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司夜痕松开了手，眼底的猩红褪去，“忘了，你一心求死。”

陆方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手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下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与颤抖。

陆方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声音沙哑且带着几分颤抖：“司夜痕，你…… 为什么不成全我。”

司夜痕冷冷地瞥了一眼瘫倒在地的陆方，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我凭什么要成全你，是你背弃我们的承诺。”

陆方苦笑，笑声中满是苦涩与自嘲，“承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夜痕你还记得承诺？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木子然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一个玩物。

他早就该作为你的‘隐’而死，可死的为什么是我的小天。”

“陆方，你话太多了。”

“司夜痕，最后一句，我们还会回去吗？”

司夜痕的身影于暗夜之中微微一顿，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随着他的静止而凝结。

片刻的死寂之后，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夜风，在寂静中幽幽传来：“回不去了，自那关键一步跨出，一切都已改变。”

陆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灵魂似已被抽离，只剩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喃喃自语：“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他仿若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缓缓蹲下身子，双手如藤蔓般死死抱住头颅，仿佛如此便能将自已与这无尽的黑暗深渊隔绝开来，然而那黑暗却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那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一路的挣扎与苦苦追寻，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司夜痕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深邃而冷峻，望向远方的黑暗，心中思绪万千。

那隐藏在重重迷雾背后的真相，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可每前进一步，却又似乎有更多的谜团如鬼魅般浮现。

许久，司夜痕才再度开口：“超过一句了。”

陆方抬起头，无视了司夜痕的话，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然：“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哪怕粉身碎骨。

但司夜痕，你莫要忘了，若最终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私欲作祟，我定不会放过你。”

司夜痕微微侧目，冷冷地看了陆方一眼：“你大可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动手的也绝不会是你。”

第58章 压抑

司夜痕离开陆家庄园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的笼罩之中。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四周的树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却也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

“陆方，但愿你对得起我这份信任。” 他喃喃自语道。

而对于司夜本家中的那个他，那个总是牵动他情绪的少年，在司夜痕的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眷恋与愧疚。“有点想他了，他的然然现在应该很需要他吧。”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家主，然少爷似乎有些不对劲。”

通讯器的光波响起，司夜痕淡淡的回道，“知道了，这就回去，看紧他，别让他做傻事。”

司夜痕加快了脚步，泥水溅湿了他的衣摆，可他浑然不觉。

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司夜痕，你早就知道，是吗？” 李然轻声问道。

司夜痕望着他，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хl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将被彻底改写，而他也即将踏上一条充满血腥与痛苦的道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因为你的隐瞒，我的族人一个个倒下，他们信任我，而我却带着他们走向了死亡！”

司夜痕直视李然那满是血丝与泪水的双眼，“我说过，你该为自已的行为付出代价。”

“代价？” 李然苦笑，笑声中满是自嘲，“如果我有错，那为此该付出代价的是我，为什么是他人？

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跟跳梁小丑一样，你是不是很开心？你让我求你把三十几条人命送上绝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无知的玩物？”

“然然，注意你的态度。”

“态度？” 李然的声音陡然提高，“狗屁的态度，老子没有态度！老子就是一块粪坑里的臭石头，不是你能精雕的美玉。

你以为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能掩盖你的虚伪吗？司夜痕，你不敢告诉我真相，就因为你害怕失去对我的掌控，害怕我不再按照你的规矩行事。

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不演了，老子受够了。

去你m的亚斯帝国，去你m的木子家族，关老子屁事，老子就不是这里的人，你们这些纸片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然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司夜痕，你杀了我，你要是不杀了我，我也会自杀，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司夜痕瞪大了眼睛，眼眸开始变红，被李然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不知所措。

“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纸片人，什么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试图去抓住李然挥舞的手臂，却被李然用力挣脱。

“你别碰我！” 李然疯狂地后退几步，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癫狂，“我本就不该来到这里，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而你就是那梦中的恶魔，将我死死困住。”

司夜痕眼眸的猩红更深了些，“然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tm，我知道的全tm不对！要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李然越说越激动，他猛地抓起刚刚司夜痕用过的水杯，用力地朝地上砸去，水杯应声而碎，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李然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这就是你给我的一切，如同这破碎的杯子，曾经看似完整美好，实则不堪一击。” 李然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火山。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李然迅速拿起一片玻璃碎片，碎片的寒光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目，“我不想再在这虚假的剧情里扮演那个被你愚弄的角色了，要么你动手，要么我自已来。”

司夜痕的心猛地一揪，他看着李然决绝的模样，深知他此刻并非在开玩笑。“然然，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他缓缓向前靠近，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刺激到李然。