鼻翼沁出了汗水,腹部一阵阵地掀起浪似的灼热,腿是软的,再烧一会,连脑子都要糊涂了。
啊,已经开始糊涂了,竟然听到了别的男子的声音?
恶心的欲望纠缠着挥之不去,一会是曾经恶霸的声音,一会是突然翻脸扯他衣服的狱卒的声音,她们嘻嘻笑笑地要把他剥开,抓着手,抓着脚折断,把他当禁脔一样折磨。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
要去死吗?
“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